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姆斯特朗邁出第一步后十五分鐘，奧爾德林也踏上了月球表面，成為第二位踏上月球的人類成員。盡管他的這一步同樣意義非凡，但在歷史的洪流中，他的名字似乎注定會被阿姆斯特朗的光環所掩蓋。

兩人站在月球的荒涼地表上，腳下是細密的月塵，頭頂是漆黑無垠的宇宙。

奧爾德林的靴底陷入月塵時，面罩里傳來自己吞咽口水的回響。他數著呼吸節奏——這是空軍時期學會的防眩暈技巧——卻依然被月平線上那個藍白相間的星球奪去神志。地球光暈透過鍍金面罩，在他虹膜上蝕刻出迷幻的色斑。

“像踩在十英寸厚的火山灰里。“阿姆斯特朗的聲音從耳機傳來，帶著奇特的共鳴聲。他的銀色宇航服正滲出細密水珠，生命維持系統在超負荷運轉。

奧爾德林抬起右腳，細碎月塵在真空中凝結成微型雕塑，保持著鞋印邊緣完美的鋸齒狀。“每步耗氧量比模擬器多15%。“他對著胸前的錄音按鈕說，卻在公共頻道按下靜音鍵——有些數據更適合留在保密檔案里。

掀開登月紀念牌時，鈦合金蓋板反射的光斑掃過阿姆斯特朗的面罩。“我們為全人類的和平而來。“

奧爾德林用戴著手套的食指摩挲銘文凹槽，“國會那幫雜碎硬要刪掉'美利堅合眾國'五個字的時候，馮·布勞恩差點把咖啡杯砸在局長臉上。“

隨后，奧爾德林從登月艙中取出一面美國國旗，小心翼翼地插在月球的土壤中。

由于國旗的頂端裝有一根鐵絲，使它在無風的月球表面依然能夠展開。同時，鐵絲沒有完全拉直，國旗看起來像是在微風中飄揚，仿佛月球有了生命的氣息——這一陽謬成為后來登月陰謀論者的重要論點之一。

然后，奧爾德林小心地將月震儀基座嵌入月壤，四根鋁制支腳立刻陷入灰白色的塵埃。“這比亞利桑那訓練場的火山砂要松軟兩倍。“他調整著水平儀，氣泡在藍色液體里頑固地偏向東南方——隕石坑邊緣的地形讓整個工作面傾斜了5.7度。

當最后一塊太陽能板展開時，奧爾德林注意到電池板接縫滲出微量氣體。“像是月塵在啃噬密封膠。“他對著錄音按鈕低語，同時用膠帶纏繞可能漏氣的部位。這個臨時處理方案將在后續任務中改進為鈦合金卡扣，但此刻，兩片來自休斯頓文具店的3M膠帶正在真空中倔強地履行使命。

“激光反射器陣列校準完畢。“奧爾德林退后三步檢查設備布局，在他身后，鋁制支架在地球光照下投出修長的陰影，宛如指向寧靜海基地的青銅指針。

在奧爾德林安裝激光反射器的時候，阿姆斯特朗則邁著穩健的步伐，朝著登月艙60米外的東環形山（East Crater）走去。他的靴子在月塵中留下深深的腳印，每一步都伴隨著細微的沙沙聲。

月球表面的寂靜讓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仿佛整個宇宙都在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當他走到環形山的邊緣時，停下了腳步。眼前的坑洞深邃而神秘，仿佛通向月球的未知深處。阿姆斯特朗凝視著坑洞，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沖動。他深吸一口氣，盡管頭盔內的氧氣供應讓他無法真正感受到空氣的流動，但他依然感到一種莫名的緊張。

突然，他從宇航服的側袋中掏出一個沒有記錄在冊的小型探測器。這個設備看起來并不起眼，表面覆蓋著一層灰色的金屬外殼，上面沒有任何標識或編號。阿姆斯特朗的手指在探測器上輕輕一按，折疊的天線緩緩展開，發出輕微的“咔嚓聲。

他小心翼翼地將探測器舉到胸前，開始繞著環形山的邊緣緩慢移動。探測器發出規律的“滴滴”聲，仿佛在回應著月球的神秘呼喚。

阿姆斯特朗的目光緊緊盯著探測器上的小顯示屏，他的頭盔面罩上反射著遠處地球的微光，仿佛一顆遙遠的藍寶石懸掛在漆黑的宇宙中。而在屏幕上，只有一條固定不變的橫線，沒有任何波動。

......

半小時后，一個特別的無線電通訊接入了過來。通訊頻道中傳來一陣輕微的靜電噪音，隨后是一個低沉而莊重的聲音：“這里是白宮特別通訊頻道，總統理查德·尼克松希望與你們通話。”

阿姆斯特朗和奧爾德林對視一眼，眼中沒有一絲意外。阿姆斯特朗調整了一下耳機，沉穩地回應：“這里是靜海基地，您好，總統先生。”

電話那頭的聲音透過無線電波，跨越38萬公里的距離，傳到了月球表面：“尼爾、巴茲，我是理查德·尼克松。此時此刻，全美國、全世界都在注視著你們。你們的勇氣和決心讓人類邁出了歷史性的一步。這不僅是一次科技的勝利，更是人類精神的勝利。”

阿姆斯特朗微微點頭，盡管尼克松看不到他的動作，但他依然鄭重其事地回應：“謝謝您，總統先生。我們很榮幸能夠代表全人類踏上這片土地。這是一小步，但對人類來說，卻是一大步。”

尼克松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感慨：“你們的成就將永遠銘刻在歷史中。我想告訴你們，當你們返回地球時，整個國家都將為你們歡呼。你們不僅完成了任務，更點燃了人類對未來的希望。”

奧爾德林接過話頭，語氣中帶著一絲幽默：“總統先生，我們也很期待回到地球，重新感受一下重力的存在。”

他的話引得尼克松輕聲笑了起來，緊張的氣氛稍稍緩解。

尼克松繼續說道：“你們的任務還沒有結束，但我相信，你們會安全返回。我們在地球上等你們。愿上帝保佑你們，保佑阿波羅11號。”

電話那頭的人放下了話筒，然后只聽背景音里傳來一個模糊的聲音：“直播關閉了嗎？”

“是的，總統先生。”

“那接入51區線路吧。”

“是！”

然后，對方重啟拿起了話筒，這一次的聲音裹挾著白宮戰情室特有的混響，“好了，showtime is over，言歸正傳，gentlemen，發現我們想找的東西沒有？”

電話這頭心領神會的阿姆斯特朗表示，“探測器一切正常，未發現任何異常輻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