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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內部的規則碰撞與利益沖突!

金龍酒樓的喧囂似乎還未從昨夜伯明翰的權力更迭中徹底散去,但頂樓的會議室內,氣氛卻已然從亢奮轉向了某種難以名狀的躁動。

羅夏宣布華人幫要“轉型”,像一塊巨石砸進了平靜的池塘,激起的漣漪遠未平息。

“羅爺,這他媽的……轉型?怎么個轉法?”

一個滿臉橫肉,脖子上金鏈子比手指還粗的堂主率先開了腔,語氣里帶著幾分酒意未消的混不吝,“咱們兄弟打了半輩子打打殺殺的仗,你現在讓咱們去跟那些穿西裝的孫子一樣點頭哈腰,算賬報稅?這不是開玩笑嘛!”

他這話立刻引起了一片附和。

“是啊,羅爺!以前哈里森在的時候,咱們刀口舔血,是辛苦,可也痛快!現在倒好,自己給自己脖子上套繩子?”

“那些產業,哪個不是兄弟們一拳一腳打下來的?現在要按什么狗屁規矩,又是合同又是稅的,到手的錢還能剩幾個子兒?”

“黑子哥,你說句話啊!你管著碼頭,那些工會的老油條能讓你好過?”

陳黑子被點名,臉憋得通紅。

他剛接手碼頭和運輸的攤子,本想大展拳腳,結果還沒開始,光是羅爺交代的“合法化經營初步構想”就讓他頭大了三圈。

什么《勞動法》,什么《稅務條例》,對他來說簡直是天書。

“羅爺的決定,自然有羅爺的道理!”陳黑子憋了半天,吼了一嗓子,但聲音明顯底氣不足,“都他媽少廢話!讓你們學就學!”

“學?學個屁!”

先前那堂主又嚷嚷起來,“老子連自己名字都寫不利索,你讓我去看那些彎彎繞繞的條文?再說了,那些錢,以前怎么來的,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一‘合法’,稅務局那幫狗鼻子聞著味兒就來了,到時候把咱們的老底都掀了,怎么辦?”

“就是!咱們以前在道上混,講的是義氣,是拳頭。現在要講什么‘規則’,那些條條框框,比女人的心思還難懂!萬一哪個環節出了岔子,被人抓了小辮子,告咱們一個‘有組織犯罪’,那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嗎?”

議論聲此起彼伏,整個會議室跟菜市場似的。

羅夏端坐主位,面沉如水,也不說話,就那么靜靜地聽著。

他知道,轉型這事,最難的不是外部的敵人,而是內部觀念的轉變和利益的重新分配。

這些人習慣了簡單粗暴的生存方式,突然要讓他們戴上文明的假面,陣痛是免不了的。

就在這時,一個角落里,一個一直低著頭,顯得有些畏縮的年輕人,突然小聲嘀咕了一句:“其實……如果能把風險剝離,建立防火墻,再利用一些合法的稅務籌劃手段,也不是完全沒有操作空間……”

聲音不大,但在嘈雜的環境里,卻意外地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那年輕人叫阿細,以前在幫里就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負責跑跑腿,送送信,因為性格懦弱,沒少受人欺負。

羅夏眉毛微微一挑:“阿細?你說什么,大聲點。”

阿細被這么多人盯著,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以前在……在夜校讀過一點……一點商業管理……我覺得,羅爺說的轉型,不是……不是讓我們真的去當縮頭烏龜,而是……而是換一種更聰明的方式賺錢,也……也能更安全。”

他越說越小聲,頭也越埋越低。

先前那橫肉堂主嗤笑一聲:“喲,阿細,長本事了啊?還商業管理?你管過最大的生意,怕不是街口那家雜貨鋪的賬本吧?”

哄堂大笑。

羅夏卻擺了擺手,制止了笑聲,看著阿細:“繼續說。”

阿細深吸一口氣,似乎鼓起了莫大的勇氣:“我……我覺得,我們可以成立幾個獨立的公司法人,把不同的業務分割開。比如,碼頭業務一個公司,運輸一個公司,餐飲娛樂也分開。這樣,就算一個公司出了問題,也不會牽連到其他。賬目上……可以請專業的會計師來做,把不合規的收入,通過一些……一些合法的渠道,變成干凈的投資。稅……稅也可以合理避……不,是合理繳納。很多大公司都是這么做的。”

他說完,緊張地看著羅夏,生怕自己說錯了什么。

會議室里安靜了下來。那些剛才還在吵嚷的堂主們,雖然聽得一知半解,但也感覺到這小子說的似乎有那么點門道。

羅夏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阿細,不錯。有點想法。”他轉向慳哥,“慳哥,你怎么看?”

慳哥自受傷后,一直沉默寡言,臉色也比以前蒼白了許多。

他緩緩抬起頭,眼神依舊有些空洞,但聽到阿細的話,似乎也閃過一絲微光:“有點意思。具體操作,需要專業團隊。但思路是對的。”

“聽見沒有?”羅夏掃視眾人,“連慳哥都說思路是對的。以后,阿細就跟著慳哥,專門負責新公司的架構和風險規避這塊。誰他媽再敢說風涼話,別怪我不客氣!”

阿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羅夏爺竟然……竟然賞識他了?他激動得差點哭出來,連連點頭:“謝謝羅爺!謝謝羅爺!我一定……一定好好干!”

一場內部的“頭腦風暴”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但羅夏知道,這只是開始。

沒過幾天,慳哥就找上了門,神色凝重。

“羅爺,”慳哥的聲音沙啞,“賬目對不上。”

羅夏正在看一份伯明翰的地產業分析報告,聞言抬起頭:“哦?怎么個對不上?”

“哈里森倒臺后,我們接收了不少產業和現金。我讓阿細帶著幾個信得過的人盤點,發現有幾筆大額資金去向不明。而且,一些堂口上繳的利潤,也明顯縮水了。有人……趁亂伸手了。”慳哥遞過一份薄薄的冊子。

羅夏翻開冊子,上面記錄著幾個名字和對應的虧空數目。他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膽子不小。以為我羅夏剛坐穩伯明翰,就管不住他們了?”羅夏合上冊子,語氣平靜,卻透著一股森然的寒意,“查清楚,證據確鑿的,按幫規處置。告訴所有人,華人幫的錢,一分一毫都不能亂動。誰敢伸手,我就剁了誰的手!”

“明白。”慳哥點頭,“還有一件事……我在整理哈里森留下的一些隱秘資料時,發現了一套加密的賬本。”

“賬本?”

“嗯,”慳哥的眼神第一次有了些許波動,“看樣子,是哈里森用來處理一些……非常規資金流動的。里面牽扯到的名字和機構,有些……很不簡單,甚至有倫敦那邊的影子。”

羅夏接過慳哥遞過來的一個加密U盤,掂量了一下:“哦?這倒是個意外收獲。能解開嗎?”

“很難。哈里森用的加密方式很復雜,我正在讓黑客團隊嘗試。不過,光是賬本的索引和一些備注,就足夠讓人心驚肉跳了。”慳哥說道,“這東西如果曝出去,恐怕整個伯明翰乃至西米德蘭茲郡的政商兩界都要地震。”

羅夏摩挲著U盤,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好東西。先收著。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派上大用場。”他想了想,又道:“這賬本的消息,先不要外傳。但可以放出點風聲,就說我們掌握了一些哈里森的‘黑材料’。敲山震虎,讓那些心里有鬼的自己掂量掂量。”

“高!”慳哥應道。

內部的蛀蟲要清理,外部的麻煩也沒消停。

陳黑子最近焦頭爛額,昔日在道上叱咤風云的黑子哥,如今卻被一群穿著制服,或者西裝革履的人弄得沒脾氣。

“羅爺,您是不知道啊!”陳黑子頂著兩個黑眼圈,一臉的生無可戀,“碼頭那邊,那些工會的人,天天來找茬!一會兒說我們用工不規范,一會兒說我們安全措施不到位,三天兩頭組織工人罷工!運輸公司這邊,行業協會也給我們下絆子,說我們擾亂市場秩序,聯合起來抵制我們!他奶奶的,這幫孫子,以前哈里森在的時候,屁都不敢放一個!”

“還有,”陳黑子壓低了聲音,“我感覺……碼頭上有些生面孔,不像是普通的工人,倒像是……某些勢力派來探聽消息的釘子。”

羅夏聽著,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這些都在他的預料之中。華人幫的快速崛起和轉型,必然會觸動某些既得利益集團的神經。

“工會和行業協會,能用錢擺平的就用錢。擺不平的,就想辦法找出他們的頭頭,看看他們有什么把柄在我們手里。”羅夏淡淡道,“至于那些釘子……先不用管他們,讓他們看,讓他們聽。我們按部就班地做我們的事。有時候,透明一點,反而能讓某些人安心。”

“可是,羅爺,這樣下去,我們的業務很難正常開展啊!”陳黑子急道。

“誰說我們要‘正常’開展了?”羅夏反問,“規則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們用規則來限制我們,我們也可以用規則來反制他們。讓律師團去跟他們扯皮,把事情鬧大,鬧到媒體上去。我倒要看看,是他們的規矩硬,還是我們的手段多。”

就在一次討論如何應對行業協會刁難的內部會議上,羅夏的金手指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刺痛。他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在座的幾個核心成員。大部分人都是義憤填膺,或者愁眉不展。只有一個堂主,平時話不多,此刻卻顯得異常沉默,眼神有些游離。

羅夏心里咯噔一下。這個堂主……有問題?還是說,只是單純的走神?

他沒有當場發作,只是將這個疑點默默記在了心里。內部的整合和清洗,看來比他預想的還要復雜和漫長。

“看來,光是立規矩還不夠,”羅夏在一次只有他和慳哥的密談中說道,“還得加強‘思想教育’。讓兄弟們明白,轉型不是退縮,而是為了更長遠的發展。不適應的,跟不上的,就只能淘汰。”

慳哥沙啞地應了一聲:“大浪淘沙,留下來的才是金子。”

羅夏笑了笑,只是這笑容里,多了幾分不為人知的深意和警惕。他手中的那份哈里森的秘密賬本,或許很快就能派上用場,不光是對付外部的敵人,也可能……用來清理內部的門戶。

伯明翰的天,雖然姓了羅,但這片天空之下,依舊暗流洶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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