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看著簽字畫押,并且還蓋著杭州府衙官印的文書,心里面簡直是快要高興壞了,他奶奶的,總算是逮住了一條大魚。
回到客棧的徐云,馬上就被柳如是、顧橫波、董小宛圍住了。
“徐公子,滴血認親的事結果怎么樣了?”
董小宛第一個問話。
“當然是大獲全勝了,我本來就是被他們誣告的?”
“徐公子,那他們就沒有受罰嗎?”
顧橫波問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這大好的機會,徐公子,可惜白白地放過去了?”
跟隨著徐云回到客棧的汪汝謙,此時,在旁邊開口了。
“什么大好的機會,徐公子又白白地放過去了?”
柳如是順著汪汝謙的話問。
“徐公子贏了官司,本來可以借此機會,向那些小人狠狠地要一筆賠償費,可是,徐公子偏偏要了一文錢?”
“什么?一文錢?”
柳如是、顧橫波、董小宛三人一起驚呼。
“就是一文錢,他說,第一日賠償一文錢,第二日賠償兩文錢,第三日賠償四文錢,以此類推,你們說,這才多少錢?”
汪汝謙雖然是個商賈,但他根本就沒有想過,這一文錢最終算下來會是多少。
“好了,咱們就不說這件事了,對了,這些日子,只顧著我的事,西湖的酒樓眼下怎么樣了?”
“徐公子,基本上都差不多了,我也正打算跟你商量,咱們定個日子準備開業?”
“好啊!日子你來定,提前告訴我一聲就行?”
“那咱們的六月柿紅了嗎?”
“我昨日去看了,朱楚生說一部分已經紅了。”
“好,那就趕緊開業吧!”
時間一晃又是十天過去了,徐云的屁股也好了許多,走路的時候不再一瘸一拐的,酒樓的生意非常好,這是最開心的地方。
徐云在酒樓的大廳里,真的將填空詩粘貼在了墻壁上。
這是一首清代的《村居》,徐云把其中的一部分字詞隱去,留下的是空白的位置。
這一天,徐云正在酒樓招呼,突然,有人喊了他一聲。
“徐公子,這么巧,今日在這里遇見你了?”
看著站在眼前的這個人,徐云也是特別的關系,原來是蘇州山塘客棧掌柜。
“哎呀,真的是巧了,你是什么時候來杭州的?”
“徐公子,我來了有兩、三天,今日是陪我家主人來這里吃飯的?”
“你家主人?他在哪里?”
“徐公子,你看,就在那邊看詩吶?”
客棧老板朝填空詩的方向指了指。
“徐公子,你什么時候回蘇州?”
“我還沒有想好,怎么了,蘇州那邊有什么事嗎?”
“徐公子,你忘記了,在蘇州的時候,你托我們的伙計,找一個名字叫陳圓圓的女孩子?”
“這件事我記得啊!難道說有消息了?”
“徐公子,確實是有消息了,你不在蘇州,我也沒辦法告訴你,今日恰巧在這里遇見,我就告訴你吧!”
“好,那我多謝了,你快說吧?”
徐云的心里面忍不住一陣激動。
“陳圓圓在蘇州的玉峰戲班學戲,這個戲班的班主姓李,她學習的是昆曲,戲班的位置大概在蘇州城的西北角。”
徐云再一次對客棧掌柜表示感謝,將一錠十兩的金子送到了他的手里。
“徐公子,你太客氣了?”
“這是我答應你的,必須要兌現,你快收下吧!”
正在這個時候,有兩個中年人走了過來。
“老爺,這位是住在咱們客棧的徐公子?”
“哦,徐公子,我聽他多次說起你,想不到在這里見面了,老夫張岱,山陰人,平日里喜歡天下的各種美食,聽說這里的西紅柿炒雞蛋好吃,就過來嘗一嘗。”
“張先生,我相信,這道菜絕對會讓你贊不絕口的。”
“我也是慕名而來,聽你這樣說,似乎已經吃過了?”
與張岱同行的那個男人說話了。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查繼佐,海寧人,崇禎六年中試舉人,眼下寄居在西湖南屏,邊讀書邊講學。”
徐云聽到查繼佐這個名字,不由得打量了對方幾眼,心里想,這就是小說《鹿鼎記》里,與明史案有關的那個人。
“好,幸會、幸會!”
徐云不知道說什么,就客氣了兩句。
“徐云,那邊有位客人要見你?”
正在此時,汪汝謙走過來對徐云說。
“什么客人?”
“是祁彪佳和他一起來的,我悄悄地問過了,這位客人原是壽寧知縣,今年任期滿了,致仕回鄉路過杭州。”
“他為什么要見我?”
“是祁彪佳說,那填空詩是你出的?”
汪汝謙在徐云的耳朵邊說。
“那好吧!我去見一見!”
徐云跟山塘客棧掌柜、張岱、查繼佐,說他有點兒事就離開了。
“徐公子,你總算是來了,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介紹,這位是我的同僚馮夢龍,剛剛從福建壽寧回來。”
“張大人,歡迎、歡迎!”
“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徐云,少年英才啊!”
“這少年英才四個字我可當不起,充其量算是一個認識字的,其實,我最拿的出手是唱戲?”
“徐公子,唱戲?你喜歡唱戲?”
“是的,張大人,你要是不相信,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唱幾句?”
“徐公子,你唱的是什么戲?”
“是越劇,張大人?”
“越劇,這是什么戲?老夫不是自夸,多多少少對戲曲也算是有所了解,這越劇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正在此時,有個響亮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第一句里的四個字,我猜出來了?”
這句話現場的人都聽見了,不由得將目光都匯聚到了填空詩這邊。
“這位公子,你說吧!這四個字什么?”
女扮男裝的柳如是問他。
“你看,長字前面的應該是葉字,飛字前面是蝶字,天字前面的兩個字是艷陽,我說對了吧!”
“這第一句就是葉長蝶飛艷陽天!”
“對不住了,你說的不對,原詩里的這四個字不是這樣的?”
“什么?不對,這怎么可能?”
年輕人不相信。
“你所說的確實是不對,我們這里有詩詞主人留下的答案,這肯定錯不了?”
“這位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毛承斗,杭州錢塘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