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個大型坦白局
- 穿越又干宣傳?我的下屬身懷絕技
- 彥姝安
- 2380字
- 2025-03-20 09:00:00
大水退去的戲臺到處都留下雜亂的痕跡,朝云那倒映著新月的波斯彎刀躺在被水浸透的《霓裳羽衣曲》舞譜上,刀刃映出十二重殘破的藻井。白洛洛赤腳踩過漂著青云通寶的積水,彎腰看著地上已經斷了的鎏金牌匾。“長樂班“的“樂“字裂開成兩半,牌匾的暗紋仿佛在說著一個被隱藏多年的故事。
“九霄哥,西耳房的梁柱要換新的了,換杉木的?“暮雨的聲音從朽木堆后傳來,雙刀正將蛀空的雕花板劈成柴火。陸九霄的義肢陷在淤泥里,他一邊用手清理著淤泥一邊回著話:“用不得杉木,得用胡楊。“他看了一眼濕透的箭袖,上面除了多了幾道劃痕外倒也沒什么破損,“二十年前長樂班戲樓塌那次,我親手砍的胡楊樁。“
柳含煙在褪色的幕布里抬頭,手上拿著半張泛黃的地契:“班主,這房契被水泡壞了,明兒我去官府再開一張新的。“白洛洛拿過這被泡得離支離破碎只差了一口氣的房契,指尖輕輕撫過“長樂班“的字樣,水漬把這幾個字暈染得有點太不像話了,活像條泥鰍似的,歪歪扭扭不成體統。
暮雨從水缸撈出泡發的箜篌弦,朝云忽然按住她的手:“這二十三弦的纏法...是波斯宮廷的制式。“二人對視了一眼,同時扯開束腰。她們后腰的彼岸花刺青浸水后變成彎月圖騰,正與琴柱上的龜茲文吻合。
謝無咎將自己的銀發纏在斷弦上,斷弦一不小心劃破了他的指尖,滲出幾滴血來:“當年太子給我的樂譜里,夾著波斯王的密信。“他撥動自制的絲弦,宮商角徵羽突然變成異域音階,“朝云姑娘可聽過《撒馬爾罕的金桃》?“
朝云點點頭,“說的是波斯商人曾來訪唐朝的事情。”
謝無咎點點頭,“不錯。看來朝云姑娘還是記得家鄉的樂曲的。”
另一側,柳含煙前兩天正在修補的戲服飄在這還未完全退卻的水上,袖口金線勾連成一幅塞外地圖,柳含煙蹙著眉:“這紋樣......“她感覺好像是在哪見過一樣。
袖口的金線似乎是還未繡好,露出衣服內襯的一角。白洛洛好奇,輕輕一扯,內襯中掉落出一張婚書。柳含煙好奇,拿起婚書看了看,其余內容已經看不太清,但落款處的幾個字倒是能辨認出來是“謝家長子無咎“。
白洛洛也看見了這掉落的婚書,她向來不對這種事情好奇,只是掃了一眼,看著大家,認真而又嚴肅地說著,“我覺得在經歷這次事情后,我們大家是不是也應該說點什么。”
七叔看了一眼白洛洛,心中似乎在思忖著什么。過了片刻才開口,“也罷,既然你現在也做了班主,這些事情總歸還是得告訴你的。”
當大家把戲臺的水漬收拾干凈,白洛洛使人買了些酒菜回來,拉著眾人到她院中,一邊賞月一邊吃著飯喝著酒,說一些彼此隱瞞的事情。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白洛洛掃了一眼眾人,深知還是得自己來起這個頭。她深吸一口氣,將自己不是原先的白洛洛,是穿越而來的,并且在井中和棺槨中所看到的畫面告知眾人。
大家聽完有些驚訝,柳含煙看了一眼白洛洛,神色有些復雜,“那原先的洛洛又去了何處。”
白洛洛搖了搖頭,“我不清楚,可能去了我原先的身體里吧。不過,既然我來了這里,便不會丟下你們不管,獨自研究打開所謂虛空的鑰匙的。”
七叔見多識廣,倒是沒什么大反應,“這點我們信得過你。不過你說的見到的你前世家中景象、青銅蟬里倒映出來的你的經歷等事,這些我們都不曾看見。我們見到的只是一個棺槨以及被機關術控制的青銅蟬。”
“那些難道是我的幻覺?”白洛洛十分震驚,難道那些東西還有魏王說的話都是幻覺嗎?
“那你們看見魏王了嗎?”
大家搖頭,“沒有。”
白洛洛陷入一陣恐慌之中,難道她看見的一切都是幻覺嗎?如果是幻覺,那個咖啡杯是怎么回事。想到這,白洛洛突然在房中開始翻找起來,她沒有找到那個咖啡杯,只找到了一只青銅的酒樽。
“你們,你們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看見的事情。”白洛洛的聲音都止不住的顫抖,為什么她記憶中明明發生了的事情卻被告知什么都沒有發生。
柳含煙輕輕將白洛洛抱進懷中,手輕輕拍著她,想給予她一些安慰。
七叔看了一眼陸九霄,“這種事情你熟,你說吧。”
陸九霄點點頭,開始講述他們看見的事情經過。
戲臺在他們排練時突然倒塌,露出了一個埋在戲臺下的青銅棺槨。棺槨上有一個大家都沒見過的詭異圖案以及一個圓環,白洛洛突然找來魏王送的扳指放到圓環上。剛放上去,就從棺槨中飛出三百只青銅蟬。然后白洛洛就像是被什么東西魘住了一般,嘴里不知道在叫喚著什么。眾人只是在驅趕這些飛出來的青銅蟬,看見青銅蟬上有小口,還帶出白霧,立刻明白發生了什么。
謝無咎立刻拿出一小瓶藥分給大家,本來也想分給白洛洛的,但看見白洛洛動作詭異地站在青銅棺槨前。伸手去拉,結果白洛洛還是沒有反應。之后太子親衛隊來了,說長樂班私藏前朝密寶的,好一陣搜查,沒找出什么來,反倒是白洛洛拿著毛筆四處亂畫什么。
七叔當時便讓人用水潑醒白洛洛,結果白洛洛一不小心踩到了青銅棺槨的某處機關上,青銅棺槨內突然流出大量的水,淹沒了整個戲臺。陸九霄當時想去拉白洛洛,結果看見白洛洛手上拿著一個青銅的酒樽。
等到大家把水排走時,戲班的牌匾突然咋了下來,戲班的旌旗也隨之掉落,水把上面的字都暈開了。之后就看見白洛洛拿筆在旌旗上畫了一個類似于人的東西騎在一只鹿上。
白洛洛聽完眾人的描述,回想起自己看到的那些畫面,不由得發抖。柳含煙摸到白洛洛手心都涼了,趕緊讓朝云去拿杯熱茶進來。
“來,慢點啊,別急。”
白洛洛喝著熱茶,拿著茶杯的手甚至在發抖。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所以我看到的都是幻象對嗎?”
陸九霄點點頭,“青銅蟬里有西域的蠱毒。這種毒害得謝先生白頭,也害得朝云和暮雨從此沒法生育。這些蠱毒會使人致幻。每個人在幻境中看到的東西都不一樣,謝先生當年看見的是謝家被巨蛇吞噬,朝云和暮雨看見的是波斯小王子將她們丟入熔巖之中。”
“那我......”白洛洛有些后怕,她不知道那些蠱毒會對她造成什么傷害
陸九霄難得地軟下聲音,“別怕,沒事的,你不過是誤觸出現幻覺罷了。他們當年是被人強行灌下的蠱毒,和你不一樣。”
白洛洛聽了這話,陷入了一陣沉默。過了許久,她好像想起來了什么,戰戰兢兢地問著,“你們不會要燒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