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酒吧事端

手機鈴聲劃破露臺的曖昧與靜謐。陸白微微蹙眉，修長的手指劃開手機，屏幕的冷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上。

"趙工？"他接起電話，聲音低沉。

蘇蜜屏住呼吸。晚風拂過她裸露的小腿，帶起一陣細微的戰栗。她看著陸白抬起手腕，腕表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這才九點，"他的聲音突然沉了下來，骨節分明的手指無意識地在推拉門上輕叩，"你們怎么把她灌成這樣？"

電話那頭傳來嘈雜的樂聲與模糊的喧嘩。陸白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轉過身，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截線條分明的鎖骨。

"知道了，"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我現在過去。"

掛斷電話，陸白大步走過來。蘇蜜站起身時，藤椅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她看著陸白修長的手指正在調整袖扣。

"葉茹青在酒吧鬧事，"他轉身時領帶微微晃動，"砸了些東西，趙工讓我過去看看。"

蘇蜜還未來得及開口，李婉兒的聲音便在腦海中炸響：

"此乃鴻門宴也！"她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吾觀那葉氏女眉目含情，舉止輕佻，此番定是借酒裝瘋，設局相誘！汝若放他前去，必生事端！"

蘇蜜："可這是公事..."

"糊涂！"李婉兒厲聲打斷，"吾在大唐宮中，這等伎倆見得多了。那些宮嬪佯醉邀寵，不過是為了一夕恩寵。汝若心系此人，當速速阻攔！"

陸白已經系好襯衫紐扣，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

蘇蜜欲言又止，那句"別去"在舌尖轉了幾轉，終究還是咽了回去。她剛想開口說"你去吧"，陸白卻突然轉身。

"走，"他修長的手指整了整衣領，"你陪我一起去。"

"啊？"蘇蜜瞪大眼睛，睫毛在夜光下撲閃，"我...我去不合適吧？趙工叫你去肯定是有很必要的原因.."

陸白低笑一聲，月光在他深邃的眉眼間流淌："你去，會安心些。"

這句話像一片羽毛，輕輕掃過蘇蜜的心尖。她還沒想明白這"安心"到底是對誰而言，陸白已經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溫熱干燥，帶著不容拒絕的力度

"昨天的飯局，"他一邊說一邊從鞋柜里找出蘇蜜的平底鞋，"葉茹青也算是間接幫了你。你也是女生，去了更方便關照下。"

蘇蜜張了張嘴，李婉兒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汝當隨之前往，一探虛實！"

沒等她反應，陸白已經半蹲下身，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纖細的腳踝。蘇蜜渾身一顫，差點從玄關的矮凳上跌下來。

"抬腳。"他聲音低沉，指尖的溫度透過絲襪傳來。

蘇蜜僵著身子抬起腳，看著他為自己穿上平底鞋。這個在會議室里叱咤風云的男人，此刻單膝跪地，為她系鞋帶的模樣認真得近乎虔誠。

"另、另一只..."她的聲音細若蚊吶。

陸白抬頭看她，眼底映著玄關暖黃的燈光，像是落進了星星。他嘴角微揚："知道。"

夜風微涼。陸白為她拉開副駕駛的門，手掌虛扶在她腰后。蘇蜜坐進車里。

"地址是?"她小聲問，手指去抓安全帶。

陸白傾身過來，修長的手臂越過她的身前拉過安全帶。蘇蜜屏住呼吸，看著他為自己扣好安全帶，喉結近在咫尺。

“Lean酒吧，"他的聲音近在耳畔，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耳垂，"不遠。"

車子駛入夜色。蘇蜜透過車窗看著流光溢彩的街景，心跳隨著引擎聲起伏。陸白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只手隨意地搭在中央扶手上，袖口露出一截線條分明的手腕。

“到了。”陸白將車停在一條熱鬧的街角。

這里是一條酒吧街，蘇蜜不擅長喝酒，在這個地方工作一年多，以前只是路過，還從來沒有踏足過這里。

Lean酒吧門前，霓虹燈牌在夜色中閃爍，花花綠綠的映照在兩人臉上。陸白率先下車，繞到副駕駛為蘇蜜拉開車門。橡木色的酒吧大門上鑲嵌著磨砂玻璃，隱約可見里面晃動的人影。

推開門的瞬間，聲浪如潮水般涌來。炫目的鐳射燈在天花板上旋轉，將空間切割成明暗交錯的碎片。舞池中央的人群隨著震耳欲聾的電子樂扭動身體，吧臺處調酒師正將燃燒的藍色火焰注入酒杯，引得周圍一片喝彩。

"這邊。"陸白低沉的聲音在嘈雜中格外清晰。他自然地抬起手臂，虛環在蘇蜜身后，為她隔開擁擠的人群。他手掌的溫度像是黑暗中唯一的支點。

角落里，一群人正圍成一圈。地上散落著玻璃碎片，在燈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趙工正扶著搖搖欲墜的葉茹青，見到陸白時明顯松了口氣。

“陸總！”趙工扯著嗓子喊道，”你可算來了！她一直在喊著你名字怎么也不肯走......"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陸白身后的蘇蜜身上。其他兩位同事站在旁邊不知所措。

空氣中彌漫著尷尬的沉默，連震耳的音樂都仿佛突然遠去。

葉茹青猛地抬頭，精心描繪的眼線已經暈染成一片。貼身的襯衫，此刻領口已經歪斜，露出半邊肩膀。

“陸白..."她帶著哭腔喊道。

趙工也顧不上那么多，趕緊補充說：”下班后葉總監非要請客喝酒，一來就自己灌自己，我們攔都攔不住,都是同事，誰也不會刻意灌她酒啊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剛才摔了兩瓶酒，還打了服務員，經理差點要報警......”

陸白皺了皺眉，目光掃過桌上橫七豎八的空酒杯。

蘇蜜注意到他的下頜線繃得緊緊的，在變幻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犀利。

葉茹青突然掙脫趙工的手，踉踉蹌蹌地撲向陸白：“陸白，你聽我說，我這樣子......都是因為你，你到底為什么……”

她真的喝多了，聲音含含糊糊的，后面聽不清她說什么。

幾個同事都是男士，站在一邊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蘇蜜趕緊去扶她，卻被她一把推開：“你走開，我只要陸白！”

不過，葉茹青迷離的眼神待看清來人是誰，突然又含糊著哭了起來，蘇蜜顧不得許多，將她扶到一旁卡座坐下，陸白招呼服務員要一杯水。

葉茹青伏在蘇蜜一側，斷斷續續的說：“你們......下班、我都看見了......陸白上了你的車......你們！”

蘇蜜心里緊張起來，她明白了葉茹青為什么跑來喝酒買醉，這個女孩對陸白的心意，人盡皆知。

腦海里李婉兒氣呼呼的說：“妒婦！”

陸白走過來，把水遞給蘇蜜，示意她端給葉茹青，怎料水杯也被她一把打翻在地。

“送她回家。”陸白簡短地對趙工說，“我已經讓酒吧經理叫了專車，打碎的酒剛剛也已經照實賠付了。”

"我不要回家！你明明知道我今天為什么喝酒！"她的聲音帶著破碎的哭腔，"為什么是她？她哪里比我好？"

葉茹青站起來，撲到陸白懷里，緊緊抓著他的衣袖，像是怕他下一秒就消失，長發凌亂地黏在淚濕的臉上。

音樂恰好在這時切換，周圍幾桌客人早已投來好奇的目光。蘇蜜僵在原地，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包帶。她能感覺周圍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灼熱得幾乎要將她灼傷。

“葉茹青。"陸白拍拍她，聲音不大，卻讓她安靜下來，"你喝多了。"

“趙工，"陸白轉頭說，"麻煩你送葉總監回去。"他頓了頓，聲音冷了下來。

葉茹青的哭聲戛然而止，她睜大眼睛，似乎沒想到陸白會是這種反應。趙工趕緊上前攙扶，趁著她發愣的空檔，和其他兩位同事一起將她帶離了酒吧。

音樂聲再次響起，周圍的人群很快恢復了喧鬧，仿佛剛才的插曲從未發生。陸白轉身，在閃爍的燈光下，蘇蜜看到他眼中復雜的情緒。

“抱歉，"他低聲說，"讓你陪我來一趟。"

蘇蜜搖搖頭，突然注意到他右手手背上有一道血痕，可能是剛才被玻璃碎片劃傷的。她急切的抓住他的手："你受傷了。"

"不礙事。"他輕聲說，卻沒有抽回手。

"要回去嗎？"她小聲問。

陸白點點頭：”改天帶你來喝一杯，今天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