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的真相
- 亡國公主?亂臣們對她俯首稱臣
- 火樹淇花
- 2101字
- 2025-04-15 21:36:33
楚明懿緩緩睜開眼,她已經(jīng)回到了徐氏繡坊。胸口劇痛讓她忍不住輕嘶一聲,驚動了守在床邊的翠翠。
“你醒了?!”
翠翠慌忙湊上前,又驚又喜,紅腫的眼睛里還噙著淚,手上卻利落地倒了杯溫水。
“快喝些水,你都昏睡一天一夜了。”
溫水潤過干澀的喉嚨,楚明懿開口,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
“蕭衍呢?陳大哥呢?”
翠翠替她掖了掖被角。
“我讓你陳大哥回去給你熬骨頭湯去了,大夫說失血得好好補補,蕭衍哥押著那周子陵去官府了。”
“蕭衍?他肩上還有傷。”
楚明懿微微蹙眉。
“蕭衍哥的傷輕,大夫說匕首插的不深。”
翠翠說著,眼淚又涌了出來。
“綰綰妹妹你知不知道,那匕首離你心口就差半寸,大夫說再偏一點就……。”
她說不下去了,抬手抹了抹眼淚。
楚明懿怔了怔,知道她是心疼自己,伸手輕輕拭去翠翠臉上的淚。
“我這不是好好的?”
“綰綰妹妹。”翠翠端來藥,把藥碗放下,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問道,“那周子陵和你們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啊?竟要下這樣的死手。”
楚明懿指尖一頓,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總不能說是因為前朝恩怨,更不能說周子陵恨的是蕭衍這個“亂臣賊子”。
翠翠見她沉默,自以為明白了什么。
“是不是蕭衍哥以前在官場上得罪過什么人?我聽說京城的官員們心眼都可小了。“
楚明懿順勢點點頭。
“是,蕭衍他確實在朝中樹敵不少。”
“我就知道,蕭大哥一看就不是會阿諛奉承的人。那些當(dāng)官的最記仇了。”
她突然噤聲,懊惱地看了眼楚明懿胸前的傷。
“哎呀,我不該說這些讓你煩心的。”
楚明懿搖搖頭,接過藥碗一飲而盡,苦澀的藥汁滑過喉嚨。
門外傳來腳步聲,是蕭衍回來了。
他站在門邊,肩上的傷簡單包扎過,看著很是疲憊,眼下還有些烏青。
翠翠一見他,連忙起身。
“蕭衍哥回來了?我去看看湯熬好了沒。”
她匆匆往外走,臨出門還不忘把門帶上。
楚明懿看出翠翠的意圖,微微嘆了一口氣,她這是想給二人留出單獨說話的機會。
翠翠走后屋內(nèi)頓時安靜下來,蕭衍站在床邊,怔怔的望著楚明懿。
她靠在床頭,臉色仍蒼白如紙。
“還疼嗎?”
蕭衍終于開口,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什么。
楚明懿搖搖頭。
“周子陵,怎么樣了?”
“瘋了。”
蕭衍走近兩步,在床邊的圓凳上坐下。
“大晟律法,瘋子傷人不致死罪。官府會關(guān)他幾個月。”
她聞言,輕輕“嗯”了一聲,這樣的結(jié)果也在情理之中,只是還是忍不住唏噓。
“在嘆什么?”
蕭衍開口問道。
楚明懿望著他漆黑的眸子,輕聲說。
“沒什么,只是嘆若不是執(zhí)念太深,他本該是個好官。”
蕭衍眸光微動,想起周子陵在公堂上癲狂大笑的模樣,周子陵終究是一個被朝堂傾軋的無辜之人。
“現(xiàn)在能告訴我全部的事了嗎?關(guān)于周子陵說的那些。”
蕭衍凝視著楚明懿蒼白的臉,喉頭微動。
楚明懿靜靜看了他一會,輕聲道。
“在那之前,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蕭衍。”她鬼使神差地問,“若重來一次,你還會寫入朝嗎?”
蕭衍的身影驟然僵住,他也曾設(shè)想過這個問題,若是未入朝,那么他就能許久,他抬眸,眼底似有星火明滅。
“會。”
一個字,重若千鈞。
楚明懿蒼白的唇角微微揚起。這才是那個在江畔紅著臉說“愿為生民立命”的少年郎。
“那就夠了。”
她含著笑說。
“其實我第一次見你,不是在瓊林宴上。”
蕭衍瞳孔微縮。
“什么?”
楚明懿的目光飄向遠(yuǎn)處。
“那年春闈,我喬裝出宮,在城西看見一個趕考書生替賣菜的老婆婆解圍。”
蕭衍一驚,那是他入京第一日,為個被地痞欺負(fù)的老婦與人爭執(zhí),險些誤了的時辰。
當(dāng)時有一輛過路的馬車,里面一個好心的小姐讓自己的侍女給老婆婆付了錢。
“是你。”
蕭衍的聲音在發(fā)顫。
“那個讓侍女付錢的小姐。”
“傍晚我又在江邊遇見你。我貪玩踩滑了石頭,是你拉住了我,還記得么?”
楚明懿斂下眸子,遮住眼底的陰影。
蕭衍的雙手微微發(fā)抖,他記得那日江風(fēng)很暖。他在江邊救下一個即將落水的女子女子戴著兜帽,看不清面容,二人卻相談甚歡。
“所以瓊林宴那日。”他聲音嘶啞,“你早就認(rèn)出我了?”
楚明懿微微頷首。
“我記得春闈榜上你的名字,也看過你的文章。”
蕭衍的心口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為什么不告訴我這些。”
楚明懿輕輕搖頭,蹲了蹲繼續(xù)說。
“后面的事周子陵已經(jīng)全盤托出了。”
她抬起頭,眸中水光瀲滟。
“我父皇早就不算是個明君了,他縱容近臣大肆斂財,沉溺享樂,荒廢政事,對百姓疾苦視若無睹,我身為公主,享天下供奉,卻……”
“這不是你的錯。”
蕭衍沉聲打斷,俯身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指。
感受到指尖的一抹溫?zé)幔鬈残闹邪捕艘恍?
“我知道,我只是不想讓明珠蒙塵人才被埋沒。”
蕭衍的指尖微微發(fā)顫,胸口翻涌的情緒幾乎要將他淹沒。
原來他一直都錯了。
錯得徹徹底底。
他想起楚明懿冷若冰霜地說出寒門不配尚主的那天,那時他只當(dāng)她是天潢貴胄,看不起寒門出身的自己。
可現(xiàn)在她說,她早就見過他。
她讓侍女為素不相識的老婆婆付錢,在江畔,她聽他訴說為民請命的抱負(fù)。
“楚明懿。”他的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手指不自覺地收緊,“我……”
千言萬語哽在喉頭,化作一片酸澀。
蕭衍曾經(jīng)恨她的高傲,恨她的絕情,恨她將他的真心踐踏在腳下。
可原來,她是為了護著他。護著他的命,護著他的抱負(fù),護著他那顆為民請命的赤子之心。
“我以為。”他艱難地開口,眼眶發(fā)熱,“我以為你是……”
“以為我真的瞧不起寒門?”
楚明懿輕輕接過他的話,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