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晨曦初破,微光透過淡薄的云層,給大地披上一層朦朧的紗衣。趙毅身著朝服,錦緞在日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每一處褶皺都仿佛藏著朝堂的風(fēng)云變幻。他神色莊重,眼神深邃得如同寒夜的深潭,親自前往達王府拜會達王。達王府的管家,身姿筆挺,神色恭謹(jǐn),一路疾步匆匆,踏入內(nèi)廳,“撲通”一聲單膝跪地,聲音洪亮且清晰地稟報道:“殿下,朝廷的趙大人已至府前!”
“速速有請!”李和英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若洪鐘般在廳內(nèi)回蕩,震得空氣都微微顫動。管家領(lǐng)命,腳步輕快地出廳,將趙毅恭敬地迎了進來。趙毅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每一步都踏得堅實有力,仿若丈量著權(quán)力的邊界,踏入廳中,向著達王深施一禮,拱手道:“老臣拜見達王殿下!”李和英亦連忙起身,動作間帶著上位者的從容,拱手回禮:“見過趙大人!”
趙毅目光如炬,銳利得仿佛能看穿一切偽裝,緩緩掃視四周,而后開口問道:“為何不見公子身影?”李和英和聲應(yīng)道:“小兒此刻正在房中勤奮攻讀,我身為父親,實在不忍打擾他的專注。倘若趙大人急切想見,我這便差人將他喚來。”趙毅連忙抬手制止,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可眼底卻藏著不易察覺的精明:“不必了,一日之計在于晨,既然他正在用功,我此時貿(mào)然打擾,豈不是罪過?況且今日之事,暫且不必驚擾他。”
李和英聽后,滿意地輕笑兩聲,眼中閃過一絲欣慰:“趙大人不愧是朝廷重臣,寡人欽佩不已。”言罷,目光轉(zhuǎn)向管家,高聲吩咐:“沏茶!”“遵命!”管家應(yīng)了一聲,腳步匆匆地退下準(zhǔn)備茶水。李和英親自引領(lǐng)趙毅至正堂的上座,自己則在左方落座。趙毅作為圣上派來的貴客,穩(wěn)穩(wěn)坐在右方,兩人相對而坐,氣氛莊重而平和,卻又隱隱彌漫著一絲劍拔弩張的氣息。
須臾,管家雙手捧著沏好的茶,穩(wěn)步上前,恭敬地為兩人呈上。李和英面帶微笑,輕聲說道:“府中素不喜奢靡之風(fēng),唯有這尋常草茶款待趙大人,還望大人海涵。”趙毅神色自若,輕輕掀開杯蓋,朝里緩緩吹了口氣,輕抿一口,隨后小心翼翼地蓋上蓋子,緩緩放下茶杯,點頭說道:“無妨。老臣來此之前,在京城已仔細(xì)勘察,發(fā)現(xiàn)此地商品物價低廉,百姓隔三岔五便能食肉飽腹。京城百姓皆言殿下時常慷慨地用多余錢糧接濟百姓,此乃難能可貴之舉。”
李和英謙遜地回應(yīng)道:“百姓如水,社稷似舟。圣上隆恩,令我治理達國,且無需納稅,我自當(dāng)全心全意為達國百姓謀福祉。”趙毅再度重復(fù)喝茶的動作,這次速度稍快,多飲了幾口,感慨道:“朝廷中總有諸多不實傳言,說殿下魚肉百姓,公子亦是紈绔之徒,不學(xué)無術(shù)。今日一見,才知傳聞與事實大相徑庭。”
李和英佯裝大度,擺了擺手,可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這世間流言蜚語眾多,寡人只需一心為圣上、為達國百姓做事,問心無愧便足矣。”言畢,自己也輕飲一口茶,接著說道:“至于我這兒子,曾經(jīng)確實頑劣,但經(jīng)我一番教導(dǎo),已然大有改觀,令人欣慰。”趙毅回應(yīng)道:“朝廷中的鄧大人還一直以為達王次子仍是往昔那般不成器的模樣呢。”
兩人同時飲盡杯中茶水,管家見狀,立刻上前,用茶壺為二人茶杯添滿茶,而后退至一旁,靜候吩咐。趙毅微微皺眉,神色凝重,繼續(xù)問道:“此番圣上斟酌宗室過繼之事,不知達王心中作何想法?”
李和英長嘆一口氣,目光深邃而凝重,徐徐說道:“寡人不敢欺瞞趙大人,更不敢辜負(fù)圣上的隆恩。寡人心中唯有不舍,畢竟是我養(yǎng)育十?dāng)?shù)年的兒子,他若入宮為太子,便不再是我膝下承歡的孩兒。寡人長子身患隱疾,雖已近弱冠之年,智力卻仿若三歲孩童,所以次子等同于長子、世子。他若離開達國,寡人又需重新培育一位世子。不過,寡人絕不敢對圣上有絲毫怨言,只是在此傾訴內(nèi)心的不舍罷了。”趙毅深表同情,回道:“父子深情,此乃人之常情,老臣能夠理解。”
“不過他若真入宮為太子,日后成為圣上,亦是他的福分。只盼到那時,他莫要辜負(fù)當(dāng)今圣上的期望、百官的輔佐與萬民的期盼。”李和英的言語意味深長,飽含憂慮。趙毅鄭重說道:“殿下能如此深明大義,圣上便可高枕無憂了。”
李和英接著問道:“不知趙大人還需在此留宿幾日,寡人也好吩咐下人妥善安排。”趙毅客氣地回道:“有勞達王殿下費心了,老臣也想多留幾日,領(lǐng)略此地風(fēng)土人情,然皇命在身,難以違抗,故而今日天黑之前必須返程回京。”
“趙大人往返奔波,甚是辛勞。今日午膳就請趙大人在此用膳。稍后我為趙大人及隨從安排幾間舒適的房舍,午膳過后,趙大人可在房中休憩一個時辰,待精力恢復(fù)再起程。”李和英熱情地說道。趙毅點頭應(yīng)許:“如此甚好,本相正好可趁午膳之時見見公子。”
于是,午時眾人一同用膳,未時各自休息,申時趙毅正式踏上返程回京之路。戌時,夜幕如墨般籠罩大地。這時,達王次子神色忐忑地前來詢問父親:“父王,此事您處置得如何了?”李和英此刻收起人前的和善,臉色陰沉,冷冷說道:“今日趙大人暗示寡人,圣上極有可能還遣了另一批神秘人馬前來暗中察訪,所以近段時日我們務(wù)必謹(jǐn)慎行事。”“孩兒明白!”達王次子應(yīng)道,眼中閃過一絲緊張。
又過一日,白晝,街市上來了一對形跡可疑的外地人,他們四處詢問物品價格。其中一人,自以為聰明,實則莽撞無知,他隱約猜到這些人是圣上的心腹,竟按捺不住沖動,想要告發(fā)。可他還沒靠近,便被數(shù)名訓(xùn)練有素的暗衛(wèi)悄然抓走,迅速押入陰森的大牢。一進牢房,他便被粗暴地褪去外衣,遭受殘酷的嚴(yán)刑拷打。沒過多久,他便被打得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獄卒滿臉猙獰,用鞭子抵住他的下巴,惡狠狠地說道:“殿下早已下令,不該說的別說,不該做的別做!你竟敢不知好歹,如今你的家人已被我們控制,你就等著受苦吧!”言罷,獄卒拿起一盤冰冷刺骨的冷水,毫不留情地往他身上潑去,讓他保持清醒,隨后退至一旁,厲聲喝道:“給我狠狠地打,往死里打,打到他再也說不出話為止!”牢房中回蕩著凄厲的慘叫,仿佛是權(quán)力陰影下的悲歌,訴說著這場無聲權(quán)力博弈的殘酷與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