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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 媒介場中文學研究應直面“文學事實”

很多學者在討論文學終結時,提出了文化研究的轉向。在當前的文藝學界,這應不是一家之言。20世紀80年代,尤其是90年代以降西方文化研究理論與實踐被介紹到中國大陸以后,以及當代世界政治經濟的重大變革,90年代以后中國社會重心的變遷,酬唱應和一時形成風潮,甚至還有了《文化研究》等專門刊物。值得注意的是刊物的編者、作者、讀者,過去、現在也許將來主要以文藝理論研究為主要方向。在很多學者看來這是文藝理論研究直面現實之途。理由是:第一,打破學科分界促成學科聯合。第二,形成一種相對于傳統形式批評或審美批評的新的研究范式,不再把文本當作自主自足的客體,而是揭示文本的意識形態及其隱藏的文化—權力關系。第三,面向當下審美泛化、文學泛化的社會生活,在開放狀態下研究文學理論。[22]對于文藝理論研究的越界和擴容,學界多有爭論。有的學者對審美泛化的研究持否定態度,認為,這不是審美,只是對欲望的消費。[23]文化研究被認為,為了俯就人的感官欲望,助長了物欲化的傾向,消解了文藝的審美屬性。[24]還有一種中間派的觀點認為,文化研究的興起有“矯枉”的作用,對于目前文藝理論研究分工過細、思想體系陳舊和脫離實踐的弊端有一定的針對性,但也有“過正”之嫌,所謂的邊界移動,使得文藝理論研究從屬于文化研究,最終只能帶來文藝理論的“終結”。對于當前的困境,有論者指出:一是在文化研究的視野下,打破文學理論封閉的局面,重建與文學創作的關系;二是要謀求理論自身的創新,以切合審美經驗和批評的需要。[25]

劉勰說“文變染乎世情,興廢系乎時序”,“風動于上,波震于下”,社會生活變了,以社會生活為源泉的文學隨之變化,當然以文學為研究對象的文學理論也不能不變。在當前社會生活“內爆”、學科邊界模糊的現狀中,文學研究不可能囿于自足的審美批評和單一的社會政治學批評,必須直面現實。但這還遠遠不夠,無論是審美泛化,還是文學性泛化,都是建立在文學和美學繁榮的基礎上,如果文學和美學衰微,何談審美性和文學性,泛化之說更是空中樓閣,因此文學研究必須直面文學事實。

法國著名的文學社會學家羅貝爾·埃斯卡皮提出了“文學事實”這一重要概念,在他看來,作為抽象審美范疇和學術理論的文學,迥異于同特定的政治經濟體制密切相關的、作為社會文化生產與消費現象的文學,后者才是文學社會學所關注的。他指出:“必須看到文學無可爭辯地是圖書出版業的‘生產’部門,而閱讀則是圖書出版業的‘消費’部門。”[26]其意旨有二:第一,文學是圖書出版業的核心;第二,文學的“生產”,即“文學創作”,以及文學閱讀才是真正的“文學事實”。可是,“文化研究”者并不關心這一“文學事實”,他們熱衷于談論諸如“階級”“種族”“性別”“地域”“全球化”等社會學話題和政治學話題,有時甚至基本不涉及文學。李歐梵認為這正應和了從文學史著手、宏觀掛帥的中國文學研究傳統(實際上中國古典文學研究倒是重在文本細讀,宏觀性應是“五四”以后,主要是新中國成立以后的事),反而獨缺精讀文本的訓練,他得出一個悖論“越是‘后現代’,越需要精讀文本,精讀之后才能演出其他理論招數來”[27]。不約而同,希利斯·米勒為電信時代文學衰落開出的藥方也是依托新批評的“文本細讀”。他們的中心意旨都是回到文本,回到文學性。當然他們都不是要重新回到新批評。李歐梵以之作為其他理論演化的基石,米勒的文本范圍擴大了,“這里閱讀不僅包括書寫的文本,也包括圍繞并透入我們的所有符號”[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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