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華學院的天臺向來是我的專屬領地。當閨蜜林妙慌慌張張跑進教室，告訴我黃埔珊帶著幾個人上了天臺時，我就知道她又在打什么主意。
“她把你的畫具箱搬上去了！“林妙拽著我的袖子，“還有那幅準備參賽的油畫...“
我合上書本的動作很輕，但前排的同學還是集體抖了一下——他們太熟悉這個信號了，每次涼大小姐做出這個動作，就意味著有人要倒霉。
天臺風很大，吹得我的校服裙擺獵獵作響。黃埔珊背對著我，正用美工刀在我那幅畫上劃口子，旁邊兩個跟班女生抱著我的畫具箱，看到我出現時明顯瑟縮了一下。
“住手。“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黃埔珊轉過身，刀尖還抵在畫布上。她今天把校服改得更短了，露出膝蓋上幾道新鮮的擦傷——昨晚外公限制她出門，看來她是翻墻出去的。
“喲，來得正好?！八嶂^笑，“我在幫你改進作品呢，看——“刀尖狠狠劃下，“這樣是不是更有'破碎感'？“
畫布上穿著芭蕾舞裙的女孩臉部被劃出十字裂痕，那是我花了兩周時間精心繪制的自畫像。
我慢慢摘下?；招蒯樂胚M兜里，解開袖口的紐扣：“你們倆，“我對那兩個跟班抬了抬下巴，“現在滾下去，我可以當沒看見?！?
畫具箱“咣當“一聲掉在地上，兩個女生逃得比兔子還快。黃埔珊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又揚起下巴：“怎么？涼大小姐要親自動手？你這種嬌生慣養的...“
我沒讓她說完。
一個箭步上前，右手抓住她持刀的手腕一擰，左肘狠狠撞在她胃部。黃埔珊痛呼一聲，美工刀當啷落地，她踉蹌后退，撞在天臺欄桿上。
“你...你敢...“她疼得彎下腰，聲音都變了調。
我撿起美工刀，在她驚恐的目光中，一刀劃開自己的校服下擺，撕下一條布帶。
“知道涼家祖上是做什么起家的嗎？“我一邊說一邊向她走去，“不是金融，不是地產，是鏢局?！安紟г谖沂种锌囍保l出“啪“的脆響，“我六歲開始學近身格斗，十歲能放倒180斤的保鏢?！?
黃埔珊想跑，但我比她快得多。布帶纏上她的腳踝，用力一拽，她重重摔在地上。我單膝壓住她的后背，將她的雙手反剪到身后，用布帶牢牢捆住。
“放開我！“她尖叫掙扎，“我要告訴爺爺！“
“盡管去?！拔覝惤?，“順便告訴他，你昨晚翻墻出去見了誰？林氏集團的哪位'老朋友'？“
她的身體僵住了。我冷笑一聲，起身走向那幅被毀的畫。畫中女孩的臉已經支離破碎，但眼神依舊寧靜——就像現在的我。
“你知道這幅畫叫什么名字嗎？“我用指尖輕撫裂痕，“《鏡像》。畫的是你?！?
黃埔珊猛地抬頭：“胡說！“
“我花了三天研究你的照片?！拔叶紫聛砼c她平視，“想畫出舅舅和舅媽留下的神韻?？上?..“我搖搖頭，“你眼里只有仇恨，根本不像他們?！?
“你算什么東西！也配提我父母？“她嘶吼著，像只受傷的野獸。
我從畫具箱底層抽出一份文件夾，扔在她面前。散落的照片上，清晰記錄著她與林氏集團二把手在咖啡館交頭接耳的畫面，最上面那張甚至能看清她接過一張支票。
“林氏害死了舅舅舅媽?！拔乙蛔忠活D地說，“而你，在幫兇手做事?！?
她的臉色瞬間慘白，嘴唇顫抖著卻說不出話。我解開她手腕的布帶，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蜷縮在地上。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拔邑Q起兩根手指，“第一，繼續當林氏的走狗，我會讓你見識涼氏真正的力量。“收起一根手指，“第二，告訴我他們許諾了你什么，也許我還能幫你保住外公那點親情?！?
她突然暴起，沾滿顏料的手朝我臉上抓來。我側身閃過，順勢抓住她的手臂一個過肩摔。她的后背重重砸在地上，疼得蜷成蝦米。
“選好了嗎？“我踩住她散落的發梢，“或者需要再摔幾次？“
黃埔珊的眼淚終于落下來，但不是委屈的淚，而是純粹憤怒的液體：“他們答應給我新身份！足夠花一輩子的錢！只要...只要我搞垮黃埔集團...“
我松開腳，蹲下來替她擦掉眼淚，動作溫柔得像在對待一個迷路的孩子：“傻姐姐，林氏的話你也信？“從她口袋里摸出手機，解鎖后調出一段錄音，“聽聽這個。“
手機里傳出林氏二把手的聲音：“...等那丫頭拿到核心文件，就制造個意外...反正精神病殺人不用償命...“
黃埔珊的眼睛瞪得極大，渾身開始發抖。我關掉錄音，輕輕撫摸她凌亂的頭發：“現在明白了？你只是他們用完即棄的棋子?！?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深深掐進我的皮肉：“為什么...為什么幫我？“
“不是幫你。“我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是幫外公。他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了?！罢酒鹕?，我朝樓梯口走去，“給你三天考慮。這期間要是再敢動我的東西...“
回頭看她狼狽的樣子，我笑了笑：“下次就不是布帶，而是鋼絲繩了?！?
下樓時，林妙和一群同學正緊張地等在走廊?？吹轿艺R的衣著和完好無損的臉，他們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涼煙！你沒事吧？“林妙沖過來檢查我，“黃埔珊她...“
“在欣賞風景?！拔艺碇淇?，“對了，“對圍觀的同學微微一笑，“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傳到外公耳朵里。明白嗎？“
所有人齊刷刷點頭，有幾個甚至不自覺地立正站好。這就是涼氏繼承人的威嚴——不需要威脅，只需要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