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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誘餌

晨光從江面折射進來,穿過窗簾的縫隙,在地板上劃出一道蒼白的線。蕭啟良坐在辦公桌前,屏幕上的K線圖像一幅未完的畫,跳動的數字在他眼中化作一條暗流。他的手指停在鍵盤上,煙灰缸里堆滿了煙頭,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嗆人的味道。

劉文明推門進來,手里拿著一杯咖啡和一份新的持倉報告。她沒說話,把東西放在桌上,然后站在一旁,像個旁觀者,等著他的反應。半晌,她開口:“他們動了。開盤拉了百分之五,散戶跟進了一波,現在論壇里喊多的聲音又起來了。”她的語氣平淡,像在描述一場無關緊要的雨。

蕭啟良抬頭,看了眼屏幕。大豆期貨的K線像被拉緊的弓,跳空高開后拉出一根長陽,成交量比昨日翻了兩倍。他冷笑了一聲:“誘餌扔出來了。”他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涼意順著喉嚨滑下去,像一把冰冷的刀。

“誘餌?”劉文明走近,站在他身邊,指著屏幕說,“你看這成交量,散戶進得多,主力沒減倉,反而加了點。他們在等什么?”她的聲音低沉,像在試探一個深不見底的洞。

“等我。”蕭啟良放下杯子,點了根煙,火光映在他臉上,照出一片陰影,“主力拉高是誘多,散戶一進來,他們就砸下去,吃第一波血。散戶跑了,他們再拉第二波,把剩下的錢剝干凈。”他吐出一口煙,霧氣散開,像一層紗,“這是剝皮戰術,老套路,但管用。”

劉文明皺眉:“那你還等?他們拉高,你不接,散戶會以為你怕了。論壇里已經有人說你看錯了,要反手做空踩你。”她頓了頓,“你不怕他們把你架空?”

“架空?”蕭啟良笑了,笑得低沉,像在聽一個拙劣的笑話,“散戶是風,吹得再響,也動不了樹。主力想用散戶壓我,卻忘了,天道不隨風走。”他起身,走到窗邊,看著江面。晨風卷著水浪,像在低語,“文明,你信不信,市場是人性,人性是貪?”

她沒急著回答。她走到桌前,翻開持倉報告,指著上面的數字說:“我信。但我更信數據。主力多頭倉位加了五成,空頭倉位沒動。他們在賭你不敢做空。”她的目光落在K線上,“你看這陽線,拉得太急,像假的。”

“假的。”蕭啟良轉過身,眼神冷得像冰,“主力拉高,手法太糙。散戶一進來,他們就砸盤,割第一茬韭菜。我不接,他們拉得越高,砸得越狠。”他走回桌前,手指在鍵盤上敲了幾下,調出一份五分鐘線,“你看這成交量,開盤掃貨是大單,散戶跟的是小單。他們在對敲,造勢。”

“對敲?”劉文明皺眉,“假單拉盤?他們不怕被查?”

“查?”蕭啟良冷笑,“期貨是深水,誰查得清?主力有資金池,散戶是炮灰。監管是擺設,天道才是裁判。”他頓了頓,“他們拉高是誘我,我不接,他們就得自己吞下去。散戶一跑,他們的盤就亂。”

劉文明沉默了。她看著屏幕,K線跳動,像一顆不安的心臟。她說:“散戶不明白這些。他們看到陽線就沖,看到陰線就跑。現在論壇里喊多的帖子鋪天蓋地,有人帶頭說要追高,把你甩下去。”

“甩我?”蕭啟良低頭,掐了煙,指尖還殘留著煙草的味道,“他們有那本事嗎?散戶是羊,主力是狼。羊跑得再快,也逃不過狼口。”他頓了頓,“但狼忘了,羊群里還有刺。”

“你是刺?”劉文明看著他,語氣里帶了點諷刺。

“我不是刺。”蕭啟良抬頭,眼神深得像夜,“我是刀。他們玩人性,我玩天道。”他的聲音低沉,像在宣判一個不可更改的結局。

辦公室里安靜下來,只剩鍵盤的敲擊聲和江風的低鳴。劉文明沒再說話,她知道,蕭啟良的棋已經擺好。她問:“下一步呢?”

“等。”蕭啟良坐回椅子上,盯著屏幕,“等他們拉到頂。散戶會瘋進去,然后被套。我再反手做空,吃他們的血。”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像在下一盤無人能解的棋。

與此同時,上海另一端的私人會所里,燈光昏暗,煙霧繚繞。一個男人坐在沙發上,手里端著威士忌,目光陰冷。他問:“蕭啟良接了嗎?”

“沒接。”旁邊的人回答,“他不動,散戶卻瘋了。論壇里全是喊多的,我們拉了五成倉,散戶跟了一半。他要再不進,就晚了。”

“晚了?”男人冷笑,“他不接更好。散戶一進來,我們砸下去,他不死也得脫層皮。”他放下杯子,酒液晃動,像一灘血,“再拉一波,把散戶勾死。他敢動,我就讓他血流成河。”

窗外,江風卷起水浪,期貨市場的暗流像一頭巨獸,緩緩張開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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