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琳點點頭,把臉埋進他的頸窩:“謝謝。“
“不客氣,“懷樹輕撫她的背,“不過下次可以考慮用語言表達,我的嘴唇快腫了?!?
玫琳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卻忍不住笑了。懷樹總能這樣,在最感性的時刻用一句調侃把她拉回現實。她曾經以為這是不夠愛的表現,現在才明白,這正是他愛的方式——不讓任何情緒沉重到無法承受。
那天晚上,他們窩在那個小型影院里看完了《星際穿越》。當電影中的父親穿越時空與女兒重逢時,玫琳發現自己淚流滿面。懷樹什么也沒說,只是緊緊握住她的手。
電影結束后,懷樹送她回家。在公寓樓下,他突然嚴肅起來:“玫琳,下周我要去趟新加坡,項目考察,三天就回來?!?
玫琳點點頭,努力掩飾突如其來的失落感:“好,注意安全?!?
“你會想我嗎?“懷樹歪著頭問,表情介于認真和調侃之間。
“不會?!懊盗展室庹f,“我會開派對,把你的照片貼在靶子上練習飛鏢?!?
懷樹大笑,把她拉進懷里:“那我得每天視頻查崗?!?
“煩人?!懊盗锗洁熘?,卻抱緊了他。
分開前的幾天,他們幾乎形影不離。懷樹帶玫琳見了他的工作伙伴,大方地介紹“這是我的女朋友玫琳“,沒有任何解釋或尷尬。玫琳則嘗試為懷樹準備了一次晚餐——雖然最后變成了外賣,但懷樹吃光了所有她煮糊的配菜。
出發前一晚,懷樹邀請玫琳去他家過夜。這是她第一次在他家留宿,緊張得像個高中生。懷樹似乎察覺到了,貼心地準備了全新的洗漱用品和一套明顯精心挑選的睡衣——深藍色絲質,正是她喜歡的顏色。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碼?“玫琳摸著睡衣問。
懷樹聳聳肩:“觀察力是建筑師的基本功?!?
睡前,懷樹從書架上拿下一本相冊:“想看看真正的玫瑰嗎?“
玫琳僵住了,不確定自己是否準備好面對這個。但懷樹的眼神如此坦然,她最終點了點頭。
相冊里的玫瑰明媚如陽光,每一張照片都洋溢著生命力。有她和懷樹在校園里的合影,有她對著鏡頭做鬼臉的特寫,還有一張她站在老宅前的全身照,裙擺飛揚。
“她很美?!懊盗蛰p聲說。
懷樹合上相冊:“是的,但你們一點也不像?!?
這句話像是一種赦免。玫琳突然明白了懷樹給她看這些照片的用意——他不再將她們比較,玫瑰是回憶,而她是現在。
夜深時,玫琳醒來發現懷樹不在床上。她輕手輕腳地走出臥室,發現書房門縫下透出燈光。推開門,她看到懷樹坐在書桌前,面前攤開著一些文件,最上面是一張火災現場的照片。
懷樹猛地抬頭,迅速合上文件:“抱歉,吵醒你了?“
玫琳搖搖頭,目光落在那個文件上:“那是什么?“
懷樹猶豫了一下,最終拉開抽屜把文件放進去:“工作上的事,沒什么?!?
但玫琳已經看到了文件上的標簽:《松湖路78號火災調查報告》。那是玫瑰家的地址。
懷樹走過來抱住她:“回去睡吧,明天我還要趕飛機?!?
玫琳任由他帶自己回臥室,但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那份文件的厚度——那不是普通的報告,而是調查。懷樹在調查那場火災?為什么?他知道些什么?
躺在床上,聽著懷樹均勻的呼吸聲,玫琳盯著天花板。她應該感到幸?!龘碛辛嗽浛释囊磺校罕粣?、被接納、被珍視。但那份文件像一片陰影,籠罩在她的心上。
窗外,一顆流星劃過夜空。玫琳輕輕轉身,面向熟睡中的懷樹。月光下,他的輪廓如此清晰而真實。她伸手撫平他微皺的眉頭,暗暗決定:等他回來,她要問清楚關于火災的一切。
不再逃避,不再偽裝。這一次,她要真正面對過去——為了他們可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