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耳朵尖瞬間紅了，彎腰幫李嬸撿萵筍時，發現菜葉背面趴著只七星瓢蟲。

他輕輕把蟲子抖落到草叢里，起身時撞上兩個發小促狹的目光。

“去吧去吧！”王大鵬推著他往院外走，圓臉上寫滿“我懂的”，“這邊有我和小川呢！”

趙小川在一旁連連點頭，“讓錢秀杰和林燕那對狗男女好好看看，什么才叫神仙眷侶！”

兩人果然都是林浩的好兄弟，這雙標玩的賊溜！

林浩被兩人搞怪的神情弄得有點下不來臺，“咱們這才剛開始，哪有時間....”

“就因為剛開始，所以有我倆就夠了，放心吧，我會和小川把該準備的工作做好的！不信，你看小川！”

林浩轉頭一看。

趙小川已經蹲在門口石墩上開始裝模裝樣得打電話，蘑菇頭在風里一抖一抖的：“喂？小麗啊......”

林浩無語，心中暖暖的，不過確實有點想見見前世的女神，今世的前女友了。

他心中給自己打氣，今天必須把前女友變成現女友。

林浩走出胡同口時，賣冰糖葫蘆的老頭正往稻草靶子上插新做好的山楂串。

糖漿凝固時拉出的細絲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像極了高園園生氣時抿著的嘴角。

封臺云崗的家屬院還是老樣子，門衛張大爺戴著老花鏡讀《參考消息》，聽見腳步聲頭也不抬：“找誰啊？”

“張大爺，是我。我來找園園。不，我是來看高叔叔的...”林浩話沒說完，老頭突然抬頭，老花鏡片后的眼睛瞇成縫。

“喲，小耗子？”張大爺抖了抖報紙，“還和大爺打什么馬虎眼。園園早上出去了，這會兒應該...”

他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在練功房吧。”

林浩道謝時，報紙后面悠悠飄來一句：“年輕人吵架正常，別學你二哥...”

練功房在文化站二樓，褪色的木地板隨著腳步聲吱呀作響。

透過門上的玻璃窗，能看見高園園穿著黑色練功服在把桿上壓腿，陽光穿過揚塵照在她脖頸的弧度上，細小的汗珠順著鎖骨滑進衣領。

林浩輕輕推開門時，她正往后下腰，長發垂下來像匹展開的綢緞。

鏡子里突然出現的人影讓她猛地直起身子，差點撞到身后的音響設備。

“你來干什么？”看清來人，高園園抓起毛巾擦汗，布料摩擦聲在空蕩的練功房里格外清晰。

她轉身時發梢甩出的水珠濺在林浩手背上，涼絲絲的。

林浩從兜里掏出包得方方正正的糖炒栗子，油紙包上還留著體溫：“路上看到，知道你這丫頭饞這口...”

“又是這招。我已經長大了，不會再上你的當了！”高園園哼了一聲，卻接過栗子捏了捏，“涼的。”

她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讓林浩想起他們第一次接吻時，她也是這么假裝生氣的。

音響突然播放《天鵝湖》的旋律，高園園條件反射地起身，卻差點摔倒。林浩鬼使神差地伸手扶住她的腰，掌心隔著練功服感受到肌肉的顫動。

鏡子里兩個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像極了老電影里的定格畫面。

“聽說你接了新戲？”林浩聲音有點啞，她發間的茉莉花香一個勁兒往鼻子里鉆。

高園園突然轉身，練功鞋在地板上蹭出輕微的聲響：“林大導演不是要拍畢業作品嗎？還有空關心...”

話沒說完就被拉進懷里。

林浩感覺到她的掙扎像只炸毛的貓，漸漸變成輕微的顫抖。

音響里的音樂正好放到高潮段落，大提琴的震顫順著地板傳上來。

“放開...”高園園的聲音悶在襯衫里，呼出的熱氣透過布料燙得林浩胸口發疼。

她突然抬頭，眼睛里晃動著窗外的云影，“你身上都是汗味。”

林浩低頭看她泛紅的耳尖，突然想起劇本里那句“思念像落在掌心的雪”。

他鬼使神差地吻下去時，嘗到她唇上殘留的潤唇膏甜味，混著栗子的焦香。

高園園的手抵在他胸前，指甲隔著布料輕輕刮擦。

音響突然跳轉到下一首曲子，歡快的節奏讓兩人同時笑場。

這個意外的插曲反而沖淡了尷尬，林浩趁機把她摟得更緊。

“聽說，你和那假女朋友高調分手了？”高園園裝作不經意的問道，手指無意識地卷著他襯衫紐扣。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在她睫毛上，投下細碎的陰影。

林浩有些無語，難怪這丫頭輕易的原諒他，原來她什么都清楚。

林浩看著她睫毛上跳動的光斑，突然單膝跪在褪色的木地板上，練功房揚起細小的塵埃。

“我每天路過文化站都數窗戶，第二排左數第三塊玻璃裂了道縫——”他抓起高園園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就像這里缺了你的聲音。”

高園園想抽回手卻被攥得更緊，指甲在他手背掐出月牙印：“油嘴滑舌！我怎么聽說誰在食堂給林燕剝蝦？”

“哈哈，我就知道你會打聽的。都是假的，我連她的手都沒有碰過。之所以傳這些信息，就是為了氣你不理我！”

林浩變魔術般從褲兜摸出串冰糖葫蘆，玻璃糖衣里嵌著顆草莓，“林燕就像剛剛的栗子那樣，只是一個幌子。

而這糖葫蘆才是我的心意。張大爺說某人今早盯著糖葫蘆攤看了十分鐘。”

糖球碰在她唇上時，融化的糖漿沾了滿手，他順勢舔過她指尖，“好甜。”

高園園耳尖瞬間紅透，

練功服腰側的系帶被林浩勾住輕輕拉扯：“算你識相，也就是我小姐妹確實沒抓到你們有什么，不然我非得...哼！

都是大豬蹄子。世界上就沒有一個好男人！”

“誰說的，天下最好的男人就在這兒呢。”林浩突然抱起她放在把桿上，高度差讓他恰好能仰視她的眼睛。

陽光穿過她發絲，在他臉上投下晃動的金色網格，他聲音突然放輕，“男主該吻他生氣的姑娘了。”

音響不知何時切到《梁祝》的小提琴獨奏，高園園繃直的腳尖不知不覺纏上他后腰。

林浩含著她的下唇含糊道：“栗子涼了...但我熱的要命。”

他帶著她的手摸向自己后頸，汗濕的皮膚下血管突突跳動。

“討厭，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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