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炸私船,漕幫分舵捉放曹
- 海道:那年江湖那年事
- 半山云海
- 3292字
- 2025-04-02 23:51:57
花驚鴻似是早已料到對方會突然變招,寒泉劍挽了一個劍花向下一點,倒過身體,雙腳踢向對方手腕。
武田一夫的神情上演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從暗暗得意變成驚懼駭然,他的這招是自己從上忍秘術中領悟所化,幾乎百試百靈,還未嘗有過敗績。但現在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手的雙腳將兩柄倭刀踢飛。兩柄倭刀被花驚鴻踢上高空后自由掉落,“碰,碰”兩聲插入船板中。
花驚鴻順勢一個翻滾,劍尖再次點地。武田一夫雙眼圓瞪,看著對手的劍觸及地面形成一個半圓后又彈直。對手接著回彈之力翻身落地。
“這,這是什么功夫?”武田一夫的目光由剛才的驚愕逐漸變得好奇。
“殺人的功夫。”花驚鴻冷言,正要再上,卻見武田一夫的嘴角泛起獰笑,心道不妙,連忙用衣袖捂住嘴鼻。
果不其然,武田一夫雙袖一甩,一陣褐色煙霧瞬間隔開了兩人。
“旁門左道”花驚鴻雙指成劍,將寒泉劍豎在面前,劍指自下而上劃過劍身,瞬時間一股凌冽寒氣隨之散開。煙霧遇冷逐漸凝結成冰晶或散落在地上,或隨風飄散。
武田一夫此時已經取回雙刀,正一臉獰笑的看向花驚鴻,為自己的計謀得逞高興。下一秒,他眼前的煙霧幾乎在瞬間就消散于無形,這讓他的獰笑僵在臉上。
“是我小看閣下了。”武田一夫收起僵住的笑容,眼神逐漸變得認真起來,腳下的木屐發出“啪”一聲碎響,裂成兩半。
“武田大人。”一個聲音從船的側弦響起。一個平頭青年倭人出現在那里。他藥間并無倭刀,穿著卻比之前的浪人要華麗的多。雖然離得遠看不清,但花驚鴻仍然能斷定那人應該是倭寇皇族。
“武田大人。”那人再次開口,“你是要動全力了嗎?那樣的話,這艘船恐怕承受不住您的力量,我等就先離開了。”說完轉身沒入黑暗中。
花驚鴻并不想對這人有什么打算,此人的出現從側面說明這六艘船中的物資十分重要。
“閣下武功高強,奈何卻與我為敵。現在報上姓名,一會兒你死后我會將你的尸體帶給你的家人。”
花驚鴻雙眼微瞇,衣衫長發隨風而動,劍指撫在劍身上,看似隨意,實則是用自己的內力安撫手里逐漸躁動的寒泉劍。
“轟隆...”天空似乎有意在渲染此時此刻的氛圍,烏云又一次快速圍攏,閃電雷鳴不絕于耳。
暴雨如注,花驚鴻手中寒泉劍凌空自旋,似是要將天上的黑云吸入劍中。
此時的武田一夫和剛才完全換了一個人。馬步微蹲,雙刀交叉,手上隱隱有紫色霧氣涌出。紫色霧氣順著雙手爬上倭刀,將雙刀團團包裹,在刀身周圍形成了一圈流動的紫氣。
寒泉劍不僅吸引下黑云包裹,還有雷電若隱若現。天上的雨滴開始出現偏斜,一滴兩滴,匯聚在寒泉劍上,凝結成白色冰霜依附在劍身上。
“雙龍出海!”武田一夫高舉雙刀,紫色霧氣愈發濃密,雙刀砍下之時,紫氣如脫韁野馬從刀鋒涌出,奔流向前,幻化成兩條龍形。
“去!”花驚鴻劍指向前,寒泉劍如流星破空,裹挾著烏云和萬千雷霆,冰霜幻化成一條白龍,張牙舞爪與兩條紫龍相撞。
一聲爆炸的響聲從不遠處響起,第二聲,第三聲,接連五聲爆炸聲。火光從海面上躍起,濃烈的燒灼味道漸漸彌漫開來。
“八嘎!”武田一夫雙刀杵在地上,嘴角掛著一大片血,左協下被一柄泛著冷芒的長劍穿透,正是寒泉劍。
花驚鴻倒退數步,立在船頭,右手捂著胸口,嘴角同樣掛著一絲血,卻是笑著,看著四周的火光,任憑灰燼隨風吹到身上。
“大夏人,我記住你了。”武田一夫咳出一口濁血。
夾板終于支撐不住,咔嚓一聲斷裂,兩人中間陷落出一個大坑。月光灑下,大坑中泛起一片亮銀。
“火銃!”花驚鴻此時看到成箱的火銃整齊的碼放在船倉一側,心里也是駭然。
“對,這些都是嚴大人的手筆。”武田一夫踉蹌站起身,“還有火藥和佛郎機,都是我們花了重金買來的。”
“嚴狗賊。”花驚鴻咬牙唾出一嘴血水。他面無表情,心里卻十分忐忑。這個倭人內里之高就算在中原也是一流的戰力,自己只是僥幸憑借寒泉劍的劍氣才險中求勝。
“你也不好過吧。”武田一夫強忍疼痛,向前邁出一步,寒泉劍刺穿處滴下一連串的血珠。
第二步,第三步。武田一夫已經走到中間斷掉的甲板前,臉上勉強擠出一個詭笑。
花驚鴻看著他慢慢地用滿是血的手從懷里掏出一個火折子,打開,吹亮。火星點點,卻像催命符閃爍。
“去死吧!”武田一夫用盡全力喊出,將火折子投下了大坑,目標正是下面堆放的火藥。
花驚鴻很想運氣躍起,怎奈剛才受傷嚴重,體內五臟都有損裂,已經無法聚氣施展輕功。
看著火折子劃過一道弧線,掉落進堆放火藥的木箱里。花驚鴻輕輕一笑,抬眼四望,六艘商船盡皆失火。
忽然間,一根長鞭從空中蕩來。花驚鴻識得此鞭正是小七腰間的催魂鞭。花驚鴻運氣最后的氣力向上一躍,伸手抓住長鞭。
長鞭帶著花驚鴻蕩過船頭,向桅桿上飛去。“砰!”的一聲炸響,火藥被點燃爆炸,小七順著慣性飛身躍起,將花驚鴻背在身后,長鞭卷起又向前揮出,著力點綁住船尾的旗桿,兩人再次蕩過船尾,乘著爆炸的氣流向前飛出去很遠,落在了岸邊的一艘小船上。小船的烏篷破了一個大洞,船板上還有被火灼燒過的痕跡,正是那艘他們先前乘坐的烏篷船。
“花爺,我這船,可得賠。”小七放下已經昏厥的花驚鴻,找了件單薄的蓑衣給他蓋上。
海岸線上,一道微紅的光刺穿黑暗。海風夾雜著木屑的味道有些涼意。
花驚鴻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怡春園的軟榻上,床前端坐著一名錦服青年,還有兩個穿著秀麗女子站在左右。
“哎呦,花爺,您可算醒了。嚇死我了。”一個濃眉大眼,歲數偏大的女子開口,“這三天我是茶不思,飯不香,日夜守著您。”
“秦媽媽,你們先下去吧。”錦服青年輕聲說道,生怕驚擾到剛醒來的人。
“呦,那可不行,七爺交代我可得照顧好花爺,有半點閃失,我的人頭就要搬家了。”
錦服青年從腰間取出一錠銀子甩給女人。
“你看,這個,唉,我說蕭大人,半個時辰,就半個時辰。”兩個女人有說有笑的離開了。
“不知道蕭長史今天怎么有興趣來這風雅地。”花驚鴻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會是現在這樣,但他身為漕幫少主,官場、黑幫見識的多了,應付起來駕輕就熟。
“花少主,你可還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來的這里?”蕭玉珩沒有接話卻反問。
“我天天在這里,誰不知道我花某人生性喜愛風流快活。”
“三天前,碼頭的六艘商船突然失火沉船。有人看見你在船上殺死了兩個倭國人。”
“三天前,呵呵,我現在連昨晚發生了什么都不記得,何況三天前。”
“我此次來是要告訴你,朝廷已經發了通緝令,有人說你和倭寇串通,故意破壞商船,導致貿易中斷。朝廷因此賠了三萬兩白銀。”
花驚鴻沒想到朝廷這么快就查到他身上,更沒想到的是還給他扣了一頂通敵的罪證。
錦服青年起身,轉身離開,走到門前,又說了一句,“明天傍晚,會有官兵到臨安漕幫分舵抓人。”說完,開門離開。
花驚鴻試著半身坐起來,倚在床頭,眼睛轉了兩圈,眉毛一挑,伸手拾起傳遍果盤里的話梅放進嘴里。
第二天傍晚,花驚鴻出現在臨安漕幫分舵,臉上的氣色已經恢復了大半。
這里是臨安城外三里的一個圍場,有很多漕運的貨物通過這里轉運到碼頭和臨安城里。花驚鴻的身份在這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作為漕幫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和花幫主唯一的兒子,很小的時候就跟著父親走南闖北,漕幫各個分舵的管事人都對這個少幫主十分看好。
太陽剛剛西沉,余暉灑在地面上將紅磚地面染的更紅,就像血一樣。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緊接著一個伙計急匆匆的跑過來,“花爺,官兵來了,很多人。”
門是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的,官兵整齊有序的分兩列包圍了整個圍場。院子里花驚鴻和分舵掌柜站在最前面,身后是幾個膘肥體壯的大漢。
“人呢?在哪呢?”一個身穿林羽衛軍服的中年人罵罵咧咧的走進來,看見花驚鴻用手中皮鞭一指,“媽的,你是活膩味了,敢劫朝廷的船。來人,給我綁了。”
“慢著。”掌柜站在花驚鴻身前,攔住欲上前的官兵。這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者,須發皆白,但眼睛里透著一股讓人折服的精氣神。
“軍爺,我們這里是漕幫,不是什么勾欄瓦肆。我們有朝廷特許經營的圣旨。你這樣無憑無據的就要從這里抓人,可說不過去。”
“媽的,你又是哪根蔥,軍爺我是奉旨辦差。”說著從腰間布兜里取出一卷黃色布軸,儼然就是圣旨。
“既有圣旨,我等自然遵旨。但抓人要講求證據,還請軍爺...”
“媽的,我辦差還要給你證據,你是什么人,再敢阻撓就是阻礙軍務,連你一起抓。”
掌柜的還要再說,被花驚鴻伸手攔住。
“好,我跟你們走。”此話一出口,所有人都看向他。掌柜的更是一臉茫然的摸不清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