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相逸明暗自贊嘆,用余光打量著那個女性的身影。
這正是他下午向沈群提到過的女人,此刻穿著他描述過的黑色緊身褲。
他估計她不到三十歲,但無法確定。唯一確定的是,她的身材是他見過最完美的。此刻,她正俯臥在長凳上,用一臺小腿訓練機鍛煉。她下背部明顯的曲線和臀部隨著運動節奏的收縮,讓相逸明感到一陣愉悅的顫栗。
他站在約七米外,面對鏡子嫻熟地舉著啞鈴,這樣他就能在不引起懷疑的情況下靠近她。上周五的健身課上他見過她,但今天,或許是向沈群提起她的勇氣驅使,他跟著她進了器械區——盡管已是晚上九點,這里仍有不少人。
他的計劃是接近她,邀請她喝一杯,希望能拿到她的電話號碼。他大多數約會對象都是健身房認識的女孩。對他而言,“觀察女性”絕不僅僅是看看而已。
陌生女人結束了器械訓練。
她毫不耽擱地起身,看了眼墻上的鐘,隨即轉到旁邊的胸肌訓練機,立刻開始鍛煉,顯得匆忙。相逸明通過鏡子觀察她時,瞥見一名健身房員工走進房間。
相逸明在籃球場上和他打過交道,覺得這人或許能幫忙——尤其是因為他是主管級別。他叫王苑杰。
相逸明將啞鈴放回支架,走向這名員工。
“嘿,王哥?!彼麎旱吐曇魡枺澳阒滥沁呌眯丶C的女孩是誰嗎?”
王苑杰歪頭越過相逸明的肩膀看去。
“那個身材火辣的娃娃臉?讓人鼻血直流的那個?”
“對,就是她。”
“嗯,我知道她。她常來,注冊時是我經手的?!?
“她叫什么名字?”
“梁沁。身材絕了,對吧?”
“確實頂級?!毕嘁菝鞒姓J,“不像是本地人,混血來的?”
“我也問過同樣的問題。她說是。”
“知道她有對象嗎?”
“不清楚,但可以告訴你,她是個狠角色。開黑色悍馬,在這兒不怎么社交。你想搭訕她?”
“是,正有此意。”相逸明故作輕松地回答,轉頭看向正在鍛煉的梁沁。她練得很認真,汗水像寶石一樣綴在她曬黑的額頭。
“我賭一百塊錢,你連一壘都上不去。”
相逸明轉身面對王苑杰,臉上浮現一抹狡黠的笑。有人付錢讓他做喜歡的事,倒是能幫他克服猶豫。
“成交?!?
相逸明回到啞鈴區,多舉了幾組。他決心接近梁沁,但王苑杰的話讓他有些焦慮。說實話,相逸明并不像表面那么自信。
他站在鏡前做彎舉,絞盡腦汁想找個體面的搭訕方式,卻毫無靈感。眼看梁沁可能突然起身離開,他決定硬著頭皮上。
實際算不上什么“硬頭皮”。趁她快結束訓練時,他徑直走過去,口干舌燥,心跳如擂鼓。
幸好時機算準了——他走到她身邊時,她剛放下器械手柄。梁沁摘下掛在脖子上的毛巾,雙手捂臉擦汗,深呼吸。
“嗨,梁沁?!毕嘁菝鞴首鬏p松地打招呼,指望她好奇他為何知道她的名字。
梁沁沒應聲,緩緩放下毛巾,露出面容。她用深色的杏仁眼直視相逸明。近距離看,她并非娃娃臉。黑色濕發下,她的五官帶著異域感。
相逸明原以為的“曬黑”其實是天然的小麥色肌膚,襯得牙齒格外白皙。她的鼻梁微帶鷹鉤,臉頰瘦削,表情嚴肅得像部門里面的新兵——這讓相逸明興致驟減,尤其當她仍沉默時。
“我想還是自我介紹一下吧?!毕嘁菝鲝娧b自然,但手中的啞鈴壓得他肩膀發沉。他特意選了重啞鈴,想給這位運動型女士留下印象。透過她的彈力褲,他不僅能看見乳頭,還有清晰的腹肌輪廓。
梁沁依舊沉默,連眼皮都沒動。
“我是相逸明,一名醫生?!彼a充道。
他總用醫學頭銜當王牌,但除非迫不得已,絕不提自己是法醫——臨床醫生可比法醫有吸引力多了。
局勢急轉直下。梁沁不僅對“醫生”頭銜無動于衷,表情還從輕蔑轉為厭惡。相逸明想聳肩,卻被啞鈴壓得動彈不得。
絕望中,他開口:“等你練完,或許我們可以去酒吧喝一杯?當然,如果你不忙的話?!笨上曇艏獾秒x譜。
“幫個忙,混蛋。”梁沁惡狠狠道,“給我滾開!”
“蠢貨。”梁沁心想,看著相逸明漲紅的臉。這可憐蟲夾著尾巴溜了。
周五健身課時她就注意到他鬼鬼祟祟的窺視,今天他竟尾隨到器械區,假裝舉啞鈴實則偷窺。變態加神經病!她無法理解有人會穿Polo運動服來健身房——簡直土到冒犯!
她起身去做仰臥起坐,慶幸遠離了那猥瑣的目光。她討厭名校出身的男人,相逸明顯然屬于這類。他們掛著浮夸頭銜,實則一無是處。他竟以為她會答應喝酒?簡直是侮辱!
快速確認時間后,梁沁做完一百個仰臥起坐,呼吸精準同步。健身房唯一的缺點就是每天得應付相逸明這種男人。他們嘴上說“喝一杯”,實際只想上床。若在高中,她或許會給他下藥再玩弄他——那時性愛是權力游戲,能讓父母發瘋。但現在,她嫌麻煩,自己解決更快。
做完仰臥起坐,梁沁起身照鏡子。1米77的纖瘦身軀肌肉分明,手臂和腿部的線條令她滿意——比在部隊訓練營時狀態更好。
她拿起水壺喝光剩下的水,走向女更衣室。途中,男人們的目光如影隨形。她避開對視,保持冷漠——這表情完全發自內心。余光瞥見“名校男”正和前臺傻小子聊天。那位“Polo先生”雙手叉腰,垂頭喪氣。
梁沁忍住笑:自稱醫生就想唬她?她認識的醫生全是白癡!
離開器械區前,她把空瓶扔進門邊垃圾桶。路過前臺時已近九點四十五,她得加快節奏——她喜歡早到工作地點,以防接到新任務。昨晚的任務或許是個好兆頭,但她不抱怨間歇期,總體還算幸運。有時她好奇自己如何被選中,但懶得多想。離開軍隊后,她通過“學術訓練”成為注冊護士,如今是時候轉運了。和一群怪胎上大學,可比部隊訓練難多了。
更衣室的桌上放著冰鎮飲料桶。梁沁拿了罐可樂,扯開拉環猛灌一口。桶旁有張登記表,要求寫下名字和消費。她邊喝邊走向VIP儲物區,心想只有白癡會真寫名字——不過世上從不缺白癡。
淋浴是例行公事。打泡沫、沖水時,她閉眼享受水流沖擊頭部、滑過肌肉的觸感。閉眼還能避免看見其他女人——有些人的臀部大如小國,皮膚坑洼似月球表面。梁沁難以理解她們為何容忍自己淪落至此。
短發只需簡單吹干。年輕時她癡迷長發,但部隊治好了這毛病,也戒掉了她對化妝的依賴。如今只用潤唇膏,主要為了保濕。
她換上綠色醫護服,套上白大褂,聽診器塞在側袋,胸前口袋裝滿筆和護士工具。
“您是護士嗎?”一個聲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