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刺殺案五
- 破局明末:太子朱慈烺
- 翻斗花園牛英俊
- 2109字
- 2025-05-28 23:55:38
翌日,文華殿。
朱慈烺早早來到殿內,他端坐案前,手指輕輕敲擊著《尚書》的書頁。目光時不時掃過殿門,今日當值講官是中允李明睿。
辰時剛至,李明睿手持書卷,步履沉穩的踏入殿內。
“都退下。”
朱慈烺突然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之色。
侍立兩側的內侍們立即躬身退出,最后一個離開的內侍識趣的帶上殿門,厚重的門扉發出“吱呀”的一聲清響。
待腳步聲徹底遠去,李明睿快步上前道:
“殿下,丘公公來報,昨夜張本兵密會首輔。”
朱慈烺點了點頭,這在他的意料之內,如今朝堂上有人針對他,他不找人商議對策,才會讓人奇怪。他摩挲著書頁,目光微凝:
“今日早朝可有異動?”
李明睿躬身道:
“確有蹊蹺,工科給事中廖國麟、禮部郎中周鐘禮聯名上疏,稱賈繼春與王廷弼案證據存疑,恐有人借機構陷大臣,擾亂朝綱。”
朱慈烺指尖一頓,眼中寒光乍現:
“哦?有幾人附議?”
李明睿從袖中取出一份名單:
“一共十七人,其中有六人曾受陳演提攜。最值得注意的是都察院右僉都御史李沾。”
朱慈烺聞言指尖驟然收緊,在書頁上留下幾道細微的皺痕。眼中寒芒如刀,卻又在瞬間恢復平靜,接過名單細細查看:
“李沾?去歲陳演保舉他升任現職,如今果然投桃報李。看來總憲掌都察院還是力有不逮啊。”
他將名單揉作一團放入袖中,突然冷笑道:
“好一個陳演,他這是要借清流之口把水攪混啊,讓父皇以為有人借貪腐案攻訐首輔引起黨爭。”
李明睿眉頭緊鎖,低聲道:
“殿下明鑒,只是陳演此計甚毒,若任由其將水攪混,恐會動搖今上徹查此案的決心。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應付?”
朱慈烺微微一笑,眼中卻盡是冷意:
“無妨,他陳演就想利用父皇多疑,玩黨爭的把戲,本宮自有計較。”
他手指輕輕敲擊案幾:
“倒是張縉彥昨夜密會陳演,恐會對王廷弼不利。”
“殿下的意思是...?”
“待晨課結束后,你即刻去通知李守忠。”
朱慈烺壓低聲音:
“讓他去找錦衣衛百戶廖勇,持駱養性信物,尋個由頭出京,趕在陳演的人動手前,將王廷弼控制住。記住,要活的。”
李明睿神色一凜:
“臣明白,若是張縉彥的人先到...”
朱慈烺略一沉吟:
“事不宜遲,當速速行事!另外讓廖勇多帶幾個可靠的錦衣衛,路上小心行事,要切勿走漏了風聲。”
殿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李明睿當即提高聲音道:
“殿下,這段皇極九疇講的乃是治國之道...”
朱慈烺會意,朗聲道:
“先生所言極是,這建用皇極四字,確實需要細細揣摩。”
待聲音遠去,李明睿神色凝重,微微欠身道:
“還有一事需稟明殿下,今晨臨淮候李祖述、泰寧候陳延祚、永康候徐錫登聯名上疏,稱殿下強闖京營,擅拘勛臣,有薄待勛貴之嫌。”
聞言朱慈烺冷笑:
“看來襄城伯人緣倒是不錯,父皇如何決斷?”
李明睿壓低聲音道:
“今上震怒,當庭斥責三位候爺不識大體。說殿下已被禁足宮中,且襄城伯違抗東宮敕令在先。今上如今對他不過是略失懲戒而已,不日便會放他出來。還特意提到...”
他略做停頓:
“太祖當年處置驕兵悍將的舊例。”
朱慈烺眼中精光一閃:
“父皇當真如此說的?”
李明睿躬身道:
“千真萬確。今上更痛斥他們,說如今天下動蕩,流寇肆虐,他們不思報國,卻只仰仗祖蔭。”
朱慈烺眸色深沉。看來崇禎終究是站自己這邊了。想來朱慈煥的事令崇禎心有余悸,生怕自己長子也受到傷害,這番將自己禁足宮中,也算是對那些勛貴有個交代了。
不過。
朱慈烺心頭冷笑,待李國楨事發后,他倒要看看,有多少勛貴敢與之牽連。
良久,他微微頜首,二人不在多言。
晨課結束,他起身整了整衣冠,二人一前一后走出文華殿,在殿門外分道揚鑣。
朱慈烺目送李明睿匆匆離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他抬首望向武英殿的方向,眼中鋒芒畢露。
起初,朱慈烺還需考慮如何說服崇禎放出駱養性,如今看來,以崇禎對他的回護之情,只要吳孟明在三日之內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他只需稍加進言,崇禎自會順水推舟,放駱養性出來,重掌錦衣衛。
陳演永遠不會知道,賈繼春、王廷弼二人之事,不過是一道障眼法,讓陳演無暇他顧。真正的殺招,是那個關在詔獄中的前任錦衣衛指揮使。
文華殿外晨風吹動朱慈烺的衣袂,緋色的袍角在晨光中熠熠生輝。
他在殿外駐足片刻,轉身獨自往翊坤宮方向走去,如今他在宮中無事,且局勢已動,他只需靜待時機。
朱慈烺沿著宮道緩步而行,腦海中思緒萬千。
到了翊坤宮門外,值守的宮女見是太子,急忙伏地行禮。朱慈烺抬手讓她們起身,且讓他們去通傳。
朱慈烺在宮門外靜立片刻,待宮女通傳后,緩步進入殿內。殿內熏香裊裊,袁妃端坐在繡架前,見他進來,放下手中針線。溫聲道:
“烺哥兒今日怎得空來我這?”
朱慈烺心道看來自己遇刺之事還沒傳入內宮,他恭敬行禮道:
“子臣見過袁姨。”
袁妃盈盈起身,指尖撫過尚未完成的繡圖上,眉眼含笑:
“瞧你這副鄭重的模樣,倒像是來討教國事的。”
朱慈烺有些尷尬的撓撓頭:
“袁姨,我母親之事?”
袁妃聞言掩唇輕笑:
“我說太子殿下怎的來了興致,原來是為了這檔子事?”
她示意宮女端來茶盞,又親手將溫熱的青瓷盞塞進朱慈烺手中:
“你母親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昔年與你父皇拌嘴,你父皇也是性急,不小心推倒了她,她都要絕食三日。如今你將你外祖削爵遣籍了,她心里這口氣,哪是那么容易消的。”
“哎呀,看來想讓烺哥兒欠袁姨一個人情,不易喲。”
朱慈烺苦笑一聲:
“既如此,還是多勞袁姨費心。”
二人隨后嘮了些家常,朱慈烺便起身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