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卿卿一個箭步上前,對著陳玨的臉就是一巴掌。
“啪!”
聲音在此刻十分響亮。
陳玨一臉不可置信,指著長孫卿卿,說:“你!你怎么敢打我!”
長孫卿卿振振有詞:“就憑我爹是吏部尚書,我娘是皇上親封的誥命,還是明宣伯家的小姐!”
陳玨摸著被打的那半邊臉,不敢再說什么,但是眼神之中滿是不服氣。
依照長孫卿卿所說,長孫家,她確實惹不起。
陳家雖然也是高門大戶,但不及長孫家那么輝煌。
“那按長孫三小姐的話來說……”
濯滄王聽著長孫卿卿那話,心頭也有些怒氣,但不想被人打斷。
“殿下,我家妹妹剛歸家沒多久,現(xiàn)下又被人邀約至此,被人推下去,還望殿下能夠容許我?guī)е妹脤ぬ帋浚瑩Q身干凈的衣服。”
長孫缺此話是對著百里熙說的,但又好像是說給百里弦聽。
今日這件事是陳玨惹出來的,雖無實證但大家心知肚明。
長孫書和長孫卿卿都是她妹妹,長孫卿卿是為了姐姐出氣,這兩人,她都護下了。
百里弦看著長孫缺焦急的樣子,心里嘆了一口氣。
長孫卿卿也是為了自己的姐姐。
罷了。
這倚梅園內(nèi)只有侍女的衣物。
那些侍女備好了熱水,伺候昏迷的長孫書洗了澡,換了身衣物,此刻她正躺在床上,房內(nèi)只有長孫兩姐妹。
兩姐妹對視了一眼,眼中滿是擔(dān)憂,回去之后該怎么和鐘如舒開口?
出門的時候都好好的,回來怎么就這樣了?
兩人搖搖頭,先出了房間,讓長孫書好好睡一覺。
房門之前,長孫卿卿開口,垂著頭,一副認命的樣子,“大姐姐,你說我吧。”
長孫缺轉(zhuǎn)過頭,看著她,不解,“你要我說你什么?”
長孫卿卿:“我方才在人前,打了那陳玨一巴掌,失了尚書府的體面。”
“你倒是理解得深。”長孫缺輕笑,“不過做得好。”
“什么?”長孫卿卿一時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向行事得體,重視家中名聲的長孫缺,怎么會贊賞她那些有失體面的事情?
長孫缺看著長孫卿卿瞠目結(jié)舌的樣子,耐心道:“我說,做得好。長孫家一向與人交善,現(xiàn)在長孫書被人推下水,若是還忍氣吞聲,豈不就是人家眼里的軟柿子了?”
長孫卿卿連連點頭,“可是,我們并沒有證據(jù)證明就是陳玨做的。”
“那又如何?”長孫缺反問,“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像你說的,父親是吏部尚書,母親是明宣伯家小姐,更是皇上親封的誥命,即便陳玨今日蒙冤,挨了你的打,她又能奈你如何?”
說的也對。
長孫卿卿原本的那點子擔(dān)心也不復(fù)存在。
長孫書尚未清醒,但念及名聲,長孫缺還是將人帶回了長孫府中。
好在百里熙連夜請了張?zhí)t(yī)前往長孫府進行醫(yī)治。
待到馬車到長孫府時,長孫宗華還有鐘如舒早已在門口等候。
尋冬背著長孫書下馬車,鐘如舒立馬圍了上來,看著長孫書滿眼心疼。
她看著雙眼緊閉的長孫書,嘴唇上下蠕動,手停在半空,遲遲不敢落在長孫書身上。
自己好好的一個閨女,不就出門賞花,怎么就不省人事了?
她哭著大喊:“我的兒啊!早知道……早知道我就跟著你們?nèi)チ耍〔还芗抑羞@些瑣事!”
長孫宗華強忍住心里的難受,將鐘如舒摟入自己的懷中,“張?zhí)t(yī)已在房中等候多時,快去吧。”
待到張?zhí)t(yī)診治過后,只是說,長孫書是寒氣入體,高熱不退,一切就看今晚的造化了。
一聽張?zhí)t(yī)的話,長孫府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鐘如舒更是守在長孫書床邊,片刻不敢離身,看見長孫缺更是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的,一把將人趕出了房間。
梅花宴上的事情,小廝早已來報。
雖說推長孫書下水不是長孫缺做的,但是也和她脫不開關(guān)系!
好在第二天早上,長孫書的體溫降下來了。
鐘如舒看著長孫書顫動的手指一陣欣喜,看著長孫書心里又高興又緊張,“書兒,感覺怎么樣?”
長孫書張開雙眼,一時間迷迷瞪瞪地開口,問:“你是誰啊?”
——
問夏得了消息趕忙回來,告訴長孫缺。
問夏:“有件事情,古怪得緊。”
長孫缺看著她,著急問:“怎么了?”
問夏皺著眉頭:“二小姐醒了之后,開口第一句話竟是問夫人,問她是誰。細細一問,竟是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長孫缺皺著眉頭,接著問:“張?zhí)t(yī)來過嗎?太醫(yī)怎么說?”
問夏:“張?zhí)t(yī)說是離魂之癥,等過些日子再看看。”
長孫缺暗暗嘆了口氣,她近些日子是不好過了。
本來鐘如舒就不喜歡她,再加上這檔子事。
哎……
“問夏,你去和父親說,妹妹今日有此橫禍,全怨女兒在外說話不當(dāng),今日自請前往萬佛寺齋戒一月,為妹妹還有祖母燒香祈福。”
問夏于心不忍,“小姐,你若是齋戒一月,那只怕年夜飯都不在家中渡過了。”
長孫缺看著她,“若是不這般,只怕母親心中的怨氣消不了。”
實際上,她心里也明白,鐘如舒對她的怨氣,不管她在萬佛寺待多久,都消不了。
長孫宗華聽到問夏帶的話,氣頭更甚:“這是胡鬧,再過半月便是年關(guān),怎的,她今年忙著祈福,連年都不在家中過了?”
“再者,千錯萬錯,都是陳玨的錯,又怎的要她一個無辜之人承擔(dān)錯處呢?你叫她放寬心,今日他陳家女敢推我女兒下水,雖不能以此名義,但就憑她在賞梅宴賞那一番指桑罵槐,我也定會參他一本,治女無方。”
“再者祈福半月足矣,叫她早些回來。”
——
天剛蒙蒙亮,長孫宗華已經(jīng)醒了,穿戴完畢,前去上朝。
路上路過陳懷瑾時冷哼一聲。
都怪這豎子教養(yǎng)出來的好女兒!先是讓長孫缺在眾人之前受辱,后又讓長孫書落水,現(xiàn)如今還得了離魂之癥!
朝上,皇上也問及此事,還讓濯滄王,百里弦,領(lǐng)著人去調(diào)查此事。
陳懷瑾聽著陛下的話,心里一陣打鼓,他也知道梅花宴上的事情,更是清楚長孫書落水的事情和自己女兒脫不了關(guān)系。
他的夫人真是教出來了個好女兒!
待下了朝,他走在路上,心里滿是憤懣。
都是家里養(yǎng)的好女兒,平日里在家里闖禍便是罷了,那可是梅花宴,多少王公貴族在的場合,竟然還敢如此亂來!
說說長孫缺也就罷了,但要知道和長孫缺有牽扯的那些男人都是誰!就光是一個趙王,雖是閑散王爺,那也是陛下子嗣。
又怎的是他們一個小小的尚書府吃得消的?
“陳尚書。”
說曹操,曹操就到。
陳懷瑾剛還念著百里熙,此刻百里熙便是出現(xiàn)在他面前。
“趙王。”
他后撤一步,鞠躬行禮。
“陳尚書家的小女,當(dāng)真教養(yǎng)得極好,上京城中滿負盛名,只是這名聲僅在上京城只怕不夠,更需要傳出上京,讓其他城池的人知曉上京城中女兒的風(fēng)貌。”
“陳尚書,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