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后續(三)
- 龍族:從骨王歸來的路明非
- 我真的不想撲
- 2009字
- 2025-04-28 21:21:24
雨珠倒懸在穹頂邊緣,像一串凝固的水晶簾。
雅兒貝德踩過積水中的碎渣,碾碎半融化的折刀。
康斯坦丁殘留的灼痕在地面蜿蜒成圖騰,她的影子恰好覆蓋在焦黑紋路最密集的位置。
骨瓷般的手指按在羅馬柱裂痕處,感受著石質肌理。
淡青色魔法陣在暮色中運轉,那些被時間沖散的畫面開始重組——
熱風裹挾著瀝青融化的焦味,老唐望著遠處扭曲的空氣,喉結滾動。
路明非解開校服紐扣,月光流淌在他繃緊的脊背上,甲胄自地面升起的冰藍荊棘中浮現。
昂熱拄著黑傘踱來,傘尖敲出煉金矩陣,西裝口袋的玫瑰在熱浪中愈發猩紅。
熔化的玻璃幕墻如赤紅潮汐翻涌,康斯坦丁赤足踏出,瀝青烙出青煙腳印。路明非的刀刃切開熱浪,昂熱的折刀刺向龍族后心,刀尖汽化——剛剛地上的那柄半融化折刀。
“言靈·燭龍”的宣告掀翻整條街道,火流星裹挾萬千人臉呼嘯而來。
路明非雙刀斬出真空帶,昂熱傘骨垂落的水銀荊棘在火雨中汽化。
最后的斬擊切開少年小腹,折刀嵌著賢者之石刺入天靈。
康斯坦丁踉蹌后退,熔金血液落地成荊棘,背后的龍王虛影正在消散,氣息也逐漸萎靡。老唐站起身,看著少年最后的唇形是無聲的“哥哥”,帶著青銅門開啟的轟鳴。
“真可憐啊......”雅兒貝德收回手掌,指腹殘留著些許灼痛。
她望著廣場中央尚未凝固的瀝青坑,那里漂浮著幾片染血的校服布料,感嘆著昂熱:“連最后的信任都要撕碎么?”
恐怖的虛影在她身后展開,每片羽翼都折射著不同暗光。
突然繃直如刀鋒,雅兒貝德踏碎水洼的瞬間,音爆在雨幕中炸開。
沿途剛剛恢復的監控探頭,再次接連爆出電火花,映出她嘴角的弧度——那笑容像是用手術刀刻出來的,每道褶皺都浸著冰渣。
此刻在校長辦公室內,昂熱剛剛送走弗拉梅爾,肖邦的《雨滴》正襯托著此時的景。
昂熱靜靜地望著窗外,內心思緒萬分,突然發現玻璃上的水滴開始詭異地橫向移動。
那些本該垂直下墜的水珠突然集體轉向東方,在玻璃表面拖拽出放射狀痕跡。
“客人來得比預想快啊。”他按下留聲機的暫停鍵,從一旁抽出刀。墻角的陰影突然扭曲著立起來,化作手持綠色光芒巨斧的死神虛影。
水晶燈炸成齏粉。
雅兒貝德踩著紛揚的玻璃飄落,裙擺掃過之處,那些死神幻象竟如晨霧遇光般消散。
她凝視著老人,某種介于憐憫與譏誚的神情在眼底流轉。
“用學生的血澆灌的紀念花,聞起來特別香嗎?校長先生。”
利斧劈開,昂熱聽見自己骨骼發出的悲鳴。
折刀在巨斧虛影下彎折出驚心動魄的弧度,虎口裂開的血線順著刀柄蜿蜒而下,在波斯地毯上洇出細小的紅梅。
“屠龍者都這樣羸弱嗎?”
雅兒貝德的聲音裹著金屬震顫,斧刃分裂成多道青光。昂熱瞳孔驟縮,后撤的皮鞋在橡木地板犁出焦黑溝壑。
第三道斧影擦過左肩時,他終于看清那些光暈里涌動的法陣。
水晶吊燈的殘渣懸浮在兩人之間,每粒碎屑都映出昂熱嘴角溢出的血線。
昂熱此時才意識到,眼前的女人遠比剛才所見到的康斯坦丁要恐怖得多。
校長突然松開折刀,任憑武器被斧風絞成螺旋狀的金屬片。
這個動作讓雅兒貝德略微怔忡,她看見老人的手掌探向虛空——
時間零的領域如破碎的肥皂泡炸開。
無數道斬擊同時落在雅兒貝德咽喉,卻在觸及皮膚的瞬間化作虛無。
羽翼掀起的颶風將昂熱重重拍在書架上書頁混著玻璃碴簌簌墜落。
“用時間換取的速度...”黑翼收攏成繭將雅兒貝德包裹,再展開時已穿戴上漆黑的的鎧甲。
“在絕對力量面前不過是垂死者的囈語。”
昂熱咳著血沫撐起身子。
他能清晰看見對方羽翼上流轉的暗紋,那些紋路即便是活了這么久的他,也從未見過。
“看來蠢貨終于意識到差距了。”雅兒貝德踩碎滿地書頁,巨斧在掌心旋轉成青色月輪。
“不如說說遺言?關于如何把年輕的生命騙進地獄...”
“說實話我并不在乎你們學院的學員性命,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去拿大人的命做局。”
“也不應該欺瞞他。”
言罷斧影落下。
弗拉梅爾撞開了搖搖欲墜的橡木門,顧不得滿地的玻璃碎渣,煉金戒指在指節間亮起微光。
斧刃離昂熱頭頂還剩半寸,青銅色的風突然裹住武器。
雅兒貝德挑眉看著斧頭軌跡偏移,在校長右臂犁出深可見骨的血痕。
“你是?”雅兒貝德收回巨斧,流轉地青芒在斧面上熄滅,和藹地笑看著來人。
她黑曜石般的鎧甲發出細碎碰撞聲,羽翼在身后舒展成扇形。
弗拉梅爾把咳血的昂熱拽到身后,袖口滑落的煉金骰子在地毯上滾出焦痕。
“卡塞爾副校長。”
“還有,女士,欺負百歲老人可不是淑女行為。”他舔了舔開裂的嘴角,扶了扶牛仔帽,燦金色在瞳孔深處明滅不定。
“更何況這位老人家連醫保都沒交。”
羽翼掀起的罡風割裂了副校長臉頰。雅兒貝德歪頭端詳著這個男人,巨斧指著二人地方向。
某個瞬間弗拉梅爾以為看到了龍王,但眼前的女人并沒有那種特征——或者說隱藏的很好?
雅兒貝德忽然輕笑出聲:“一群拙劣至極的模仿者罷了,不知道有什么能值得我手下留情的。”
“你們連真正煉金術的萬分之一都不到。”
昂熱用折刀殘柄撐起身體,血珠順著花白鬢角滴在地上。
副校長能清晰感覺到老友的顫抖——不是恐懼,而是被言靈反噬的肌肉痙攣。時間零破碎的領域仍在空氣中殘留著銀色絲線。
“她不是龍王。“昂熱嘶啞的嗓音讓弗拉梅爾心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