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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斬狗妖,得煞道

案幾翻倒,書頁散落,筆墨未干,像是有人正要寫字時被人猛然打斷。而地板上那具橫尸,卻又顯得出奇地安靜。

陸羽站在門檻邊,沉默了幾息,緩緩走入。

腳步不重,但每一步都像在量著什么。

他沒有立刻動手查驗尸體,而是繞著屋子慢慢踱了一圈。

門窗完好,機關未動,屋內陳設也沒有任何掙扎或打斗后的損壞痕跡,甚至連一塊椅墊都還好好靠在矮塌邊,像是屋主剛剛起身,準備應門。

可偏偏,那人已死。

死得極其干脆。

右執令是執法堂的一名骨干,雖不清楚他是否真正踏入修途,但以其行事謹慎、身手不弱,絕非尋常妖物能輕易刺殺。

可現在——

他連反抗的痕跡都沒留下。

那不是死戰,是被一刀封喉、一招制命。

陸羽蹲下,雙指探脈,血線早已冷凝,面色灰白,眸仁放大,眼中竟還有一絲微不可察的……詫異。

就像他臨死前,甚至還沒意識到自己會死。

“殺他的人……速度快得離譜。”

“而且,進得來,出得去,還能一擊致命。”

陸羽低頭看向地上那具尸體,眼神靜得像一潭水,但掌心的青筋卻一點點鼓了起來。

有些事,終于開始往他預料的那一端——徹底失控地滑去。

他腦中電轉,忽地心頭警鈴大作。

沒有猶豫,立刻運起煉體后的感知,內氣自心脈而動,煞氣凝斂于五感之上。

氣血流轉加快,噬心蠱像被激活了一樣,在體內微微震動。

感官瞬間放大。

空氣的濕度、塵埃的流向、每一縷風流的細微變化,全都涌入意識之中。

就在這時——

他捕捉到了一點幾乎可以忽略的痕跡。

一縷極淡極淡的妖氣,從屋后墻角的縫隙中滲出,若非他此刻感官放大十倍,幾乎根本察覺不到。

那是一種他從未接觸過的氣息。

不像蛇妖那種陰冷,也不是牛妖那種沉重,更不同于前幾次碰到的雜妖氣味。

這股妖氣……有些“干凈”。

干凈到近乎“制式化”,甚至——略帶一點詭異的香。

像是被什么人為提煉、分離、加工過的東西。

陸羽眼神一凜,鼻息微收,目光倏地轉向妖氣傳來的方向。

“不是尋常妖……”

“像是……被人‘訓’過。”

妖氣輕得像雨后未散的水汽,浮在空氣中若有若無,似真似幻。

陸羽從右執令家中閃出,步履無聲,裹在晨風未散的坊間陰影里,身影像是一道游走在街角的鋒線,冷硬、干凈。

他沒有急。

妖氣斷斷續續,時濃時淡,顯然對方有意識地在遮掩痕跡。但越是掩藏,越暴露出另一層事實:

這不是隨機作案。

——目標明確。

殺右執令,只是開始。

“可為什么是他?”

陸羽一邊追,一邊思索,腦中飛快梳理蛛網般的線索。

右執令雖非頂層話事者,但也算是執法堂中有數的核心人物。最重要的是——他昨晚也在那宴會里。

念頭剛浮出,噬心蠱就在他體內輕輕顫了一下。

前方妖氣再次變濃。

他循著這絲氣息追入一條荒巷,街角潮濕,地磚開裂,舊泥翻出地面,隱有些淡紅未干。

妖氣直奔西南,在坊道間忽左忽右,最后——

停在一座小院門前。

“藥堂副使。”

陸羽立于門前,眸色一點點沉了下去。

這不是巧合。

右執令是執法司中的老資格,而藥堂副使——昨晚也在宴會上。

一個接一個。

這根本不是除口,而是清單作業。

他瞇了瞇眼,丹田處隱隱翻起一陣寒意。

“如果目標是藥堂副使,那接下來……”

“就是其他人。”

“昨晚赴宴的所有人——全在‘清算名單’上。”

一個念頭突然破墻而出,叫他脊背微寒:

——“他們要掀桌子了。”

這不是尋常妖物屠城,也不是妖丹反噬。

這是有人,在利用妖力,以“人為手段”進行系統清洗。

而對方顯然不在乎“殺權貴”會帶來什么后果。

韓家家主已死,右執令伏尸家中,下一位……此刻恐怕就在眼前。

陸羽看向眼前這座深宅,朱漆剝落、門環無聲,像是老宅沉睡未醒,但那從門縫中涌出的妖氣卻昭示著——屋內早已被血霧填滿。

他深吸一口氣,唇角一抿,喃喃一句:

“狗都放出來了,是誰在吹哨?”

下一瞬,煞氣內斂,五指按刀。

“砰!”

破門而入!

門板破碎聲尚未回蕩完畢,陸羽已踏入堂中。

空氣中血腥味刺鼻,混著一股熟悉的丹毒腐香,一瞬間鉆入鼻腔。

他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角落里——

藥堂副使蜷伏地上,脖頸血跡斑斑,一只手軟軟地搭著破裂的藥囊,眼神渙散,氣息如游絲。

而在他面前——

一頭狗妖,四肢細長如刃,黑毛貼骨,雙瞳泛著幽綠之光,正半跪著低頭舔血,喉中發出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低鳴。

它聞到殺氣——

猩紅的眼珠抬起,與陸羽對視。

只一瞬,它轉身——

風動。

腥風驟起!

妖氣狂涌之間,那狗妖一聲低吼,周身妖紋爆出,化作一道旋風,瞬間沖破堂屋窗壁,直奔外院!

陸羽眸光一寒,腳下煞氣激蕩。

“跑得倒快。”

他腳步一動,九環大刀橫出!

刀未至,煞氣先斬。

一股濃烈如實質的煞氣猛地從他體內爆發,像是夜色中亮起的一道死光,撕裂空氣,卷起一片森寒陰流。

那一縷妖風瞬間在半空中如布被撕裂,狗妖的身影顯現,整個妖軀猛地在空中一震,向側撞在院墻上,半截磚墻應聲碎裂。

它在地上翻滾兩圈,強撐著爪子站起,喘著粗氣,低吼如狼。

逃不了。

它眼神瞬間變了。

既然逃不了——那就撕了這人!

下一息,它再度化風——

但這一次,不是逃,而是殺!

腥風夾毒,猛撲陸羽面門,宛若一張妖影裂帛,啃魂奪氣!

陸羽眼神一凜,腳下一踏,玄氣鼓蕩,全身筋肉剎那崩緊!

他順勢提刀橫斬,搬山勁灌注刀身,煞氣隨之暴漲,空氣瞬間炸裂!

“——滾!”

刀光迸發!

風破!

狗妖正欲偷襲之際,被這一刀從風中斬出,肩頭半寸之處被生生削下一塊血肉,痛吼聲震得屋梁作響!

它卻沒有倒下,反而在下一息內疾撲而來,四肢爪風如刃,貼地旋轉,如一頭拼命掙扎的瘋狗,在狹小的屋中與陸羽連交五招!

其身法靈動至極,妖氣纏毒,爪影殘風,一旦近身便是命搏!

陸羽衣角被撕裂兩處,肩側中了一爪,皮肉翻裂,血流如注。

他眉頭卻未皺半分。

刀意反轉,猛斬如雷!

九環齊震,刀如山崩!

煞氣匯聚刀鋒之上,刀光霎時間鋪滿整間堂屋——

狗妖眸中驟縮,只來得及低吼一聲,便被這貫體長刀從頭頂劈至小腹!

一刀,兩段!

黑血四濺,妖尸摔落在地,抽搐片刻,漸歸死寂。

陸羽站在尸前,大刀緩緩落地,刀尖磕在石磚上,發出一聲清脆的“咚”。

他輕輕吐了口氣。

“瘋狗也敢咬人?”

言罷,陸羽轉身欲走,準備查看藥堂副使的傷勢。

但——

剛邁出一步,胸口驟然一緊。

那熟悉的灼痛感從心脈處升起,噬心蠱在他體內翻滾、抽搐、嘶吼!

“……又來了?”

他眉頭一皺,還未來得及運轉氣機壓制,那股熾熱的吞噬本能便已狂嘯而出——

喉嚨深處,一道黑紅交錯的蠱絲猛地竄出,宛如活物破開齒關,直奔庭中狗妖尸身!

“喂,我還沒說——”

話未說完,那道漆黑觸須已精準無誤地卷起狗妖心臟——

“噗嗤。”

那顆尚帶余溫、跳動未止的心臟被瞬間拉回,直接塞入他口中!

腥甜、熾熱、帶著丹毒與妖血交融的味道瞬間彌漫口腔,滾燙灼喉,仿佛一團烈焰順著咽喉燒進腹腔!

陸羽猝不及防,只來得及咽下一口血沫,整個人一震,視線劇烈晃動——

記憶,來了。

眼前瞬間一黑,而后無數破碎畫面奔涌而出——

戰場!

血腥與鐵火之地,黑云壓頂,尸山血海。

一名魁梧的黑影高立戰場中央,肌肉虬結,持刀如山。

他周身煞氣沖天,如同實質,在天地之間翻滾咆哮,那不是普通的刀氣,而是一種極度壓縮的吞命之氣。

他沒有招式,只有一刀接一刀,力拔山河!

刀出,山斷。

步落,地裂。

擋在他面前的,無論妖、人、鬼、獸,全部化作飛灰。

他在戰。

卻仿佛根本不是活人。

他每走一步,身后的尸海就擴展一丈;他每揮一刀,天空都要暗一分。

那不是單純的煞氣——

而是某種可吞噬天地生機的力量。

——“煞道。”

腦中,一道聲音淡淡浮現,是噬心蠱殘留記憶的低語。

“以煞養軀,以軀煉魂,以魂控氣,以氣絕生。”

陸羽重重喘息一口氣,喉中傳來血咳,卻壓了下去。

這段記憶沒有帶來新的技能,甚至連一招一式都未留下。

但——

他明白了什么叫‘煞道’。

這是一條比煞氣更深層的路,是能夠在戰斗中真正碾壓敵人的壓倒性手段。

吞一切氣機。

碎一切生魂。

煞道所過,無可匹敵。

他站在庭中,雙眸微垂,看著腳邊被一刀斬斷的狗妖殘軀,掌心煞氣未散。

“……還真是個有用的瘋狗。”

他低聲說了一句,回頭望向堂中奄奄一息的藥堂副使。

“事已至此,先救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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