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昏黃的燈光在空氣中搖曳,仿佛為這個空間披上了一層朦朧的面紗。周默轉身回到吧臺,他的動作顯得有些急切,調酒時刻意加大的力道讓冰塊撞擊杯壁的聲響格外尖銳,那聲音在安靜的酒吧里顯得尤為刺耳,甚至驚得吧臺角落的燭火都跟著晃了晃,火苗在玻璃罩內搖擺,像是在訴說著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玉蘭坐在不遠處的高腳椅上,目光一直追隨著周默忙碌的背影,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迷茫和憂傷,心中泛起一陣復雜的情緒。曾經,他們有過那么多美好的瞬間,那些回憶如同電影畫面般在她腦海中閃過,卻因為種種原因錯過,而如今,在這樣一個特殊的夜晚再次相遇,命運似乎又在跟她開玩笑,讓她不知該如何面對這段未曾了結的過往。
就在玉蘭出神之際,酒吧的雕花木門再次被推開,一陣潮濕的冷風裹挾著雨絲涌入,打破了酒吧里原本的寧靜氛圍。陸風立在門框處,他的身影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挺拔,黑色風衣的肩頭洇著深色水痕,那是他在雨中行走的痕跡,卻被他抬手漫不經心地抖落,仿佛拂去不值一提的塵埃。他摘下銀色邊框眼鏡,用袖口擦拭鏡片時,露出眼尾細長的丹鳳眼,睫毛在暖光下投出鋒利的陰影,那雙眼睛像是精密儀器,總在不動聲色間完成對周遭環境的掃描與評估,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他的目光在酒吧里掃視一圈,很快鎖定在玉蘭身上,嘴角揚起一抹帶著溫度卻暗藏計算的笑意,朝著她的方向走來。黑色鱷魚紋皮鞋踏過木質地板,每一步都精準地踩在爵士樂的鼓點上,那是經年累月出入商務場合練就的節奏感,每一步都顯得自信而從容。他在玉蘭對面落座時,左手無名指上一枚啞光黑戒不經意閃過,在燈光下折射出一絲冷光,與他腕間的機械表形成微妙呼應——前者是刻意營造的不羈,后者是不容置疑的嚴謹,兩種風格在他的身上完美融合,展現出他獨特的魅力。
“抱歉,讓你久等了。”陸風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尾音卻帶著談判桌上的掌控欲,仿佛他習慣于掌控一切局面。他伸手輕輕拂去玉蘭肩頭不知何時沾上的雨絲,指腹的溫度恰到好處,既不顯越界,又足夠讓人記住這份體貼。動作間,袖口滑下露出半截腕表,表盤上幽藍的夜光指針像極了他眼中偶爾閃過的狡黠,仿佛在暗示著他的心思深沉。
玉蘭搖搖頭,“沒關系,我也剛到不久。”說著,她下意識地瞥了眼吧臺方向,周默正在調制一杯色彩斑斕的雞尾酒,專注的神情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的手指靈活地轉動著調酒器,動作流暢而熟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當他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玉蘭和陸風這邊時,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隨即又加快了速度,仿佛想要用忙碌來掩飾內心的波動。
陸風順著玉蘭的目光看去,注意到了吧臺后的周默,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挑眉問道:“你認識他?”提問的同時,他已經不著痕跡地調整了坐姿,將身體微微前傾,看似親昵的姿態實則構成一種壓迫性的氣場,像是在宣示某種主權,仿佛在告訴玉蘭,她現在在他的掌控之中。
“嗯,大學同學。”玉蘭簡單回應,不想過多提及往事,那些回憶對她來說既是甜蜜的負擔,也是無法擺脫的陰影。她拿起桌上的酒杯,輕抿一口,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卻無法驅散心中的燥熱與不安,反而讓她的心情更加復雜。
陸風似是察覺到了玉蘭的情緒,修長的手指叩擊桌面,節奏與背景樂完全契合,仿佛在進行一場無形的指揮,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那么優雅而有節奏感。“聽說這家的古典雞尾酒很有特色。”他突然轉換話題,從西裝內袋掏出皮質酒單,泛黃的紙頁上快速劃過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他的眼神專注而認真,仿佛在尋找著什么特別的東西,“不過我更推薦——”他突然頓住,目光鎖定在酒單角落的手寫批注“玉蘭花開時”,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探究,轉瞬又被溫柔笑意掩蓋,“或許試試這款特調?”
當周默親自端著雞尾酒走來時,陸風手肘撐在桌面,手指交疊成塔,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對方。他注意到周默小臂的疤痕,那是歲月留給他的痕跡,眼神微微一沉,卻在對方放下酒杯時,立即換上熱情的笑容:“這位先生,能再給我們調兩杯一樣的嗎?味道看起來很不錯。”語調輕快,卻暗含較量的意味,就像他在商業談判中習慣性地占據主導地位,連點酒都成了一場無聲的博弈,他似乎在用這種方式來試探周默,也向玉蘭展示他的強勢。
等待的間隙,陸風開始分享最近研讀的《博弈論》心得,舉的例子卻是上周并購案中如何用心理戰術擊潰對手。他說話時喜歡用食指輕點桌面,配合恰到好處的停頓,將復雜的商業策略講得生動有趣,仿佛他就是那個掌控全局的高手。可每當玉蘭的注意力被吧臺吸引,他就會不著痕跡地提高音量,或是拋出一個需要思考的問題,重新將她的目光拉回,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堅定,似乎在告訴玉蘭,她必須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窗外的雨依舊下得很大,雷聲時不時在天際炸響,仿佛在為這場復雜的情感博弈伴奏。酒吧里,暖黃的燈光下,陸風黑色風衣的肩線筆挺如刀,勾勒出他常年健身的精悍身形。他表面溫柔體貼,骨子里卻藏著獵手的敏銳與強勢,這場相遇于他而言,或許早已變成了一場精心布局的情感狩獵,而玉蘭,似乎已經成了他狩獵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