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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好人一生平安

  • 靈魂拼圖
  • 橘子宸
  • 3140字
  • 2025-03-31 10:44:44

顧瑜和奉培回到車廂時,她的臉還是燒的通紅。

男人剛端著兩碗泡好的方便面回來,和他們撞了個正著。隨口問了句他們剛?cè)ツ牧恕n欒]答。

女人細(xì)心看出些端倪,扯了一把他的衣袖子。

男人懂了她的暗示,促狹的笑了笑。顧瑜的臉反而燒的更紅了。

奉培也不替她解圍,好似很喜歡看她這般害羞的模樣。

火車上熄燈以后,奉培爬到了上鋪去準(zhǔn)備睡了。“小魚,有事就叫我。”

“嗯。”她將手機(jī)放在枕邊道了聲晚安,也睡了。

車廂里漸漸安靜下來,她聽到男人輕微的呼嚕聲。在這個陌生的環(huán)境里,她有些失眠。又不想起身吵醒了其他人,就僵直著身體躺在并不柔軟的軟臥上。

枕邊有微光亮起,她好奇的拿起手機(jī)看誰這么晚還會找她,竟是奉培的信息。“睡不著?”

“嗯。”

上鋪悉悉索索一陣翻身的聲音,然后一只手從上鋪搭下來,手指順著她的方向勾了勾。

她抬起手握住了那只有力的大手,指尖滾燙的溫度瞬間就包圍了她的手掌。好暖,暖的讓她不想放開。

奉培貼在床邊,盡量把手垂的下去一點讓她好握住。“就這樣睡吧。”

“嗯。”說來神奇,這樣別扭的姿勢居然也睡著了。

奉培感覺到他手心里的手慢慢滑落下去,她睡熟了。

他勾下頭去探了一眼,夜里看得不太清楚,但也曉得她睡得很安穩(wěn)。越是這樣的安穩(wěn),就越讓奉培覺得心慌。外面火車轟隆隆的行進(jìn)聲如此清晰,好像一個咯噔就可以將現(xiàn)在的安穩(wěn)震碎。

火車第二日早上七點就到了金陵。小女孩在站臺上依依不舍和他們告別,她最后抱了顧瑜一下說。“姐姐,再見。”

再見是個很美好的詞。就算她們這輩子應(yīng)該再也不會見了,說了再見也好像緣分未盡似的。

顧瑜出了火車站才懂近鄉(xiāng)情怯四個字,火車站廣場四周擺滿了各種小吃攤,還有邀客的的士。她聽到旁邊一個燒烤攤的大爺在問一個中學(xué)生模樣的男生。“愛要辣油么?”(要不要辣椒油?)

“要得。”

“小活佬鬼,今兒沒帶旁西來啊?”(小伙子,今天沒帶女朋友來啊?)

“你十里八達(dá)的干么四哦?”(你亂講什么哦?)男孩被大叔說的臉羞通紅。

她莞爾一笑,忽的意識到自己竟是聽得懂金陵話的。大爺是在問小男孩怎么沒帶女朋友來。

她明明沒有來過這個地方,卻有很熟悉的感覺。鄉(xiāng)音,美食,整個城市都不陌生。可那些都不是屬于她的記憶。

奉培拖著行李箱走在前面,注意到她停下了腳步,回頭用眼神示意她怎么了?顧瑜小跑兩步趕上他問。“奉培,你知道我的本名叫什么嗎?”

“嗯?”奉培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在這里出生的那個原來的我叫什么?”

“哦。”奉培聽明白她的問題。“她叫四月,顧四月。和你同姓。”

“四月?真好聽。最美人間四月天,父親取名時是希望她成為林徽因一樣的人物吧?如果不是遇到那些事,她本可以的。”

說的是她,也是自己。我本可以的。

“這么說也不對,如果不是這樣,也就沒有我了。”顧瑜自嘲的笑笑,又喃喃自語道。“可為什么是我?”

奉培不知道該說什么安慰她。他也想知道老天爺為什么這么不公平。

顧瑜的誕生就是在那個地窖里,她出現(xiàn)的作用是為了分擔(dān)顧四月的痛苦。顧四月不敢面對的,逃避的事情統(tǒng)統(tǒng)都交給了她去處理。

這么多年她也習(xí)慣了黑暗,可是現(xiàn)在又給了她重見光明的機(jī)會。讓她為了無法改變的過去而懊惱。

“小魚,別想..”奉培話未說完,突然嘶的倒抽了一口冷氣。

一個推著板車的老大爺從后頭撞過來,板車上一鍋剛剛煮好的老鴨粉絲湯悉數(shù)倒在奉培身上。瓦罐哐當(dāng)?shù)粼诘厣显业梅鬯椤?

盡管奉培穿了長褲,腿上還是一股熱氣騰騰冒起。他痛的呲牙咧嘴,覺得半邊腿幾乎要和這鍋老鴨一樣燉熟了。顧瑜見狀,臉色一下子黑了。

剛剛那些柔軟和無奈瞬間消失不見,瞪住那老頭。眼里又浮現(xiàn)出那熟悉可怖的陰狠。奉培看見她的神色,愣了一下。

“別跑!”后頭有城管追上來。

老頭下意識想跑,顧瑜伸出腳絆了他一下。老頭摔在地上,手按在碎掉的瓦罐片上。整個過程奉培都看的清清楚楚,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顧瑜,顧瑜卻好似渾然不覺。

追上來的城管馬上按住了老頭。“還跑。跑哪去?說了你多少次別在消防通道口擺攤,這火車站人流這么大,萬一出個什么事,你負(fù)的起責(zé)嗎?”

老頭一骨碌爬起來跪在地上,還在流血的手合十,不停朝他們跪拜。“行行好。放我一次,最后一次。我再也不在這里擺攤了!求求你們。我今天還沒開張,家里那口子還等著吃藥。”

他一下下磕著頭,反倒叫城管為難起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人們議論紛紛,老爺子手怎么流血了,是不是城管打人了。

城管和這老頭打游擊戰(zhàn)也有一陣子了,知道他家里確實有困難。子女都不管他,老伴還一身病,他那一點退休工資根本不夠看病買藥。只有擺攤賣老鴨湯來貼補(bǔ)家用。

城管見他那樣,起了惻隱之心,有心放他一馬。“算了..”

“不行。”旁邊突然有個女聲插進(jìn)來。“他弄傷了我的朋友。”

城管這才注意到旁邊一直站著一對年輕男女。奉培扯了扯她的手,示意她算了。顧瑜卻不依,蹲下來把他左腿褲管子撩起一大截。

“你自己看看。”褲子下一大片紅,很快就起了水泡。

老頭臉色發(fā)白。“小姑娘,是我的錯。你說賠多少錢?我賠。”

顧瑜不知道該賠多少合適,抿了抿唇說。“八百。”

“這..”老頭看著手里那一沓夾在一起的一塊錢五塊錢,犯了難。八百塊錢幾乎是他賣半個月老鴨湯才能賺回來的錢。就算今天城管把他攤子收了都損失不了這么多。

“小姑娘,八百是不是有點多?這燙傷去醫(yī)院擦點藥,兩三百足夠了。”老頭囁嚅著說。

“兩三百只是上一次藥的錢,后續(xù)還要換藥,買藥。因為行動不便所產(chǎn)生的交通成本和增加的時間成本。還有我朋友的精神損失,八百并不算多。”顧瑜冷靜的列出種種理由。

“妹子。老人家確實家里有點困難。他老伴有高血壓糖尿病臥床多年了,全靠著這點錢吊著命。你能不能高抬貴手,少讓他賠一點。”連城管都看不下去幫忙說話了。

“不行。”顧瑜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旁邊圍觀的人開始紛紛指責(zé)她冷血,貪小便宜。奉培面子上掛不住,扯了她一把要走。顧瑜卻甩開他的手立在原地,看著老大爺和城管。“如果現(xiàn)在私了不了,那我們就去警局公了。你破壞公共秩序加傷人,你們徇私枉法,想私放走他。我們可以去警局一筆筆說清楚。”

老頭臉色鐵青,弱弱的向她鞠躬。“我賠我賠。別去警局。”

他把手里的零錢點了兩遍,只有七百。旁邊被她態(tài)度弄得氣憤的城管主動借了他一百,老頭攏了攏遞過去給顧瑜。因為手掌還在流血,血沾了一些在錢上。顧瑜也不介意,全部接過來,也沒有再點一遍。

“這你滿意了吧?看熱鬧的都散了散了吧!別堵著路。”城管嘁了她一聲,驅(qū)散四周圍的人群。很快人就散光了,只剩老頭在收拾地上的殘渣。

“那邊有個診所,我先扶你去上個藥。”顧瑜攙住奉培指了指旁邊的一家小診所,診所老板娘還抱著膀子站在門邊看熱鬧。

奉培面色不佳,不著痕跡的擺脫她的攙扶,自己一瘸一拐往診所走。留下兩個行李箱在原地,顧瑜也不生氣,拎上兩個行李箱,回頭叫住準(zhǔn)備離開的老頭。“喂。你也一起去診所上藥。”

老頭看了下自己的手,傷口不算深,他身上也沒有錢去上藥了。他搖了搖頭,繼續(xù)蹲著撿碎瓦罐。

突然有一沓嶄新的紅色鈔票伸到他面前,他不解的抬頭看到剛剛那個得理不饒人的姑娘站在他面前。“這是做什么?”

顧瑜把十張嶄新的一百塊塞進(jìn)老頭的口袋里。“你賠我的已經(jīng)賠完了,這是我該賠你的。剛才是我把你絆倒的。你拿著錢愿意去診所就去診所看,不愿意就回家上藥,隨你。”

“這..”老頭摸著手里的錢,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那你剛剛為什么非得要我賠錢?”

“你弄傷了我朋友。賠錢天經(jīng)地義。就像我弄傷了你,賠錢也是理所當(dāng)然。”這個小姑娘說的理直氣壯,倒讓老頭不知如何回應(yīng)。她明明在做好事,態(tài)度卻稱得上兇神惡煞。

“用不了這么多..”老頭看著手里嶄新的錢,眼角噙了淚。他留了一張,把剩下的九張遞回去給她。

她不收,還是冷眼看著他。“不要就丟了,隨你。”

老頭悟出這姑娘的好心,喉頭哽咽著說了句最老土的話。“好人一生平安。”

她好像在笑,又像是嘲笑。轉(zhuǎn)身就是一瞬的事,老頭并沒有看清楚。她已經(jīng)自顧自的拎起行李箱去追前面的年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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