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懷瑾站在破屋窗邊,手里捏著那張寫著“周承志未死,速查錦衣衛(wèi)內(nèi)鬼”的紙條,耳邊回蕩著遠處傳來的鐘聲。夜風(fēng)吹進屋內(nèi),油燈搖曳,映得他臉上光影不定。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腦海中卻翻騰著無數(shù)疑問。
“錦衣衛(wèi)內(nèi)鬼?”他喃喃自語。作為一個穿越者,他對錦衣衛(wèi)的威名早有耳聞,這支直屬皇帝的特務(wù)機構(gòu),不僅負責(zé)監(jiān)察百官,還掌管刑獄,可謂是大明朝的“刀鋒”。若真有內(nèi)鬼,那這場亂局恐怕比他想象的還要復(fù)雜。
他低頭再看紙條,字跡歪斜,顯然是匆忙寫就,甚至連墨跡都沒干透。是誰留下的?目的又是什么?他隱約覺得,這張紙條像是某種警告,又像是個誘餌。
“懷瑾,你在干啥?”門外傳來李長青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張懷瑾迅速將紙條塞進袖子,轉(zhuǎn)身打開門,只見李長青提著一盞燈籠,滿臉擔(dān)憂地站在那兒。
“長青兄,這么晚了你怎么來了?”張懷瑾擠出一個笑容,掩飾內(nèi)心的不安。
李長青放下燈籠,壓低聲音道:“我剛從縣學(xué)回來,聽說周承志被刺后送到醫(yī)館,命是保住了,但人還沒醒。我怕你卷進這事,特意來提醒你小心?!?
張懷瑾心里一動,周承志沒死?這和紙條上的信息吻合。他不動聲色地問道:“醫(yī)館那邊有啥動靜?”
“聽說錦衣衛(wèi)把那兒圍得水泄不通,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崩铋L青嘆了口氣,“還有人說,這次的事可能是士族和官府的恩怨,可憐咱們這些寒門考生,夾在中間遭殃。”
張懷瑾點點頭,心中卻暗自警惕。錦衣衛(wèi)封鎖醫(yī)館,表面上是保護周承志,但若真有內(nèi)鬼,反而可能是為了滅口。他知道,自己必須盡快查清真相,否則下一個目標(biāo)可能就是他。
夜色漸濃,張懷瑾決定親自去醫(yī)館一探究竟。他換上一身不起眼的灰布短打,戴上破草帽,將《天工開物》塞進懷里,又從系統(tǒng)空間取出十兩銀子揣在身上——這是他留下的應(yīng)急資金。
“長青兄,你先回去,這事我自己處理?!彼牧伺睦铋L青的肩膀,語氣堅定。
李長青還想勸,卻被張懷瑾推了出去。關(guān)上門后,他深吸一口氣,趁著夜色溜出破屋,直奔縣城西邊的醫(yī)館。
醫(yī)館位于一條窄巷盡頭,門口果然站著兩名錦衣衛(wèi),手按佩刀,神色冷峻。張懷瑾躲在巷角的陰影里,借著月光觀察四周。他注意到,醫(yī)館后院似乎沒人看守,只有一扇半開的窗戶,里面透出微弱的燈光。
“機會來了。”他心中一動,悄悄繞到后院,貼著墻根摸到窗下。他屏住呼吸,探頭一看,只見一個老大夫正低頭煎藥,旁邊躺著一人,正是周承志,臉色蒼白,但胸口微微起伏,顯然還活著。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從內(nèi)屋走了出來,張懷瑾定睛一看,竟是個錦衣衛(wèi)。他身材瘦削,臉上有道刀疤,手里拿著一碗藥,語氣低沉地對老大夫道:“這藥趕緊喂下去,大人說了,不能讓他醒得太早?!?
老大夫顫巍巍地接過碗,小聲道:“可這藥里加了麻黃,若是喂多了,怕是要出人命……”
“少廢話!”刀疤錦衣衛(wèi)冷哼一聲,“照做就是,不然你全家都別想活?!?
張懷瑾瞇起眼睛,心中暗罵。這刀疤男顯然不簡單,竟敢在駱養(yǎng)性眼皮子底下搞鬼。他迅速分析局勢,若周承志被滅口,縣衙失火和考官被刺的線索就全斷了,而他手里的賬簿也會變成一堆廢紙。
“不能讓他得逞?!彼Я艘а?,決定冒險一搏。他從懷里掏出《天工開物》,翻到“火器”一章,上面提到用硫磺和硝石制簡易煙霧彈的法子。他雖沒時間做成品,但可以用系統(tǒng)兌換原材料。
“系統(tǒng),兌換硫磺一斤,硝石一斤!”他在心里默念。
“叮!兌換成功,消耗白銀二十兩,已存入系統(tǒng)空間?!?
張懷瑾伸手一掏,兩包藥粉出現(xiàn)在手里。他找了塊破布,將藥粉混在一起,又從地上撿了根枯枝點燃,扔進后院角落。片刻后,一股嗆人的濃煙升起,迅速彌漫開來。
“著火了!”他扯著嗓子喊了一聲,隨即躲到墻后。
濃煙滾滾,醫(yī)館里頓時亂作一團。老大夫驚慌失措地跑出來,刀疤錦衣衛(wèi)也沖到后院查看,嘴里罵罵咧咧。趁著這機會,張懷瑾貓著腰從窗戶翻了進去,迅速來到周承志身邊。
他探了探周承志的脈搏,發(fā)現(xiàn)雖弱卻平穩(wěn),顯然還沒到性命攸關(guān)的地步。他低頭一看,桌上放著那碗藥,散發(fā)著一股刺鼻的氣味。他拿起碗嗅了嗅,憑借現(xiàn)代知識判斷,這里面不僅有麻黃,還有少量蒙汗藥的成分——足以讓人昏迷數(shù)日,甚至直接斃命。
“還好來得及時?!彼底詰c幸,將藥碗藏到床下,又從懷里掏出一塊破布,蘸了點水塞進周承志嘴里,試圖刺激他醒來。
就在這時,刀疤錦衣衛(wèi)的腳步聲從后院傳來,張懷瑾趕緊縮到床后屏住呼吸。只聽那刀疤男罵道:“哪個混賬放的煙?害老子白跑一趟!”他走回屋內(nèi),掃了一眼,見周承志還躺著沒動,便嘀咕道:“這老家伙命還真硬?!?
張懷瑾心跳如鼓,手心全是冷汗。他知道,自己若被發(fā)現(xiàn),恐怕兇多吉少。可就在這時,周承志突然發(fā)出一聲低哼,眼皮微微顫動,似乎有蘇醒的跡象。
刀疤錦衣衛(wèi)一愣,快步上前,低頭查看。張懷瑾趁機從床后溜出,翻窗逃回后院。他剛落地,就聽見屋里傳來刀疤男的怒吼:“誰動了他?!”
張懷瑾不敢停留,借著煙霧掩護,迅速跑回巷子盡頭。他靠在墻上喘著粗氣,心里卻一陣狂喜——周承志沒死,還差點醒了,這說明線索還沒斷!
可還沒等他松口氣,身后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猛地回頭,只見一個黑影從巷口閃過,手里似乎握著什么東西,反射出一點寒光。
張懷瑾心里一緊,本能地拔腿就跑。那黑影顯然不是善茬,腳步輕快卻帶著殺氣,像是在夜色中狩獵的豹子。他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發(fā)現(xiàn)黑影離他越來越近,手里的寒光赫然是一把短刀。
“媽的,這是要滅口??!”他暗罵一聲,腦子里飛快轉(zhuǎn)動。他對縣城的路還不熟,只能憑直覺往人多的地方跑。穿過幾條窄巷,他終于跑到了一條熱鬧的街市,街上還有些夜攤,賣糖人的、耍雜耍的,喧囂一片。
他混進人群,借著攤販的燈光回頭一看,黑影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他松了一口氣,卻不敢大意,找了個賣燒餅的攤子坐下,低聲對攤主道:“大叔,借個地方歇歇腳,給你一兩銀子?!?
攤主是個胖乎乎的中年人,見銀子眼睛一亮,忙不迭地點頭:“好嘞,您坐,您坐!”他遞過來一個熱乎乎的燒餅,張懷瑾接過啃了一口,借機平復(fù)心情。
就在這時,系統(tǒng)的聲音響起:“叮!檢測到宿主成功保護周承志,任務(wù)進度更新:揭露士族舞弊證據(jù),當(dāng)前完成度50%,額外獎勵白銀一百兩,基礎(chǔ)格物書籍《天工開物》已升級為精裝版?!?
張懷瑾一愣,隨即嘴角微揚。這系統(tǒng)真是雪中送炭,他正愁怎么對付身后的黑影,這升級版的《天工開物》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他低頭翻開書,發(fā)現(xiàn)里面多了幾頁“簡易防身術(shù)”的插圖,包括如何用木棍和繩索制陷阱。他暗自記下,心想若再遇那黑影,也不至于毫無還手之力。
夜市喧鬧依舊,張懷瑾正要起身離開,卻聽身后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張懷瑾,你跑得倒是挺快?!?
他猛地轉(zhuǎn)身,只見一個蒙面人站在不遠處,聲音陰冷,手中短刀半藏在袖中。攤販和路人似乎都沒注意到這詭異的一幕,仿佛這蒙面人只對他一人可見。
“你是誰?”張懷瑾強作鎮(zhèn)定,手已悄悄伸向懷里的《天工開物》。
蒙面人冷笑一聲,低聲道:“有人讓我告訴你,錦衣衛(wèi)里藏著一條毒蛇,別信錯了人。”說完,他身影一閃,竟憑空消失在人群中。
張懷瑾愣在原地,心跳如雷。毒蛇?是指刀疤錦衣衛(wèi),還是……駱養(yǎng)性?他抬頭望向夜空,遠處鐘聲再次響起,像是某種不祥的預(yù)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