- 讀西藏文集
- 茍靈
- 1984字
- 2025-04-22 16:12:32
淺談西藏“政教合一”制度的形成及對民主改革前經濟的影響
一
西藏自古以來就是偉大祖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藏族是勤勞、善良、樸實、勇敢、智慧、富有光榮傳統的民族。他們和全國各兄弟民族一樣,在祖國經濟文化發展的歷史過程中,曾經做出過杰出的貢獻。然而,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西藏社會發展的道路是極不平坦的,其主要原因之一,就是“政教合一”制度在西藏的長期存在,嚴重地束縛了西藏社會生產力的發展,阻礙了西藏歷史發展的進程。本文就“政教合一”制度的形成及其對民主改革前西藏經濟的影響作些粗淺的探討。
民主改革前的原西藏地方政府,是封建世俗貴族和上層僧侶對農奴階級聯合專政的政權組織。它是由僧侶、農奴主共同把持政權與教權的政治制度,即所謂“政教合一”或“合二為一”制。要探討西藏“政教合一”制度的歷史淵源和發展過程,還得回溯到1300多年前。
公元7世紀時,西藏地區有一種原始宗教,稱為苯教。古代社會,藏族先民們對于天地山川、日月星辰、風雨雷電以及瘟疫災禍等自然現象都不理解,產生了樸素的敬畏和崇拜心理,把山川、樹木、牛羊等都當作神靈來崇拜。后來,在這種自然崇拜的基礎上,逐漸演化成為一種宗教——“苯教”。至公元7世紀中葉,佛教傳入西藏地區。佛教在同苯教長期磨合的過程中,經過相互斗爭、影響和滲透,終于戰勝了苯教。這是因為,佛教大量吸收了苯教的神作為自己的神,吸收了苯教的儀式作為自己的儀式;再加上佛教那一套天堂地獄、輪回因果報應的說教以及十善、十八界、十二因緣等基本理論,很容易從思想上征服在奴隸社會里受苦受難的人民。因此,佛教慢慢地在西藏高原扎下了根,形成一種西藏化了的佛教,以后人們稱之為藏傳佛教。
唐朝時期,藏王松贊干布、赤松德贊和赤熱巴金等極力地倡導人民信仰佛教,興建寺廟,成立僧團,翻譯佛經,傳揚教義,并用政治力量來推進佛教的發展,把佛教的信條立為法律。這樣,政治首領成了宗教的“護法者”,宗教的領袖成了鞏固政治的“砥柱”,為僧俗兩者的結合奠定了政教基礎。
公元13世紀中葉,藏傳佛教薩迦教派在元朝中央政府的冊封和支持下,掌握了西藏地方政權。1260年、1269年,元朝曾兩次冊封薩迦法王八思巴·洛追堅參作“國師”“大元帝師”“大寶法王”[1],并要他主持宣政院,“總攝天下釋教并領藏地”,在西藏地方“設官分職而領之于帝師”“帥臣以下,亦必僧俗并用,軍民通攝”。[2]值得指出的是,宣政院不僅是管理軍政的機構,同時也是管理宗教事務的機構。它可以處理西藏地方的一切重大事務,如重要機構設立、高級僧俗官員任命、軍事措施等,都由宣政院決定。[3]因此,教主兼任了藏王,大批僧官不斷地滲透到政權機構里來,使政教二權開始統一起來。但是,這在當時是不很明顯的,還出現這樣的分工情況:僧人管理宗教事務,本欽(即地方政權掌權人)管理世俗事務。總之,這一時期,是西藏“政教合一”地方政權的一個開端。
公元14世紀中葉,薩迦教派、噶舉教派、噶舉教派帕竹支系、格魯教派都依次掌握過西藏的地方政權,并在這個時期,使“政教合一”制度在西藏地區得到進一步發展。同元朝一樣,明朝采取的也是利用和扶植藏傳佛教的政策。但是,明朝不像元朝,只推崇薩迦一個教派,而是對具有實力的各藏傳佛教派領袖人物都賜加封號,更進一步制定了西藏等級森嚴的僧官制度;明確規定了西藏地方政權的掌權人,必須是出家的僧人,必須經過中央政府的正式冊封方可就任。
清朝時期,清太宗皇太極在建號清朝的次年(崇德四年即1639年)即致書達賴,宣布清朝崇敬藏傳佛教的政策。順治九年(1652年),達賴親赴北京朝見。順治十年,清政府冊封達賴為“西天大善自在佛所領天下釋教普通瓦赤喇怛喇達賴喇嘛”[4],并賜金冊金印。康熙五十二年,又封五世班禪為“班禪額爾德尼”[5],賜以冊印。達賴喇嘛和班禪額爾德尼喇嘛的封號,從此固定延續下來,成為西藏地方政治上的統治者和宗教上的總代表,使“政教合一”制度在西藏地區得到了空前的發展,并一直延續到西藏民主改革前。西藏“政教合一”制度,從政治方面看,建立了一整套封建農奴制度的統治機構,而且用法律形式規定了駐藏大臣和達賴、班禪管轄之下的僧俗官員的品位、職權和名額,使僧侶上層和世俗貴族在政治上達到了高度的結合。如“噶倫”(即大臣,為三品官)必須由一個僧官和三個俗官組成等。從宗教方面看,大肆宣傳“神權”思想,興建喇嘛廟,使喇嘛廟和喇嘛人數迅速增加。據乾隆初年統計,當時西藏有3417座喇嘛廟。[6]“達賴所轄喇嘛三十萬零二千五百名,百姓十二萬一千四百三十八戶;班禪所轄喇嘛一萬三千七百六十一名,百姓六千七百五十二戶”(同上書“三,阻礙了蒙藏地區經濟文化的發展”或見《西藏記》)。可以說,“政教合一”制度控制了西藏社會經濟的一切領域,包括意識形態和人們的言行舉止。這種極端的狀況,在明清兩朝得到不斷強化,嚴重地禁錮了藏族人民的思想,阻礙了西藏社會經濟的發展。其影響主要是:在“政教合一”制度的深刻影響下,使西藏社會的生產力和生產關系遭受到嚴重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