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青陽縣稟文
- 從伐廟斬神到超凡入圣
- 機智的光頭
- 2237字
- 2025-03-24 11:29:18
邵弦:“幾時動身?”
洪九:“三日之后?!?
邵弦:“這么快,才三日,這一趟發下來的賞銀都沒來得及花光吧。”
洪九“那就趕緊花,該吃吃該喝喝,槐樹巷里有的是地方開銷。”
邵弦:“我怎么覺著,這是把賞下來的銀子變著法兒收回去的意思?!?
洪九:“那當然,整條槐樹巷的窯口暗地里其實都是夢回坊的,那是官妓,銀子是收歸國庫的?!?
邵弦:“畜生啊……”
…
二人吃飽喝足,沿街返回祠祭司。
行至四下無人處,才悄咪咪地對邵弦說:
“青陽縣一行,我已托人去找了門路,請來高人助陣,你小子把心放肚子里,這回咱誰也死不了?!?
“高人?不是說道庭那邊不會出手的么?”邵弦有些好奇。
“牛鼻子老道請不動,咱們可以找那幫禿驢嘛,正好這世道,他們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價格也公道。”洪九給了邵弦一個你懂的的眼神,還沒等邵弦說話,他又補了一句:
“白花花的銀子發到咱手上,總不能真教那幫雜碎變著法兒收回去,自個兒還是得想辦法謀一條活路才是。”
“噢~”邵弦作出一副恍然的表情,隨即回給了洪九一個我懂的的眼神,道:“所以你才去最便宜的窯子……”
“住嘴住嘴。”
…
后半段路上,洪九又把大致的安排給邵弦說了一遍。
人是他從金光寺請的,但祠祭司向來禁止外人插手伐廟事務,認為這有損功德。
所以兩撥人不會在丹州城碰頭,而是在快要抵達青陽縣的地界再制造一個偶遇。
事后只要兩邊都守口如瓶,祠祭司這邊自是蒙在鼓里的。
不難看出他是真想活命,而且是帶著邵弦一塊活命,就像上回在潮東縣安排邵弦裝病下山一樣。
洪九的這個計劃算不上高明,到底也只是無奈之舉。
但作為一介武夫粗人,能有這樣的心思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自幼被邵家收養,最后只混得個九品小官,說明他是真沒什么本事,但邵家倒了他能繼續抓著這九品官印,那就還是得算作有本事的。
…
可請來的禿驢外援到底靠不靠譜邵弦是不知道的,但臥虎寺兇是真的兇。
按常理。
祠祭司的隊伍在外辦事,但凡是伐廟出了人命的,都得傳訊衙署,再由僧道科向道庭請援。
僧道科的主要職能就是統籌管理州境內的佛教道教事務,如今道盛佛衰,所以基本上就只面向道庭,說是管理,實則是服務。
像洪九他們這樣請援無果,只能自己跟野神廟死磕的情況其實不多,甚至可以說幾乎沒有。
不是說伐廟匠的命有多值錢,而是因為道庭也惦記著那點伐廟的功德。
像青陽縣這種整支隊伍無一生還的,已經許久未有聽聞了。
他們隊伍里沒有邵弦,不可能求不來援助,所以只可能是連求援的機會都沒有,人就死絕了。
再者,伐廟匠人的隊伍中,領隊的督綱通常是不需要動手伐廟的,甚至不需要專門挑選命格硬的人,而更多的是選擇武夫來擔任督綱一職,就像洪九這種。
因為督綱本職是管理伐廟匠,必須有武力支撐,不然就容易鬧出李水生那樣的事情。
二來,武夫身手好,遇到什么處理不了的大事還能逃回來報信。
可是青陽縣那一支,是連帶隊的督綱都折在那兒的。
可想而知,這臥虎寺得有多兇。
……
還有一事是邵弦想不通的。
僧道科不給洪九增派人手。
時憲科指派青陽縣的伐廟任務。
而丹州直接負責伐廟事務的十位督綱,其實是直屬于祭祀科名下的。
三科衙署,加上一個為衙署官員提供日常和辦公服務的火房,共稱祠祭司。
要這么去細算的話,三科官正,還有往上的祠祭司郎中、員外郎,還有背后的道庭,好像都想送邵弦快點去死。
他一個破了產的邵家遺孤,哪來這么大的面子?
…
入夜,祠祭司所在古寺建筑東側附屬差房里。
邵弦躺在床榻上來回翻身,腦子里思緒紛亂。
周遭同僚的鼾聲震天動地,就跟那玉帶河畔的蛙鳴沒什么兩樣,大概白天時候都是在槐樹巷里辛苦耕耘勞作過了的。
而且平日在外頭,伐廟匠是不敢夜里入睡的,只有在這丹州城地界內,仗著有國威氣運庇護,外部野神不敢靠近,他們才敢放心大膽地睡。
可邵弦睡不著,別人可以心安理得地開擺,只求茍活,但他是真想把臥虎寺給拆了的。
索性半夜爬起來翻看這次分發下來的關于青陽臥虎寺的文書。
文書里大概列舉了臥虎寺的修建年份以及這些年里幾度險些激起民變的罪狀。
內容不多,也就寥寥幾頁字。
但這屋子里頭的人都大字不識一個,扁擔倒下來都不曉得那是個一,這么幾頁紙丟在差房里,人還嫌棄它當茅房草紙用太薄了,不如干稻草摳的干凈。
大概也是知道伐廟匠都是什么德性,這份文書基本就是隨手找來應付用的,幾乎沒有提及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邵弦原本也不抱太大希望,只想看看那臥虎寺修建時都使的什么材料,好到到時拆起來心里有個底。
結果來來去去就那幾句廢話,關鍵信息只字不提,而且文書看起來也并非是衙署內部人撰寫的,從紙張破損程度來看,應該是放了有些年頭了,字跡都有些模糊。
邵弦只能捧起文書,挪到院子外,借著月光翻看。
結果越看越蹊蹺。
因為這壓根就不是什么提供信息的資料文書,而是一份匯報青陽縣民變的書信。
其中寫道,臥虎寺所在的荊棘嶺下,村民常年供奉虎神,拒繳稅收,不僅設寨對抗官府,還常年驚擾過往商隊船只,不劫掠糧草錢財,更多的時候擄掠活人。
字里行間,分明就是當地村官呈遞上州城的稟文。
落款位置的紙張被截了去,可處理這份稟文的人卻過于粗心,漏了撰寫者落筆行文中提及自己的名諱——“殷肅清”。
他是青陽縣官。
這份稟文呈遞到丹州城明顯是來請援的。
但不知為何,幾經輾轉最后落到了祠祭司手中。
“這哪是什么野神廟,這是土匪窩吧。”
邵弦心中不免生出這樣一個念頭。
可隨即他又感到疑惑。
若臥虎寺下的村寨真如稟文中所說的那般惡劣,州衙門難道不會派兵過去把寨子平了?
…
“荊棘嶺,臥虎寺?!?
“稟文是什么時候撰寫的?”
“殷肅清官至何位?”
看完文書,邵弦不僅沒有找到半點于伐廟有用的訊息,反而徒增了更多問題。
“這回更睡不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