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發青陽縣
- 從伐廟斬神到超凡入圣
- 機智的光頭
- 2233字
- 2025-03-24 21:44:37
接下來這幾日,邵弦也沒閑著。
他先是有走了一趟夢回坊,但沒有用上白花花的東西,而是向那美婦人詢問了關于青陽縣的殷肅清一事。
但饒是身為老鴇的她,對那出了丹州城地界的事情是一概不知的。
而后邵弦又去了一趟祠祭司庫房,在那兒挑了一把嶄新的大榔頭,又清點了出行要攜帶的其他家伙事,算是為臥虎寺一行做準備。
沒辦法,作為如今這支小隊里命最硬的那個,他是得多操些心的,畢竟要是出了岔子,第一個死的就是他。
而經過白家娘娘廟那一劫,活下來的同僚也都以他為馬首是瞻,平日里一口一個邵弦兄弟叫的那叫一個親,恨不得手里大煙都分他一口。
同僚們覺得他的命是硬的,有人卻不這么認為。
這幾天邵弦每次從槐樹巷里走過,棺材鋪里那個平平無奇的少女就會追出來問他買不買棺材。
后幾次,她手里還捏著個小本本,一邊追一邊照著本本上的詞兒念叨。
邵弦每次都像是見了瘟神一樣扭頭繞道。
他也沒去注意那少女嘴里具體念叨的是什么,依稀聽到是一些“印堂發黑”、“時日無多”之類的詞兒。
邵弦沒多想,只是單純覺得晦氣。
……
余靈魚的心思其實很簡單。
她要盡快攢夠功德還清主家的債,然后離開棺材鋪,離開槐樹巷。
丹州城就算再大,但對她而言也不過是一座牢籠。
…
余靈魚從來沒有見過自家爺爺前幾天的那個作態。
老爺子給人的那種感覺就像是,他老余家偷摸著在祠祭司門縫里摳東西,結果不小心摳了個大的出來。
驚喜之余,更多的還有驚嚇與不安。
…
人的念想其實是個很有意思的東西。
當長時間看不到希望的時候,即便是身處牢籠也能慢慢習慣。
可一旦瞅見了希望,哪怕只有那一丁點兒苗頭,這牢籠便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余靈魚現在就是這個狀態。
為了看清楚到底那祠祭司里漏出來的這個到底有多大,她花了三天時間,把荒廢了好些年的余家望氣術給撿了回來,一口氣從只懂皮毛的水準修至入門。
…
清晨,余靈魚早早地起來,把鋪子門板一片片挪開。
正巧看到了從西市方向走來,手里提著兩只燒雞的少年。
少年與她對視了一眼,然后一聲不吭地加速跑向祠祭司。
但這回,余靈魚卻沒了像前幾日那樣追上去推銷棺材的勇氣。
因為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到了爺爺口中所說的那個少年身上的怨念。
…
早早坐在竹椅上清理煙桿的余老頭嘆了口氣。
他的消息比自家丫頭要靈通一些,那祠祭司的少年今天又要出行伐廟了。
以少年身上沾染的因果怨念,出了這丹州城,自然沒有活著回來的道理。
“余家大抵是真的沒落了,老天砸下來的功德都撿不動。”
老頭自顧自嘟囔著。
…
……
“洪大哥,這燒雞到底是?”
祠祭司門前,洪九手底下的已經整裝待發。
這一趟去往青陽縣走的是官道,連同他在內,十三個人分兩輛馬車,隨行攜帶的家伙事也都放到了車上。
洪九左手搭在嶄新腰刀的刀柄上,扯了張事先準備好的油紙把買回來的那兩只燒雞包了起來,神秘兮兮地說道:
“晚些時候你就知道了。”
說罷一揮手。
“出發。”
…
青陽縣是丹州地界內最偏遠的縣之一,地處西北。
以馬車腳力,伐廟隊伍需走上整整兩天才能抵達。
隊伍行至城郊時剛好撞上了另一位督綱,他身后率領著滿編的二十四人小隊,應該剛剛伐廟歸來。
“陳兄,此番可還順利?”
相隔老遠,洪九就命馬車停下,一個人站在路邊朝著徐徐而來的同僚拱手。
那督綱同樣下馬相迎,二人看起來關系甚好。
他應該比洪九年長些歲數,虎背蜂腰,也是一副武夫氣質。
跟在隊伍后頭的邵弦前邊掃了一眼,見著了那陳督綱身上環繞著的雄渾氣浪。
是入境的武夫。
難怪二人明明職位品銜相當,洪九卻表現得如此恭敬。
“是洪老弟,哈哈哈,順利得很吶。”
這位陳督綱與洪九在官道中央寒暄了起來。
而當洪九提及自己此行的目的地是青陽縣的時候,陳督綱頓時神色一凜,他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洪九身后這支人手不足半數的隊伍,隨后便開始腹誹起了上級。
“這位新來的郎中大人就算再是立功心切也不應如此,青陽縣何其兇險,本該是那些道士的活,怎么如今全讓咱們拿命去填。”
“陳兄仗義疏言,這種話小弟我是萬萬不敢講出口的。”洪九臉上擠出一抹極其難看笑容道:
“新官上任三把火,熬過這陣子興許日子會好過一些。”
陳督綱甕聲甕氣:“真是豈有此理,若非我此行受了傷,干脆就與你一同前去了。”
他大概也是戲癮犯了。
前邊才剛說“順利得很”,這會兒就手捂心口,恨不得嘔兩口血出來。
“不可不可,陳兄養傷要緊,弟兄們旅途勞頓,理應回衙里休整些時日,咱豈敢叨擾。”
洪九連連擺手。
算是穩穩地把著戲給接住了。
“那就,洪老弟一路順遂。”
“借陳兄吉言了。”
二人又是一番寒暄,隨后兩撥人岔開各自上路。
……
重新上路,邵弦在洪九身旁小聲嘀咕了一句:
“還以為燒雞就是給這位準備的呢。”
“他?”洪九早已沒了先前那副恭敬神色,翻了個白眼冷笑道:
“呵呵,你就是把金陵十六樓里最燒的燒雞送給他,他也不可能能跟咱走這一趟。”
隊伍又往前行了半日,晌午時分,終于是遇上了那兩只燒雞的正主。
是一和尚。
他身形高瘦,看著年齡不大,臉上卻因為過于消瘦而皺紋明顯。
身上是一襲發白的僧衣,手握佛珠頭頂戒疤,后背上掛著一桿三尺來長、用布包裹著的物件。
起初洪九他們根本沒注意到這和尚的存在,往路邊猛地一瞥,不知道的還以為那立著根竹竿呢。
反倒是邵弦最先察覺到了和尚投來的目光。
主要是因為對方那光禿禿的腦門上絲絲外溢的光影很是扎眼,比巷子里那不太聰明的棺材推銷員要強盛許多倍。
當然,也不排除是邵弦眼花,把那禿頭反射的陽光看成了靈光。
…
馬車從和尚面前駛過。
原本還在閉目養神的瘦和尚先是動了動鷹鉤鼻,而后就撒開退追著馬車跑了起來。
“施主!施主可是前往青陽縣伐廟的官差?”
“施主,等等小僧啊施主。”
“施主,快停停,我都聞到味兒了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