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驚世文章
- 明風八萬里:從穿越正統二年開始
- 努力的雪糕
- 2243字
- 2025-04-03 13:30:00
李鄂用了一段時間進行心理建設,才從內心的震動中,回到了多少有些乏味的現實。
“這都是王先生讓諸位送來的?”
“是的。王先生交代了,可不能誤了李公子您寫書啊!”
“是啊!公公回去,可一定要好好代我謝謝王先生啊!”
“好說!好說!”那小公公對李鄂的隨和,一點囂張的模樣都沒有,讓李成都有些不太適應。
“李叔,趕緊取錢,我要請這位公公與東廠兄弟喝茶!”
“少爺我這就去!”李賓這才如夢方醒地回屋里取錢。
那個小公公一步都沒動,站在原地不停地擺手說:“李公子你這也太客氣了,王公公都交代我們要規矩辦事了!”
“對!對!講規矩對!”李鄂從李賓手里接過錢,“王先生交代講規矩一點錯都沒有,您幾位搬這么沉的東西太辛苦了!”
“李公子是細心人啊!如果所有人都跟您一樣,這世界上的事情可就全都好辦了!”
“世上的人要是都跟公公您這樣會說話,大家說說笑笑把事情都說清楚了,這世上的事情,那就會比全都好辦了更好辦。”
李家人從未想過李鄂也會這樣的肉麻,哄著這個小公公離開了,之所以是“哄”是因為李鄂連那個小公公的名字都沒問。
“襲姑娘,你與我小妹跟我一起去書房吧!我現在要寫幾篇文章,需要襲姑娘你來筆錄,我的那篇文章小妹你仔細聽,有問題就問我。”
李鄂這個提議,再一次讓李成等人有了大跌眼鏡之感,明明昨天李鄂還挺不給襲煙面子,現在就當成得力的丫鬟來支使了。
李成父親嘴上沒說什么,心里對李鄂的現狀暗暗擔憂起來,他發現自己完全看不透他的小兒子了。
這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
“我現在要寫一篇大文章,我會慢點口述,在我完成口述之前,任何人不要打斷我。”
李鄂率先走進書房之前,向家里其他人交代了這些話,才領著李玉娘與襲煙走進了書房,當然這一次他把書房的門敞得更大。
之后李鄂坐到了椅子上,閉上雙眼推敲文章整體解構,等到李玉娘說準備好了,他才再一次地睜開雙眼。
“好!”
李鄂一聲“好”字出口,開始高聲地說:“文章標題是矛盾論,第一節,關于矛盾論的定義。”
李鄂接下來開始口述起了他改寫的《矛盾論》。
他上一世因為大學系主任的負責,沒少讀《矛盾論》、《實踐論》這類重要的文章,這個時候,對于成了穿越者的他全部派上了用場。
現在這個時候,他認為原定的寫大書計劃有必要調整,便決定先寫上這樣幾篇高屋建瓴的大文章。
當然,他對《矛盾論》與《實踐論》不能照搬原文的全部內容,他必須針對明朝人能接受的情況進行調整。
比如《矛盾論》,李鄂就從“以己之矛,攻己之盾”講起,一步步地講完了矛盾的普遍性、特殊性、主要矛盾、次要矛盾。
然后,李鄂套了個“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的殼子,開始論述矛盾的同一性與斗爭性,并強調了斗爭在矛盾中的地位。
這篇文章襲煙筆錄了大部分,之后由李鄂與李玉娘交替筆錄,寫完之后別說是李玉娘,連襲煙打量他的表情都不一樣了。
《矛盾論》里邊的內容,別說是對明朝的普通人,即便是對明朝的大分部知識分子,也會產生極大的沖擊感。
第二天的早上,李鄂給《實踐論》套了個“格物致知”的殼子,從柳宗元寫出《封建論》出發,寫出了明朝版的《實踐論》。
等到第二天的中午,李鄂把他這個魔改版《實踐論》寫完,以前兩篇文章為的內容基礎,套著“中庸之道”寫上了《辯證法》。
這不僅讓襲煙與李玉娘有些難以接受,連李鄂的父母也認為李鄂寫的這三篇文章,對于圣人的學問有一些不太合適。
畢竟,他們多少讀過一點儒家經典。李成當著眾人的面說:“四郎,為父覺得你寫這東西,與圣人之言好像是有一些沖突?”
“父親,確實是有沖突!”李鄂見狀找了理由說,“可是這也是沒辦法,因為心學非常危險,孩兒必須把心學(注1)路堵死。”
“心學?心學是什么啊?”
李鄂嘆了口氣,他早該在心里有所準備,心學這套學說,對于李成這樣的人來說屬于超綱了。
大明正統年間,距離心學大興還有著不近的時間。對于大眾來說,程朱理學這套是無可置疑的不堪之論。
“用一句話來說,心學就是跟朱熹朱圣人頂著來的,陸九淵陸夫子那一派的學說。”
李鄂回憶了一下繼續說:“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學茍知道,六經皆我注腳!這不是荒唐嗎?”
“李公子,這也只是儒家一派的觀點吧?大明朝廷只要科舉取士還用程朱之學,心學不可能會有太大的影響啊?”
襲煙這段話不只問出了她自己的困惑。
“那你知道一件叫慶元黨禁的事嗎?”
襲煙搖頭。
李鄂望向他的父母與李玉娘,他們三個人也大力搖頭。
李鄂聳了聳肩:“南宋寧宗皇帝在位之時,韓侂胄為打擊敵人,把朱圣人那些人貶謫了不說,朱圣人的學問也被禁了。
“再有,大明佛家影響最大的宗派是不是禪宗?宇宙便是吾心,吾心即是宇宙,往前走一步就是禪宗儒家版。”
李鄂停了一下,裝作頗有責任感地說:“也許普通人不這樣,可是誰能保證,心學一脈將來就不會出一個朱圣人那樣的人啊?
“那時,他本人也許個人的道德無可指摘,但是,我能確定,他不同時期收的弟子,都會為了誰才繼承他的正統而產生巨大的爭論。”
這就是發生在王陽明身上的事情。
李鄂個人對王陽明評價不低,但是,他對心學這個學派對后世的影響,尤其是對儒學的影響評價并不高。
李鄂這時注意到,無論是李玉娘、李成夫婦,還是襲煙,都好像不太相信他剛剛做出的判斷。
“當然,你們信不信不重要,反正這些東西,站在理學角度,不可能有可以指責之處也就行了,也算是對理學的補充。”
李鄂說到后邊,發現屋里氣氛有些沉悶,連忙換了一個話題:“我已經想好了,那些小說該如何出版了!你們幫我參謀一下!”
注1:明代心學奠基者陳白沙,在后續劇情中會出場的。李鄂在本書中,對心學的態度前后會有差異,此處寫李鄂對心學這樣的負面,是出于劇情整體考慮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