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都是真的?”
“那小子現如今,連他娘吳賢妃都認不出了?”
后宮中,孫若微有些震驚的詢問道。
曹欽的話,讓她喜出望外。
雖然有些震驚,但眼角處已然是快藏不住的喜悅之色。
“是真的呀太后,您吩咐干爹給奴才的那個黑錫,效果可好了!”
“皇上每天只喝了一丁點,便頭暈眼花,昏昏欲睡,前段時間開始,陛下記性就已經不行了,前腳說過的話,后腳就給忘了。”
“這不,這段時間他連早朝都沒發上,可是把一眾大臣都給急壞了。”
曹欽聞言諂媚一笑,隨即開口回道。
“好!很好!”
“曹欽,哀家確實沒想到,你辦事居然這般叫人安心。”
“放心吧,回頭啊,該你的賞賜,哀家這邊一樣不會少。”
極力的壓制住心頭的興奮之后,孫若微揮了揮手,示意曹欽退下。
隨后她又召來了徐有貞,商議起了對策。
“哼,你那邊辦的怎么樣了?”
“最好可別叫哀家失望。”
孫若微冷哼一聲,生怕徐有貞這廝一開口就不是什么好消息,掃了她的興致的太后,張嘴先打了個預防針。
“臣辦事,太后盡管放心!”
“此番臣不惜以身犯險,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冒著...”
“好了好了,撿重點的說。”
孫太后沒好氣的打斷了徐有貞那連篇的廢話。
“嘿嘿嘿,是這樣,臣日前已經聯絡上了瓦剌首領也先,瓦剌方面表示放人可以,甚至他們還能將皇上親自送回來。”
“只是...”
徐有貞訕訕一笑,隨即開口道。
不過話說了一半,他又欲言又止,賣起了關子。
“只是什么呀?”
“哀家就是煩你們這些酸儒這點,該說正事的時候,要不廢話一大堆,要不就是說一半留一半。”
孫若微翻了個白眼,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這個嘛...也先首領確實同意將陛下送回來,不過他要咱們大明京城以北的全部土地,還有...”
“還有咱們大明必須派宗室之女前去和親,日后每年還必須向他們瓦剌朝貢歲幣。”
對于徐有貞的提議,瓦剌方面自然也沒有拒絕。
畢竟朱祁鎮這廝雖然是皇帝,但在朱祁鈺那,地位跟路邊一條也沒差多少了。
用堂堂一個皇帝,找他朱祁鈺換回他也先的弟弟那貨都不答應。
這也一度讓也先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抓錯人了。
現如今這么個玩意待在瓦剌營中,別每天吃的喝的比他們草原的勇士還要多。
養著他吧,也先看著心煩。
宰了他吧,也先又覺得可惜。
不過好在峰回路轉,事情終于迎來了轉機。
大明朝的太后不光要救他這個窩囊的兒子,同時似乎還在對那個讓他們瓦剌頭疼不已的朱祁鈺暗中下手。
對此,也先自然是舉雙手表示贊同,畢竟朱祁鈺那廝和他還有著殺弟之仇呢!
只不過贊成歸贊成,一向精明的他,這一張嘴,卻是把徐有貞給嚇了一跳。
宗室之女的和親,京城以北的國土,還有每年朝貢的歲幣。
好家伙,大明朝不和親,不稱臣,不納貢的三條,這老小子都要了去。
也正是這樣的獅子大開口,所以才讓他徐有貞這會兒支支吾吾,不敢直接說出來,生怕惹的太后生氣。
“當真?”
“千真萬確,也先此人厚顏無恥,這一開居然就...”
“那好,就照那也先說的去辦!”
然而出乎徐有貞意料之外的是,孫太后聞言不光沒有半點惱怒,甚至表現的,還有那么一絲欣喜的意味。
這讓徐有貞一時間以為自己是不是說漏了什么,或者是太后沒能聽明白他的意思。
“太后,也先...也先他要的是咱們大明京城以北的全部土地,還有宗室之女前去和親,以及未來每年的歲幣朝貢啊!”
徐有貞硬著頭皮,再次開了口。
“嗯?有什么問題嗎?”
“京城以北,除了衛所崗哨之外,不都是些不毛之地嘛?要便給他們就是!”
“至于宗室女子,這個好辦,隨便找幾個不順眼的大臣之女,封個公主,送去了便是,至于歲幣,那才幾個錢?”
孫若微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回道。
當初瓦剌人來襲之時,她恨不得直接拿北京城跟瓦剌換回他兒子。
眼下瓦剌人只要求京城以北的土地,這可遠遠低于她當時的預期了。
北方之地,富庶的也就到京城為止,再往北不說荒無人煙吧,那也都是些貧瘠之地了。
這些荒地,在她看來能有什么用?
要便送與那些瓦剌蠻子去!
至于和親,這個就簡單多了,只要是她瞧著不順眼的,送誰過去不是送?
瓦剌人天天待在草原上,他們能分得清誰跟誰啊?
最后一項那什么朝貢歲幣,這個嘛,給各地隨便加點賦稅,怎么也就夠了吧?
看徐有貞那表情,跟天塌了似的。
但這三條在她看來,也沒什么不能接受的。
“可是...若是京城以北,都歸了瓦剌,那日后瓦剌人可就要酣睡在我大明臥榻之側了。”
徐有貞有些擔心的說道。
“那又如何?”
“他不是要咱們每年朝貢嘛?若是舉兵來犯,那以后誰給他們朝貢歲幣去?”
孫若微冷哼一聲,顯然對于她而言,沒有什么比她的兒子,以及權力更為重要。
“那太后的意思,咱們這三條都應了瓦剌嘛?”
徐有貞有些心虛的說道。
即便是他也沒想到,也先這般獅子大開口之下,太后居然也沒半點猶豫。
“通通應了他們,對了,你可曾跟他們商量過,什么時候能將皇上送回來?”
孫若微話鋒一轉,開口問道。
“也先可汗說了,只要咱們這邊解決了皇...解決了朱祁鈺,他們那邊,隨時能將太上皇送回來。”
徐有貞答道。
“好,事不宜遲!”
“這小子現如今已然病入膏肓,連最親近之人都已經認不出來了。”
“咱們也是時候,開始收網了!”
孫太后眼神中寒光閃過,臉上的狠辣之色,溢于言表。
自從那日朝堂之上,朱祁鈺跟她針鋒相對之后,自己便諸事不順。
不光是文武百官,就連從前歸屬于她的東廠,錦衣衛,現如今也都成了那小子的勢力。
不過隱忍了這么久,這一切也終于到了該有個了結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