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名好教師
課改:在研究狀態下工作的新推手
1989年從華東師大歷史系畢業至今,我在九江一中從事歷史教學已經20多年了。如果問我工作上有什么成就感的話,我想主要有兩點:一是學生對我做人、做事、做學問的認可。竟然有不少學生受到我的影響而選擇了歷史專業,像北京大學、北京師范大學、南開大學、蘭州大學、廈門大學、中央民族大學、南京大學、巴黎第四大學等大學的歷史專業,都有我的學生在學習,他們或者讀本科,或者讀碩士,或者讀博士。二是2005年,我不到40歲,就被評上了江西省特級教師,據說是當年江西省最年輕的特級教師,我的事跡也收入了2009年出版的《麗娃河畔逸事:華東師范大學校友風采(基礎教育篇)》(俞立中主編,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09)一書,書中收錄了全國80名在基礎教育領域做出優異成績的華東師大校友。
我教書更多的是出于興趣,“在研究狀態下工作”是我的工作信條,這也可能是我能夠取得一點點成績的原因吧。蘇霍姆林斯基說:“如果你想讓教師的勞動能夠給教師帶來樂趣,使天天上課不至于變成一種單調乏味的義務,那你就應當引導每一位教師走上從事一些研究這條幸福的道路上來。”我非常認可這一說法。
我發現,當下的很多中學教師,常常有職業的倦怠感,而我在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重復工作中,還覺得有職業的新鮮感,還能夠常教常新,我覺得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在研究狀態下工作”。“在研究狀態下工作”,應該成為我們教師一種新的工作方式和職業生活方式。對此,我的認識也有一個逐漸提升的過程。課改之前,我也可能是這么做的,但意識還不很強烈。2008年江西課改以后,我比較強烈地感到,經驗型的、勤懇苦干型的工作方式和職業生活方式已經不能完全適應課改形勢發展的要求了。
新課改有很多新理念、新概念,但對一般老師的直接“沖擊”,則是新教材的巨大變化。如歷史教材,更是從通史體例變到專題史體例,同時增加了很多歷史新知識、新觀點,可以說是出現了顛覆性的變化。我近20年來的教學經驗和教案幾乎歸零,我的題庫基本廢掉,我的許多藏書因為教材變化而“無用”(如中國古代民族關系史方面的專業書),也由于教材變化而“不夠用”(如古代希臘、羅馬方面的專業書)。如何處理教材?如何把新理念貫穿到課堂教學中?如何從教教材轉到用教材教?我很快厘清思路,新課改的理念是提倡教師用教材教,而不是教教材,教材不是圣經,也不是唯一的課程資源;從教材到教案,從教案到教學,教師完全可以是“課程的開發者和建構者”。可以說,對教材處理的好壞,直接關系到教學質量的高低。在影響教學質量的各種因素中,處理教材始終是占第一位的。所以,基于這樣的認識,我花了大量時間從備課環節入手,從研究課程標準入手,從研究教材入手,相信“七分備三分講”仍然是不變的真理。
所以,我一方面從網上大量購買專業圖書,三年來至少買了500本以上專業書籍,我的藏書也突破了5000冊。這里,我還要特別感謝這次課改。以往,我都是從實體書店買書,都是利用出差機會買書,北京的風入松書店、萬圣書園、盛世情書店,南京的先鋒書店,上海的鹿鳴書店、季風書園,廣州的學而優書店,廈門的曉風書屋,南昌的青苑書店,這些都是我淘書的“精神家園”。但這種買書方式的局限性也是非常明顯的,一是不能常去,二是書的信息不對稱。而課改以后,在年輕老師的幫助下,我學會了從網上買書。這種方式不僅書價十分優惠,而且想買的書基本上都能買到,具有快捷、方便、實惠的諸多優點。我唯一感到愧疚的,是對不起原來那些幫助我精神成長的實體書店。另一方面是大量閱讀,進行專業“惡補”,彌補專業知識的不足和缺陷。知識水平、認識水平的逐漸提高,使得我對新教材認識的視角也在不斷變化:由“仰視”到“平視”,再到“俯視”,對新教材不再畏懼。三年來,我研究課標、研究教材、研究教學,我感覺我的課堂教學更有效了、更富有生命力了,學生也更歡迎了,而且還收獲了一批“科研成果”。例如,在全國中文核心期刊《歷史教學(上半月刊)》上,先后發表了《關于洪秀全的“學歷”問題》《歷史教學不可運用“人造史料”》《新航路開辟前茶葉輸入西歐說獻疑》《我們應該進行怎樣的愛國主義教育》《2010年高考文綜全國卷Ⅰ歐陽修題商補》《參議會非參政會考略及其他》《科學命題應加強材料摘編的嚴謹性——從一道新課標歷史示例題引用不規范談起》等七篇論文;在國家“211工程”重點建設大學華南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主辦的刊物《中學歷史教學》上發表了《歷史課標及歷史教材的“去歷史化”問題》《高考歷史命題何以與學生為敵?》《新課標人教版歷史必修教材若干史實商兌》《隋唐文化中的“南朝化”和“胡化”問題》等四篇論文,其中《新課標人教版歷史必修教材若干史實商兌》全文收入中國人民大學書報資料中心復印報刊資料《中學歷史、地理教與學》2010年第9期。
“因文相知,以文會友”,我也由此結識了全國中學歷史教學界、研究界的一批教改名家、課改名家。例如,2008年9月,上海市晉元高級中學的特級教師李惠軍老師贈送給我他的《篤學行思路——一個歷史教師團隊的教學隨筆》一書;2010年3月,《歷史教學》主編任世江老師在南昌講學時對我“高調”表揚;2011年3月初,我收到了長沙一中胡軍哲老師惠贈的《杏壇爬梳——來自一線的歷史教育思考》一書;2011年4月的一天,我母校的聶幼犁教授給我打電話交流博士生的培養工作;我每發表一篇文章,南京寧海中學的特級教師陳紅都會發短信來鼓勵。我與李老師、任主編、胡老師、聶教授、陳老師或者素昧平生,或者只有一面之緣,我們完全是“因文相知”,我對他們永遠附隨“溫情與敬意”,他們永遠是我學習的榜樣。
江西首輪課改即將“收官”。回首三年來的歷程,我沒有驚心動魄的課改故事,倒是有如何主動適應課改、對接課改甚至超越課改的心路軌跡。我感覺,課改對中學教師而言,最大的挑戰是觀念和知識的更新——即教師的專業成長,最大的難點是課堂教學的變化。如何迎接挑戰、改變教學方式?我的最大收獲是堅定了、明晰了、強化了“在研究狀態下工作”的工作方式,而閱讀與寫作則是“在研究狀態下工作”的兩大支柱。我想,“在研究狀態下工作”,不僅可以讓我們的教書生涯變得更加幸福,而且也可以讓我們的教師更能夠適應任何形勢下的教育改革和課程改革。
(原載于《中學歷史教學》2011年第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