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道消息

車子緩緩停在蘇蜜家樓下，引擎聲熄滅后，車內陷入一片靜謐。小區內暗淡的路燈透過車窗灑落進來，陸白修長的手指仍搭在方向盤上，腕表在昏暗中泛著低調的金屬光澤。

"到了。"陸白輕聲說，卻沒有立即解鎖車門。

蘇蜜解開安全帶，布料摩擦發出輕微的聲響。她轉頭看向陸白，發現他正凝視著自己，眸色沉沉。

"其實今天..."陸白的聲音有些低啞，"我本來有話要跟你說。"

蘇蜜似懂非懂，手指絞著裙擺，李婉兒在腦海中輕笑：”且聽他要說些什么。"

"嗯？"她輕聲應道，聲音比想象中要軟。

陸白微微向蘇蜜傾身，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氣在狹小的車廂內愈發明顯。

"但被這個小插曲打斷了。"他苦笑了一下，手指輕輕敲打著方向盤。

光線從車窗斜斜地照進來，勾勒出他完美的下頜線。蘇蜜注意到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像是在斟酌詞句。

"沒關系..."她小聲說，"改天再說也不遲。"

陸白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你確定要改天？"

帶著幾分試探，讓蘇蜜一時語塞。她看著陸白越發熱切的表情，"我..."她的聲音卡在喉嚨里。

陸白解開安全帶，轉身面對她。這個動作讓兩人的距離驟然拉近，蘇蜜能聞到他呼吸間淡淡的薄荷煙味。

“蘇蜜，”他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我想說的......”

就在這時，一輛摩托車呼嘯而過，刺眼的車燈透過車窗掃過兩人的臉。這個突如其來的打擾讓氣氛瞬間被打斷。

陸白嘆了口氣，靠回座椅："算了，今天確實不是個好時機。"

蘇蜜莫名感到一陣失落，手指悄悄抓緊了座椅邊緣。

"我送你上樓。"陸白說著就要解開安全帶。

"不用了！"蘇蜜慌忙拒絕，"就、就到這兒吧，我自己上去就行。"

陸白靜靜看了她幾秒，突然伸手輕輕拂過她的發梢，幫她將耳邊的碎發攏到耳后。

"好，"他低聲說，"那...晚安。"

"晚安。"蘇蜜幾乎是逃也似地推開車門。

夜風拂過她發燙的臉頰，她快步走向單元門，卻聽到身后車門關上的聲音。回頭一看，陸白站在車邊。

"他究竟想說什么呢..."蘇蜜小聲嘀咕。

李婉兒在腦海中輕笑："癡兒啊癡兒"

蘇蜜沒有反駁，只是將發燙的臉頰貼在冰涼的電梯鏡面上。當電梯停在五樓時，她鬼使神差地跑到走廊窗前，向下望去——

陸白的車還停在原地，他靠在車門邊，指尖夾著一支煙，煙頭的火星在黑暗中忽明忽暗。他正望著五樓的窗臺，正好對上蘇蜜的視線。

蘇蜜慌忙后退，卻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花架。

“小心。”李婉兒提醒道：“汝心不在焉。”

再回到窗前時，陸白的車已經緩緩駛離，尾燈在夜色中劃出兩道紅色的光痕。

第二天一早，李婉兒踩著高跟鞋大踏步走進辦公室，鞋跟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聲響。她敏銳地注意到，幾個聚在茶水間旁的同事突然停止了交談，目光齊刷刷地投向她。

"早啊，蘇工。"吳正杰干巴巴地打招呼，眼神閃爍不定。他正是昨晚在酒吧的同事之一。

李婉兒微微頷首，目光掃過眾人。這些三十多歲的男同事臉上寫滿了八卦的好奇，卻又故作正經地低頭或喝水或整理文件。

她輕哼一聲，徑直走向自己的工位。

剛放下包，對面的趙工就鬼鬼祟祟地探出頭來。他四十出頭，發際線已經有些后退，此刻正緊張地搓著雙手。

"蘇蜜啊，"他壓低聲音，眼睛瞟向四周，"你跟陸總...到底怎么回事？"

李婉兒懶洋洋地轉著手中的鋼筆："什么怎么回事？"

"就是..."趙工咽了口唾沫，"聽說陸總和葉茹青是一對，你是...那個...第三者插足？"他趕緊補充，"我當然不信這些，就是..."

蘇蜜在腦海中倒吸一口涼氣，心臟猛地揪緊。

李婉兒卻"啪"地一拍桌子站起來，鋼筆骨碌碌滾到地上。

"什么？！"她的聲音清脆響亮，引得周圍同事紛紛側目，"本宮——"她意識到失言，急忙改口，"我才不屑做這種事！管他什么天仙男子，也不值得我去偷搶！"

趙工嚇得縮回隔間，差點碰翻咖啡杯。周圍幾個同事假裝埋頭工作，耳朵卻豎得老高。

李婉兒優雅地撿起鋼筆，慢條斯理地坐下。

蘇蜜在腦海中急得直跳腳："你這樣大聲豈不是更要人人皆知了！"

“怕什么？”李婉兒不以為然，”清者自清。古往今來，利用女子的羞恥心行蕩婦羞辱之事，還少嗎？我偏要不管不顧！”

蘇蜜無奈：“我現在也沒搞清楚陸白和葉茹青之間是怎么回事，我不喜歡進入一段復雜的關系，我頭腦簡單，我搞不定。

蘇蜜和李婉兒都沒注意到，角落里還有位同事一直在關注著他們，悄悄向蘇蜜這邊看了又看，是李柏森，他和蘇蜜差不多前后腳進入這家公司，他昨晚也在場，這人向來不怎么愛說話。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陸白穩健的走了進來。

議論聲瞬間消失，鍵盤敲擊聲變得格外響亮。

他的目光掃過辦公區，在看到蘇蜜時微微停頓，嘴角浮現出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

"蘇工，"他走到她桌前，修長的手指輕叩桌面，"十點來我辦公室一趟，討論一下新項目的細節。"

“好啊，陸總。"李婉兒抬頭，故意提高音量，"正好我也有事想問你。"

陸白點點頭，轉身走向自己的辦公室，背影挺拔如松。

等他走遠，趙工又探出頭來：”那個？"

李婉兒一個眼刀飛過去，趙工立刻噤聲。她打開電腦，手指在鍵盤上敲得噼啪響，仿佛這樣就能發泄心中的不滿。

"別生氣了，"蘇蜜在腦海中勸道，"流言止于智者。"

李婉兒冷哼一聲："吾在大唐皇室，這等搬弄是非之人，早該掌嘴二十！"

"你說..."蘇蜜猶豫著問李婉兒，"他真的和葉茹青..."

"癡兒！"李婉兒打斷她，"汝還看不出來嗎？那葉氏女分明是一廂情愿！昨夜這男子的態度還不夠明顯？"

蘇蜜想起昨晚陸白擋在她身前的背影，還有送她回家時欲言又止的表情，嘆了口氣。

十點整，李婉兒準時敲響陸白辦公室的門。

"進來。"里面傳來低沉的聲音。

推開門，陸白正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一只手向后梳籠著利落的短發，見到蘇蜜，他簡短地結束了通話。

“蘇蜜，坐。"他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自己則靠在辦公桌邊緣，長腿隨意地交疊。

李婉兒優雅落座，開門見山：”今早聽聞些閑言碎語，關于我們三人的。"直白的簡直不能再直白。

陸白皺了一下：”我也聽說了。”他放下手中的鋼筆，"需要我出面澄清嗎？"

李婉兒雙臂交疊，輕笑一聲：“你與葉茹青，怎么回事，難道是神女有意？郎君無夢？”

李婉兒的直白讓陸白一頓。

“我把她當作普通同事，如果我做了什么讓她有所誤解，我想我應該跟她解釋清楚。蘇蜜，你看這樣可以嗎？”陸白正色道。

“那是你們二人之間的事，”李婉兒擺擺手，”我不想介入其他的人的感情，那不是我想踏足的區域，希望你能處理好以后，我們再談這件事。”

精準利落，這不像平日里蘇蜜的風格，陸白看著她，什么也看不出來。

陸白突然傾身向前，雙手撐在辦公桌上。“蘇蜜，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不讓你做任何為難，有些事......是我疏忽了。”

李婉兒向后靠著椅背，伸了個懶腰：“如此甚好。”

“話說回來”，陸白接著說，“之前跟你聊起的那個別墅項目，你還有興趣介入嗎？”

“可以啊，”李婉兒滿不在乎的說，“賺錢嘛，多多益善”。畢竟自己寄托的這具身體，實在是太貧寒了。

“好，我把相關的數據資料發給你，客戶的要求是，希望能別具一格，成本又不能超出預算，這是一個很大的樓盤，如果能談妥，獲利頗豐。”

李婉兒眼睛亮了又亮，有錢代表能在這個時代穿更好看的，吃更好吃的，玩兒更好玩兒的。

蘇蜜在腦海里翻白眼，“拜托，大小姐。”

陸白繼續說：“他們需要我們先出一個初步的設計方案，你可以設計1-3套版本，我安排李柏森協助你，如果能拿下這個項目，我們再多派人手，齊心協力。”

“好，那就謝謝陸總給機會嘍。”李婉兒站起身，打算回工位。

“那個，”陸白叫住她，“葉茹青的事，我會盡快處理好，你給我一點時間。”

“ok”，李婉兒學著現代人的姿勢，向陸白比了個手勢。畢竟蘇蜜這個呆頭鵝喜歡這個男子，自己不想因為一點誤會就棒打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