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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冰原突圍

三百名孩童的鐵鏈在冰面上拖出刺耳的刮擦聲,那聲音像是無數把鈍刀在刮磨骨頭。黑甲軍陣后方,十二面繪著金蟾吞日圖案的戰鼓同時擂響,每一聲鼓點都震得冰晶簌簌墜落。姜南的指尖深深掐進冰墻縫隙,看著領頭的那個瘦小身影——荷花背上水車紋散發的金光,在暴風雪中如同燈塔般顯眼,那光芒竟在雪地上投下扭曲的陰影,形似一尊跪拜的青銅像。

“他們用孩子當人盾!“蕭景瑜的劍柄被捏得咯吱作響,玄鐵打造的護手竟被他生生捏出指印。他的左臂傷口又開始滲出藍金交織的血液,滴在冰面上形成詭異的蝌蚪狀紋路,那些紋路如有生命般向著麥田方向蠕動。

蕭景珩突然劇烈咳嗽,從懷中掏出一塊青銅圓盤時,七根斷裂的青銅釘從傷口被帶出,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叮當“聲。“這是...司農監的...血脈羅盤...“盤面上三十六顆玉珠中,已有三十五顆泛起藍光,如同三十五只冰冷的眼睛,唯有代表古城水車的中央玉珠還在掙扎著閃爍金光,像風中殘燭般忽明忽暗。

姜南接過羅盤時,發現青銅表面刻著細密的稻穗紋,與她腕間的印記完美吻合。指針正瘋狂指向兩個方向——一處是越來越近的黑甲大軍,另一處卻指向冰川深處某個未標注的區域,那里的冰層呈現出詭異的螺旋紋路。《農書筆記》突然在意識中翻頁,羊皮紙頁無風自動,發出沙沙聲響:

「司農禁地:龍脈之眼

警告:非祭祀時辰開啟必遭反噬

反噬癥狀:血脈逆行,魂靈永錮」

“我們需要爭取時間。“姜南快速清點所剩物資:十七粒寒玉麥種在錦囊中泛著微光,半瓶靈泉濃縮液在玉瓶中蕩漾,三片前朝青銅農具的碎片邊緣閃爍著鋒利的寒芒。她目光落在那些正被押送的孩子身上——他們呼出的白氣中,都帶著細微的藍金色光點,那些光點在空氣中組成微型的水車圖案,轉瞬即逝。

靈光乍現,姜南取出最后一塊冰蠶絲帕,絲帕上還繡著她娘親留下的青禾紋樣。她讓蕭景珩將咳出的血吐在上面,金血在絲帛上自動形成脈絡狀的紋路,與荷花背上的水車紋有七分相似,只是每條紋路末端都分叉成稻穗形狀。她將寒玉麥種排列在血紋節點處,再滴上稀釋的靈泉,靈泉滴落時發出清脆的“叮咚“聲,如同玉磬輕鳴。

驚人的一幕出現了:麥種在絲帛上生根發芽,根系沿著血紋蔓延,轉眼間長成微縮的水車模型!更奇妙的是,當姜南將這片“麥田“貼近冰面時,遠處的孩子們突然集體轉頭,動作整齊得令人毛骨悚然。荷花甚至抬手指向他們的藏身之處,指尖凝聚一點金光,在冰墻上灼出一個小孔。

“血脈感應...“蕭景珩艱難地解釋,每說一個字都有金血從嘴角溢出,“麥子成了...媒介...“他的瞳孔開始泛起藍光,眼白上浮現細密的金色紋路,如同麥穗的脈絡。

姜南立即著手擴大培育。她鑿開冰層,冰鎬與萬年寒冰相擊迸出藍色火星。取出深層的黑色壤土時,發現土中混著細碎的金色晶體,在黑暗中自發微光。她用青銅農具碎片作為犁鏵,碎片上的稻穗紋在接觸土壤時突然發燙,在冰室內開墾出三尺見方的試驗田。當改良后的麥種入土時,整座古城突然發出低沉的嗡鳴,那聲音像是從地底深處傳來的龍吟,那些押送孩子的士兵明顯騷動起來,鐵甲碰撞聲如同驟雨。

《農書筆記》浮現新內容,墨跡在紙面上游動重組:

「共生麥田守則:

每株麥苗需對應一名血脈者

根系不可接觸金屬

需以守護者鮮血澆灌

違者將遭龍脈反噬」

蕭景瑜毫不猶豫地割破手掌,鮮血滴落時竟在空中凝成血珠,緩緩墜入土壤。麥苗瞬間竄高一尺,每株頂端都結出一顆晶瑩的藍金色麥穗,穗粒中隱約可見蜷縮的嬰孩輪廓。

麥田剛成型,冰室入口突然傳來三長兩短的敲擊聲,節奏中暗含蕭家軍特有的韻律。莫懷遠帶著滿身冰碴滾進來,身后還跟著個穿黑甲的小個子——竟是太子府的傳令兵!那人每走一步,鎧甲縫隙就滲出藍血,在冰面上烙出燃燒的足跡。

“自己人。“莫懷遠扯下那人的頭盔,露出一張布滿凍瘡的少女面孔,她的左眼已經變成渾濁的藍色,“她是蕭將軍三年前安插的暗樁。“少女的聲帶似乎受損,每個字都帶著嘶嘶的氣音。

少女從貼身處取出一卷羊皮,羊皮內側用血繪制著精確的地形圖:“太子要在午時舉行'天罡歸位'大典。“地圖顯示,孩子們將被分別綁在三十五處副水車上,每處水車周圍都刻著詭異的陣紋。而荷花作為主祭,會被送上古城中央的祭壇,那里矗立著一尊三丈高的金蟾雕像,蟾口大張,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青銅釘。

姜南注意到地圖邊緣的批注,字跡纖細如蛛絲:

「祭品順序:辰時取血,巳時刻紋,午時歸位

注:主祭者需保持清醒至最后一刻」

蕭景瑜突然劍指少女,劍鋒上流轉的藍光映出她瞳孔的異樣:“你在說謊。“他的劍鋒挑起少女的衣領——鎖骨下方赫然有個正在滲血的金蟾紋身!那紋身竟在劍光照射下扭曲蠕動,發出細微的蛙鳴。

少女卻笑了,嘴角裂開一道血痕:“這是用蕭將軍的血烙的。“她扯開衣襟,露出心口處更深的劍疤,疤痕周圍布滿金色的麥穗紋:“三年前寒鴉隘,是將軍用這一劍把我送出包圍圈。“疤痕深處,一點金光隨著心跳明滅。

蕭景珩突然劇烈顫抖,七處釘孔同時噴出金霧:“阿沅?你還活著?“他掙扎著摸向腰間玉佩——與少女脖子上掛著的殘玉嚴絲合縫,拼接處的裂紋組成一個完整的稻穗圖案。

名叫阿沅的少女跪在蕭景珩身前,淚珠在臉上凍成冰晶:“大哥,寒鴉隘的兄弟們都...“她突然撕開右臂衣物,露出密密麻麻的三十五道疤痕——每道疤都對應一處副水車的位置,疤痕中嵌著細小的青銅粒!

“我試過破壞每一處...“她哽咽著展示腰間的青銅鑰匙,鑰匙柄部刻著司農監的密紋,“但只有主水車的鑰匙...“說話間,她的右手指甲開始脫落,露出下面藍色的角質層。

姜南的瞳孔驟縮——這把鑰匙的形狀,與她玉佩上缺失的凹槽完全吻合!正當她要伸手接過,阿沅突然痛苦蜷縮,后背隆起三個巨大的肉瘤,瘤體表面浮現出孩童痛苦的面容。

“來不及了...“她噴出一口藍血,血液在空中凝成金蟾形狀,“他們給我種了...金蟾蠱...“最后一個字化作一聲蛙鳴。

肉瘤爆裂的瞬間,蕭景瑜的劍光如瀑。三只金蟾虛影剛躍出就被斬成兩半,但其中一只還是撞上了麥田。最中央的七株麥苗瞬間枯萎,化為藍色灰燼,對應的正是荷花等七名青禾莊的孩子!遠方的風雪中隨即傳來七聲凄厲的哭喊,如同回聲般在冰川間回蕩。

“午時將至。“阿沅氣若游絲地指向冰川深處,她的手指正在融化,露出金色的指骨,“真正的龍脈之眼在...“話音未落,她的身體突然塌陷,如同融化的雪人,只剩下一副金色的骨架,和那顆仍在跳動的心臟。

她的遺言被突如其來的號角聲淹沒。冰室頂部突然炸裂,露出外面血色的天空——三十五道藍光已經連成完整的網絡,如同一張巨網籠罩四野。而古城水車正發出垂死般的嗡鳴,每轉一圈都濺出藍色的火化。

更可怕的是,孩子們突然集體停止哭泣。他們轉過身,三百雙金色的眼睛直勾勾看向冰室,同時開口,聲音重疊如雷鳴:

“姜姐姐,我們等你。“

聲浪震得冰墻出現蛛網般的裂紋。

荷花抬起被鐵鏈磨出血的手腕,輕輕一點。她背后的水車紋驟然投射到空中,形成一幅精確的冰川地圖——上面標注的紅點,赫然是姜南從小長大的青禾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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