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周奎
- 破局明末:太子朱慈烺
- 翻斗花園牛英俊
- 2513字
- 2025-05-17 09:55:55
周奎臉色一僵,這才伏地叩首道:
“殿下...老臣...”
朱慈烺抬手打斷:
“嘉定伯,此事皆因你防疫不力,險些釀成民亂。”
周奎臉色煞白,額頭滲出冷汗,慌忙辯解道:
“殿下明鑒!老臣也是奉旨辦事,太醫(yī)院說疫氣已散,這才停了石灰配給,至于避瘟丹,那、那是太醫(yī)院定價,與老臣無關(guān)啊!”
朱慈烺目光冷峻,緩緩掃視四周跪伏的百姓,又看向周奎,聲音雖輕,卻字字如刀:
“哦?那養(yǎng)濟院收銀錢才準(zhǔn)入內(nèi),也是太醫(yī)院的意思?”
周奎語塞,嘴唇顫抖,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
朱慈烺看著他的樣子,心里一陣厭惡,但是他現(xiàn)在沒辦法處置周奎,一切還得崇禎定奪,而且就算他可以處置,也要考慮周皇后的感受。
這就是他當(dāng)初希望是朱純臣而不是周奎的原因。
朱慈烺沉聲道:
“嘉定伯,此事牽連甚廣,本宮不得不管,現(xiàn)在你隨本宮入宮面見父皇,由父皇圣裁。”
周奎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卻仍跪著不動。
朱慈烺冷笑一聲走到周奎身旁,彎腰在他耳邊低聲道:
“本宮念在血脈親情,才給你這個體面,莫要不識抬舉!”
這話讓周奎渾身一顫,他不可思議的看了朱慈烺一眼,自己這外孫何時變得如此凌厲?隨后又偷偷看了看肅立左右的東宮護衛(wèi),終于頹然的低下頭開口道:
“老臣,遵命。”
朱慈烺這才直起身子,對唐朝臣說道:
“你帶人把嘉定伯府圍了,沒有本宮的手諭,一只蒼蠅都不能出入。”
唐朝臣領(lǐng)命而去,朱慈烺又轉(zhuǎn)身看向四周的百姓開口道:
“今日之事,本宮必會給諸位一個交代。今日過后,防疫之事也會由本宮督辦,諸位且先都回去吧。”
百姓們聞言紛紛高呼,有的百姓更是痛哭流涕。
“太子爺千歲!”
“太子爺英明!”
朱慈烺知道無法帶東宮護衛(wèi)進入皇宮,他掃了掃人群,看向了外圍的錦衣衛(wèi)們,隨手指向一個穿百戶官服的人。
“你過來。”
那錦衣衛(wèi)一看太子點名自己,連忙小跑到朱慈烺面前單膝跪地道:
“卑職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司百戶廖勇參見太子殿下。”
朱慈烺點了點頭開口道:
“著你率人護送本宮與嘉定伯入宮。”
“卑職遵命!”
朱慈烺揮手對周奎家丁道:
“嘉定伯年事已高,備轎吧”
那家丁急忙應(yīng)下,去準(zhǔn)備了。
待朱慈烺一群人走出嘉定伯府后,站在人群最外圍的李明睿對身邊的李邦華道:
“總憲,你觀太子如何?”
李邦華捻著胡須點了點頭道:
“處事妥當(dāng),進退有據(jù),頗為不錯。只是太虛所言世廟之風(fēng)。恐老夫需要接觸一番才可知曉。”
……
朱慈烺帶著一群人剛到皇宮門口,便看見王承恩領(lǐng)著幾個錦衣衛(wèi)迎面走來,他看見朱慈烺立馬行禮道:
“奴婢,參見太子殿下。”
朱慈烺微微頜首:
“王公公免禮。”
朱慈烺看著這位崇禎最信任的大伴出現(xiàn)在這里,便知道宮外的事傳到崇禎的耳里了。
王承恩直起身子,眼神快速掃過朱慈烺身后的轎子。
朱慈烺會意,對著嘉定伯府的家丁道:
“還不請嘉定伯下轎?”
那家丁慌忙稱是,隨后便把周奎從轎中攙扶出來。
王承恩看著平日里體面的國丈,此時兩股戰(zhàn)戰(zhàn),臉色灰敗,心中便已明白了七八分,他上前一步低聲對朱慈烺道:
“殿下,皇爺已知曉宮外之事,正在武英殿等候,皇爺吩咐,讓您和嘉定伯即刻入宮覲見。”
朱慈烺應(yīng)道:
“那便有勞公公了。”
王承恩對著幾個隨行的錦衣衛(wèi)使了個眼色,那幾人會意,不著痕跡的站到了周奎身后。
周奎身體一顫,看了看身后面無表情的錦衣衛(wèi),只覺得兩腿發(fā)軟,要不是那兩個錦衣衛(wèi)手疾眼快的馬上攙扶住,恐怕此刻已癱軟在地了。
朱慈烺沒再看周奎,對著王承恩道:
“王公公,前面引路吧。”
“殿下請。”
王承恩躬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便領(lǐng)著朱慈烺一群人穿過宮門,踏上了通往內(nèi)宮的御道。
不多時,一群人便到了武英殿外,此時宿衛(wèi)的錦衣衛(wèi)和內(nèi)侍都垂手肅立,氣氛凝重。
王承恩上前,對守在殿外的一個內(nèi)侍低語了幾句,那內(nèi)侍連忙躬身入內(nèi)通報。
片刻之后,那內(nèi)侍出來道:
“皇爺傳太子、嘉定伯覲見。”
朱慈烺點了點頭,整理了一下衣冠,率先邁步向殿內(nèi)走去,周奎則是在錦衣衛(wèi)的攙扶下半拖半拽的進入殿內(nèi)。
一進入武英殿朱慈烺才發(fā)現(xiàn)殿內(nèi)不止崇禎在,周皇后,還有定王也在。
朱慈烺心中明了,崇禎這是想關(guān)起門來“家事家辦”,他不動聲色的摸了摸衣袖,上前行禮道:
“臣,參見父皇陛下,母后殿下。”
緊隨其后的是周奎,此刻他早已癱軟在地,攙扶他的錦衣衛(wèi)也早就識趣的退了出去,周奎聲音帶著哭腔。
“老臣...周奎...參見陛下,皇后。”
崇禎先是冷冷的看了周奎一眼,見他那副狼狽不堪的模樣,眉頭緊皺,隨即看向朱慈烺,聲音聽不出喜怒,卻帶著一絲疲憊:
“起來吧。”
“謝父皇。”
朱慈烺起身,垂手侍立一旁。周奎卻依然伏在地上。
崇禎再次開口道:
“太子,宮外之事,朕已知曉,防疫之事,你亦有協(xié)理之責(zé),為何會鬧到如此地步。”
朱慈烺心頭一驚,崇禎這是要他共同擔(dān)責(zé),這是要保周奎!
朱慈烺連忙躬身道:
“臣確有失察之罪。”
他隨即話鋒一轉(zhuǎn):
“然嘉定伯輕信太醫(yī)院妄言,停發(fā)石灰。勾結(jié)高價售賣避瘟丹,更是將養(yǎng)濟院辟為斂財之所。防疫關(guān)乎京師百姓性命,嘉定伯身為外戚,卻知法犯法...”
朱慈烺話音未落,周皇后已從御座旁站了起來,她雙眼通紅,聲音微顫:
“烺哥兒,嘉定伯畢竟是你外祖,縱有過錯,念在血脈親情...”
崇禎眉頭緊鎖,手指輕叩御案,他先看了一眼癱在地上的周奎,又看向朱慈烺開口道:
“太子,此事可有實證?”
朱慈烺早有準(zhǔn)備,安插在順天府的兩個賬房今天一早就把賬冊送到了潛邸,他將賬冊從袖中取出,雙手呈上:
“父皇,這是臣命人查證的賬冊,嘉定伯與太醫(yī)院合謀,克扣防疫銀兩,兩萬三千兩。養(yǎng)濟院每收一人,便索要二錢銀子,致染疫百姓流落街頭,死者枕籍。”
崇禎接過賬冊翻開,越看臉色越沉,最終猛的合上,冷冷的看向周奎:
“周奎,太子所言,可有虛言?”
周奎面如死灰,當(dāng)他看見朱慈烺拿出賬冊時,才驚覺這個外孫居然一直在暗中調(diào)查自己。他渾身抖如篩糠,突然撲到周皇后腳下嚎哭道:
“皇后,老臣冤枉啊,這定是有人栽贓...”
崇禎猛的拍案而起,他狠狠的將賬冊擲在周奎面前怒喝道:
“夠了!你可知因你之過,京城死了多少人,你還險些激起民變!”
周皇后見狀,連忙跪下,頭上鳳冠珠翠簌簌顫動,哭道:
“陛下息怒,父親年邁,一時糊涂,求陛下開恩,妾愿替父親受過。”
定王朱慈炯也慌忙跪下:
“父皇,外祖雖有錯,但念在...”
朱慈烺看了看朱慈炯搖了搖頭,這弟弟太過怯懦,拘泥于圣賢之言,遇事只會求情,全無半點主見。
崇禎目光陰沉的掃過眾人,最終落在朱慈烺身上:
“太子,依你所見,此事該如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