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丫頭,連說謊都不會,成天的躲著我,說話都把腦袋低著。”
“怎么?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汪琴一臉?gòu)珊┑哪樱屩炱钼暼滩蛔《号似鹆藢Ψ健?
說話間他猛然伸出手,一把將汪琴摟過。
“嗚~~~”
沒有防備之下,汪琴被朱祁鈺一下攬入懷中。
感受到眼前這個男人胸膛的溫度,她一聲驚呼之下,整個小腦袋瓜霎時間紅成了燈籠。
“你...陛下快放開我。”
汪琴又羞又急,兩只潔白纖細(xì)的胳膊抵住朱祁鈺的胸膛,掙扎著試圖離開這個讓她有些暈眩的懷抱。
然而身材嬌小的她,論力氣又哪是朱祁鈺的對手。
在朱祁鈺的懷里撲騰了半天,沒能挪開半分不說,這妮子還把自己累的夠嗆。
“像話嘛?你明明是我的發(fā)妻,這般抗拒,叫外人見了,怕不是還以為我是個登徒子呢?”
朱祁鈺嘴角勾起,壞笑著望著懷中的少女。
“我...我沒有,我只是覺得,陛下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變得讓我有些不敢認(rèn)了。”
掙扎了半天的汪琴終于老實了下來。
她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不但不討厭這個男人的懷抱,甚至反而有些喜歡。
被他攬在懷中,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木質(zhì)香味,讓她有一種莫名的心安。
“那這樣的朕,你喜歡嘛?”
朱祁鈺伸出手,輕輕抬起汪琴的下巴。
“嗯!”
出乎朱祁鈺的意料,一直吞吞吐吐,結(jié)結(jié)巴巴的汪琴,在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居然沒有半分遲疑。
二人四目相對,她碩大且水靈靈的雙眸忽閃忽閃的眨了眨,隨即便鄭重的點了點頭回道。
......
數(shù)月的光景,眨眼間便一閃而過。
自戰(zhàn)事停息之后,大明朝上上下下,也是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
年關(guān)已然將至,連天的飛雪在呼嘯的西北寒風(fēng)的裹挾之下,席卷了大江南北。
十二月初,一個特殊的來使,出現(xiàn)在了大明的朝堂之上。
“陛下,臣奉也先可汗之命,特來向陛下請安,愿大明四海升平,陛下萬福金安。”
一臉草原人打扮的漢子單膝跪下,對著朱祁鈺虔誠的問候道。
“讓賽罕王閣下親自來我大明,也先可汗的目的,應(yīng)該不單單是向朕問好吧?”
堂下虎背熊腰的草原漢子不是別人,正是此前大戰(zhàn)之中,臣服于朱祁鈺的賽罕王。
“陛下英明,今年草原天寒地凍,牧草緊缺,我瓦剌諸部牲畜死傷無數(shù),族人生活難以為繼。”
“也先可汗希望能與大明重修舊好,在兩國邊境處設(shè)立集市,開展貿(mào)易,好造福于兩方百姓。”
賽罕王單膝跪地,恭敬的對著堂上的少年皇帝說道。
他話音一落,大殿中的滿朝文武便爆發(fā)出了陣陣哄笑。
“冰釋前嫌?重修舊好?”
“那個賊也先莫不是以為咱們在玩過家家呢?”
石亨聞言當(dāng)即便忍不住開口怒懟了過去。
此番戰(zhàn)事,都是瓦剌挑起。
兩軍交戰(zhàn),就數(shù)他石亨的弟兄死傷最多。
說打就打,說和就和,那拿他們這些大明將士們的性命當(dāng)什么了?
對于石亨的話,賽罕王無力反駁。
這些話,他只是如實轉(zhuǎn)告。
甚至這次前來大明,也都不是他自己的意愿。
就在那日大戰(zhàn)深陷重圍,孤立無援之后,瓦剌諸部都以為他已經(jīng)戰(zhàn)死。
而最終帶領(lǐng)著剩余族人活著回去的他,不僅沒有受到其他部落以及也先可汗的歡迎。
相反,迎來的卻是無盡的猜忌!
此番前來大明作為特使,便就是也先等人的試探。
所謂的開展貿(mào)易互市,也不過是為了收拾他賽罕部的借口。
大明科技興盛,農(nóng)業(yè)發(fā)達,工匠繁多,與周邊部族是天壤之別。
開展互市,于大明而言,能得到的,不過也就是些發(fā)酸了的獸皮,和漢人飲不慣的馬奶酒。
從前中原王朝之所以與周邊部落有著經(jīng)貿(mào)來往,最主要的,不過就是為了維護兩方的安寧。
而眼下,瓦剌已然與大明撕破了臉。
雙方斗的損兵折將,水火不容,又怎么可能還會同意開展互市呢?
這不過是也先等人,苦于沒有他賽罕王背叛的證據(jù),從而想出來收拾自己的法子。
等這趟自己完不成命令,回去草原之后,那些人便可以借題發(fā)揮,對自己興師問罪。
“賽罕王閣下,邊境互市一事,你自己怎么看?”
看著堂下面色凝重的賽罕王,朱祁鈺淡然一笑。
當(dāng)初很多人都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放這賽罕王回去。
在其他人看來,二人之間嘴上的臣服,不過是一番兒戲。
要知道兵不厭詐,戰(zhàn)場上翻臉不認(rèn)賬的事,那可太稀松平常了。
然而殊不知這天下最難防范的,便就是這陽謀。
所有人都知道他賽罕王身陷重圍,所有人也都知道他賽罕王孤立無援。
所有人都料定他必死無疑的情況下,他不但好好的活著回到了草原,甚至還帶回了大批的牛羊牲畜。
從那一刻起,他賽罕王即便沒反,也是反了。
在這種猜忌與疏離之下,賽罕王即便當(dāng)初是假意歸順,眼下怕是也不得不假戲真做了。
“大明物產(chǎn)豐富,而我瓦剌貧瘠,互市于大明益處不大,卻能救我瓦剌族人性命。”
“只是...”
“只是什么?”
朱祁鈺眼神玩味的追問道。
“只是現(xiàn)如今兩邊已然撕破了臉,對陛下和大明而言,我瓦剌已經(jīng)是敵人。”
“這世上又哪會有人拯救自己的敵人呢?”
賽罕王說著說著,臉色也越發(fā)沉重,語氣里,也是再沒了半分期待。
當(dāng)然為了族人性命,他雖然同意臣服于眼前這位少年天子。
但他賽罕王敢對著長生天起誓,自己絕沒有做對不起瓦剌部族的事情。
然而即便如此,草原上也似乎沒了他的容身之地。
此番作為特使前來大明,他本就不報期望。
同時他也知道,等他無功而返之際,便是也先要對自己下手之時。
只是個人身死是小,可一旦沒有了他這個首領(lǐng)的庇護,那么他的部族必然將被瓦剌其他部落吞并。
屆時,恐怕他那些僅存的族人們,又將無可避免的陷入腥風(fēng)血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