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回饋之后，波隆首先想到的是能夠養眼明目的食物。可原主的腦子里除了鮮血就是老二，幾乎容不下其他有用的知識。

所以，他干脆選擇去問。

隔著很遠，波隆便聽到廚房內菜刀與案板碰撞的聲音，可隨著他的腳步越來越近，那種緊湊且富有節奏的聲音逐步減弱，直至寂靜。

當他推開廚房之門的那刻，他瞧見了所有人緊張的眼睛，不大不小的地方，十只眼睛仿佛早就做好了準備，他們規矩地做著面對貴族的禮儀。

在得到波隆起身的“命令”之后，他們的緊張才得到舒緩。

“你們平日準備的飯菜之中，有沒有能明目的食材。”波隆問道。

“尊貴的騎士大人，我們并沒有那種東西。”其中一位瘦高廚師恭敬地回答。

盡管波隆一再聲明，他并不是一位騎士，甚至連自由騎士都算不上，可仍止不住所有人的尊敬。他現在有些懷念提利昂的嘲諷，最起碼那樣不會讓他陷入“安逸諂媚”的舒適圈。

另外，波隆對于廚師的話也抱有一絲懷疑，因為可能的確存在某種食材具有明目的功效，只不過廚師不知道罷了。

不過，很快，一位勇敢的學徒就打消了波隆的疑惑。

“大人，我想布林德巫師那里有大人您想要的東西。”

他的聲音很小，如果不是廚房內靜的可怕，波隆可能什么都聽不到。

“你為何知道這些！”最先開口的那個高瘦廚師以一種質問的口氣朝學徒吼道，隨即便向波龍求情，“大人，他才只有十五歲，他還什么都不懂。”

廚師擔心這孩子因為某句錯話而受到波隆的懲罰。

“我想這沒什么不能說的，畢竟事實如此，如果你們知道了什么有用的事，都可以向我稟報。”波隆盡量保持微笑。

“你能具體說說你是怎么知道這東西的嗎？”波隆給他丟過去一個來自高庭的橘子，這是只有船長、大副才能享用的東西。

“謝謝大人，”學徒在得到鼓勵之后，聲音逐漸洪亮起來，“我是偶然聽到布林德巫師說他有東西能治療眼疾，所以我想從他那借點這個過來給廚師治病。”

學徒在說到借的時候被廚師擰了一下，他慌忙解釋道：“我沒偷！我絕對沒偷！布林德巫師有許多那種東西，我是和他公平交易。”

“你做的很好，明天你可以跟我的新兵一起訓練，這是命令！”

留下這句話，波隆便轉身離去，他不想去問那個公平的交易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留在這里絕對會影響廚房內的五人盡情慶祝。

為了凸顯在自己手下做事的優越，波隆專門向里卡多和艾斯學習瓦雷利亞語，大肆向船上的水手們宣傳，現在幾乎沒有水手不想加入波隆的隊伍。

水手們歌頌波隆的功德，同時又痛恨里卡多的陰險，雖然他們不明真相，雖然他們不知所以，但只要能夠博得波隆新軍的好感，只要能將加入新軍的大門扒開一條縫隙，他們何樂不為呢？

不過是上下嘴唇一碰，費些口水的事。

而波隆借此機會將廚房學徒拔擢進新軍里，不僅有“千金買骨”的意味在，同時，也是他內心的防備使然。

他不允許廚房內有人膽敢偷偷地拿進他不知道的東西。這一次是明目的好東西，可誰能保證下一次不是毒藥呢？

雖然每一次他都會讓廚師試吃，雖然用“毒”在不少人眼里是懦弱之舉，可那些虛弱的，懼怕他的人無所不用其極。

不一會，波隆走到布林德巫師的房間前，無需有人指引，因為布林德的房間實在太好辨認了。

永遠有一股奇怪的味道能從斑駁的木門之中傳出，或許是香的、臭的、腥的……但無論是什么都將門外幾步的咸腥海風消滅個干凈。

波隆友善地敲敲門，在得到肯定的回復之后，小心翼翼地走進去。

雇傭巫師比起學士更加平易近人，但這也注定了這個群體魚龍混雜，他們可能會使用咒語、施法或傳統的治療方法來治愈病人或幫助需要幫助的人，但也總有一些被豬油蒙了心，行欺騙敲詐之事。

及至門內，整個房間晦暗無比，布林德專門砌了四面石墻，上面爬滿斑駁的苔蘚，苔蘚之上，懸掛著上百個玻璃罐，中央石臺上沸騰著紫色湯劑。

晦暗無光的環境限制了波隆的視線，倘若光線充足的話，一定能看見蒸汽在墻上投射出不斷變形的陰影。

“你就是那位嘩變成功的水手？”

布林德轉過身來，他的身形高大，可面容枯槁，皮膚松垮不堪，看起來肌肉融進了他的骨頭里。

“我更愿意稱自己為傭兵。”波隆答道。

“你是水手、傭兵，還是少爺、老爺，這都跟我沒關系。不過，你要是不支持我的研究，我就從船上跳下去。”布林德說話有些緩慢，看起來還有什么要補充，“嗯，就這樣。”

“作為你的資助者，我能問問您都研究些什么嗎？”波隆誠心開口。

“不能，”布林德拒絕得干脆，“因為我都不知道我要研究些什么，不過我這里任何東西，你看上了就隨便拿去。”

布林德說完，重新把頭埋進書本里。

“不知廚房學徒從您這拿走什么東西，有明目夜視的功效？”波隆問道。

“那個孝敬的孩子？我想應該是龍息草、月花還有夜幽草磨制的藥粉吧？我嫌他整日纏著我要能治廚師眼疾的藥物太煩，就隨便給他說了個沒毒的成果。

怎么，那東西真有用？”布林德嘶啞的聲音竟然也能傳出幾分希冀。

“我想我也是道聽途說，我喜歡拿他們喂喂海鳥。”波隆沒將這事告訴他，在實力壯大之前，他不愿意透露和龍相關的任何事。

波隆順走了許多這種藥粉，但他沒拿其他東西，因為他不能確定其他東西是否有害。

回房之后，他令艾斯把住門口，不準任何人進來。

經過一段時間的熬制乃至冷卻之后，波隆才將龍蛋放進液體之中，黑綠色的藥水以肉眼可見的程度減少，直至將三大盆藥水全部吸收。

面板再度出現于波隆眼前。

【夜視（弱）】：巨龍本就能在任何光照情景下順利飛行，覺醒能力可提高【共生者】的收益。

“什么意思，我成了躺贏的那個？”波隆心中腹誹，但也仍朝下看去。

【共生（弱）】：

您的武器將享受【堅硬】特性，哪怕七國最好的工匠也會被它的堅韌震驚。

您的眼睛將享受【夜視】特性，哪怕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里，您也能像白日一樣極目窮覽。同時，您也將獲得“一百名”享有夜視特性（夜視距離是白日的一半）的名額。

【賦予他人夜視的方法】：龍蛋孵化之后，將龍置于藥物中沐浴，再給人喝下，便可獲得【夜視】之能。

“喝洗澡水嗎？”波隆想到一位籃球巨星。

“古人云：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看來他們還真沒騙我。”波隆心情大好，心想“得多喂點稀奇古怪的東西。”

波隆原本想在船上借機觀察一些內心勇敢、溫馴守則的士兵，以確定給予夜視名額的人選，可只一天之后，他的計劃便遭終止。

晨霧尚未散盡的海面上，船首劈開靛藍波浪，岸上森林如巨鯨脊背般隆起，枝椏交織成流動的翡翠穹頂。綠色之下，渾濁的河水與湛藍海水在天地間撕裂出一道沸騰的分界線，泡沫翻涌成扭曲的龍鱗紋路。

瞭望塔上的水手撕扯嗓子：

“御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