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能發生什么?
一千年能跑進來一只猛獸,并明確破曉小隊四人要朝著什么方向發展。
對于那天的雷劈,因為任何辦法都不能傳遞,所以沒了后續。至于留下的花紋,一個月后自動就消失了,似乎只是盯著她們有沒有再說什么。
﹡
元安坼準備的東西很多,除了普通工具。
臣怡最初只是想找點類似的修煉玉簡讓她們先學點基礎的,就翻到了通用的玉簡,修仙、修道、修真的每種世界每種發展方向的通用都有。
秦政第一次真情實感地感慨他考慮得實在太多了,然后罵他為什么就不考慮臣怡會種地呢!要是有他準備的工具,她們至于哐哐費了那么多好好的武器嗎!這里可不像加工廠一直送新的糖,廢了就是真廢了,除非后面她們誰會鍛造后重新打造。
不過總的來說,還可以,但除了臣怡,三人一直都不確定自己要朝什么方向發展,臣怡也說了神域那邊基本只有精通了最開始選擇的,才能去學習其他能力,她們怕隨意選擇影響到之后的事。
大概命運,或者窺插手了,在她們初有成果那天,山林里來了頭高三米、長七米、寬一米的帶獠牙的豬,還是肚子被未知猛獸咬了一大口的受傷的豬。
這頭豬橫沖直撞就闖進了她們的院子,一路毀壞了不少東西,喬佩佩當場就氣瘋了,她這個管家失職啊!欻,抽出了一把刀,猛地砍向豬頭。
這只有精怪趨向的豬自然沒那么容易受傷,它的皮硬如鋼,面對拿武器的喬佩佩絲毫不懼,朝著她就是爆沖,但還是被靈敏的喬佩佩躲過并砍進去十幾厘米。
秦政自然是拿自己順手的毒藥,朝著豬的傷口撒去,陳媛本想拔槍,最便捷,但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她還是忍住了這個本能,從身上摸索學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什么符篆、魚線啊,全都往上面扔。
臣怡站在不遠處看著三人應對,估摸著差不多了,她抬手,一把貝斯出現,她拿著撥片撥弄琴弦,聲音很低,那邊三人甚至都沒有聽到,臣怡沉浸在自己彈奏的節奏中,隨后戛然而止。
“嘭!”
喬佩佩剛把豬頭看下來,警鈴就響了,來不及躲避,她就連人帶頭被頸部噴出的血和內臟沖得遠遠的。
“佩佩!”秦政和陳媛看著喬佩佩被沖走,兩人喊了聲,急忙跑過去把快要砸暈的人從血呲拉糊的地方拉出來。
臣怡愣了下,意識到是自己造成的事故,急匆匆跑過來詢問:“佩佩沒事吧!”
“誰扔炸彈了?”喬佩佩雙眼恍惚地看著天空問,臉上屬于血液的粘膩都讓她選擇了忽視,她想不通,“誰這么不要臉!”
臣怡抓抓腦袋,小聲認錯:“對不起佩佩,我沒控制好爆炸的節奏。”
“你有扔……”陳媛沒瞧見臣怡有扔東西,她扭頭去看并問,看到她身前那個大貝斯,愣了下,“你用的音攻?”
“算是,主要是找節奏共振,然后嘭一下就爆炸。”臣怡想想回道。
“你真……”喬佩佩想罵,但最后忍住了,因為一想就知道她這招式從哪兒學的。
﹡
喬佩佩去洗澡了,關于那個似乎成精的豬,因為它中了毒,所以除了扔下山,沒別的用處,臣怡就直接踢了下去。
等喬佩佩洗好回來,臣怡已經躺上床了,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兩人,真是不靠譜的隊長啊,喬佩佩也拉開椅子坐下:“做總結嗎?”
臣怡彈起來,看看三人問:“你們在這場突發事件中,有沒有領悟自己要朝什么方向發展?”
喬佩佩沉吟片刻,不太理解:“砍頭道?”
臣怡沉默:“那叫殺戮,或者阿修羅,亦或者戰爭。”
“你要不說說這里都有什么道。”秦政提議,通用是通用,但不代表完全符合她們進入的這個世界,所以還是需要學習。
臣怡又躺了回去,她抱著頭翻轉了幾次,才重新坐起來:“道嘛,在我的印象里,它是一棵大樹的樣子,基礎是宇宙,有宇宙才衍生出幾個大道,像時間、空間、輪回、生死、命運、因果、五行。大道之下又是各種小道,或有聯系,或無聯系,比如美其實也算一個道。比如五行之下有水之道,冰之道。所有道并無固定形式,單看怎么領悟了,就比如水,基礎的要么從空氣中凝聚,要么調取附近的,但有的就會說血液也是水。”
“不過宇宙的情況,秦政有推測不是,所以像大道,我們得離開這里,去神域那里才能領悟徹底,畢竟包容在那里住著呢。”
“在這里,我們就是領悟那些小道,我比較想走樂道,玩音樂。”臣怡解釋了一番,順便說了說自己的想法,“我之前就一直想試著,但他們兩個都沒嘗試過這方面,哥雖然會吟唱,但他那是凈化的,和我的不符,所以我現在也要自己摸索著走。”
喬佩佩沉吟片刻,一邊思索著自己的想法,一邊回想剛才戰斗時候的表現,她開口:“那我刀道或者劍道吧,應該能一塊進行。”
“那我藥唄,治療和毒藥我都來。”秦政直接回歸自己的工作,反正這個順手,她隨意敲了敲桌子,看向臣怡等著最后結果,突然注意到她表情有些奇怪,難不成她說的不對嗎?
陳媛看看已經給出答案的兩人,低著頭思忖,她應該用什么呢?她之前用槍的次數其實不多,要說她智商高峰,一定是盡界剛開始那三年,她披了一層又一層的馬甲,借刀殺人在混亂中存活下來。
“我走傀儡。”陳媛說出自己的想法。
“好!”臣怡面帶微笑,她輕輕鼓掌,對著已經有不祥預感的秦政恭喜,“恭喜我們的秦政獲得神農氏稱號!”
“什么意思?”秦政瞇起眼睛盯著臣怡。
“神農嘗百草啊!”臣怡聳聳肩,無辜回著,“你走藥,這還是領悟道的地方,所以你要清楚每一種藥草的屬性,并一點點去配比達成結果呢?所以,神農氏稱號非你莫屬呀!”
“你坑我啊!”秦政可一點不清楚這里的植物,她們還不能隨便出去,所以她真的要學神農嘗百草了!
“你要嘗,她們也一樣啊。”臣怡指指另外兩人,“她們要在戰斗中提升并領悟呢,我們一塊加油呢!”
陳媛有些后悔了,她只玩過借刀殺人,沒玩過傀儡啊,選這個也是因為比較相像,可真要實踐,她擱哪實踐啊?
﹡
一千年很難捱,至少在秦政這里是的。
一千年的時光讓另外三人肉眼可見地堅毅起來,但讓秦政肉眼可見地病弱并臉綠起來,因為吃的毒草吃多了,體內多多少少有了殘留。
“秦政,你現在好像陰暗人士。”喬佩佩蹲在調配藥水的秦政身邊念叨,自從把附近能吃的植物都嘗了,秦政就常年待在屋子里研究藥草的屬性和配比,幾乎不見任何陽光,皮膚慘白帶綠還掛著極其重的黑眼圈。
“我感覺我被坑了。”索性三人一直和秦政聊天,沒讓她失去說話的能力。秦政呵呵幾聲回著,“我感覺我從來沒被這么壓榨過。我現在恨不得跑神域去。”
“慢慢來吧,還有三千年呢。”一道小小的聲音響起,秦政扭頭就看到了一個小木偶,木偶各個關節都被看不見的細線綁著,陳媛隔著老遠就能控制這個木偶并讓其說話,“你要是研究成了,可以去山那邊實驗實驗,那邊成精的動物老多了,實踐起來非常爽。”
秦政抬手彈了一下木偶的腦袋:“炫耀是不是?”
一千年了,她研究到現在,也就出了幾個無傷大雅的藥丸,沒毒性也沒藥性,只能填飽肚子。
木偶立馬跪地磕頭,一邊喊:“冤枉啊大人!小的怎敢如此不自量力在大人面前去炫耀,冤枉啊!”
陳媛手指微動,可能有過借刀殺人、變聲偽音的基礎,她的提升相對是最快的,她歪頭看向一旁依舊拿著貝斯彈奏的臣怡。事實也如她說,她這次只能自己摸索來,招式倒是固定,就是靠節奏達到某種共振然后爆炸,但再進一步就不行了,她在研究究竟怎么去進步。
“臣怡,或許你可以試著控制住別人,既然某種共振能爆炸,那肯定也有某種共振只固定住別人,或許還有其他共振,甚至不單單是共振,音樂本身就有吸引力,會讓人不自覺駐足。”陳媛提著自己的建議,當然,這個建議算不上好,貝斯的聲真的好小,她說的也就共振那里能參考一下。
臣怡不是沒想過,但她摸不準那個程度在哪里,偶爾會有感覺,但很快彈奏就覺得不像,她點點頭應著:“或許吧。”
見木偶不動了,秦政扭頭看向喬佩佩,聲音很是不解:“她為啥不表白啊?一千年了欸!實打實過了一千年的,她這么慫嗎?我之前搞事她也沒反應,她真的喜歡嗎?”
喬佩佩沉默片刻,看了眼木偶,呆滯著,估計在和臣怡聊,她拔出劍,用劍尖把木偶推出藥房,然后關上門,她重新回到秦政身邊蹲著:“有件事你可能不太清楚。”
“什么事?”秦政瘦下來后眼睛被襯得很大,現在一雙眼里只有好奇,純粹,看得人莫名心軟。
輕咳一聲,喬佩佩開始陳述:“她的心思其實已經暴露出來了,還沒來到這里前,就莫名其妙在少爺和她面前暴露了,不過他倆都不知道陳媛喜歡誰,就提了很多用暗戀身份去試探對方心思的建議。”
秦政:“……”
秦政捂臉笑了起來:“我天,怪不得她啥也不做,合著做了就已經等于直接表白了啊,要是沒答應,這個小隊就分裂了直接。看起來我得換個方法了。”
“我覺得你成功不了。”喬佩佩直說自己的想法。
“那也得試試,萬一呢。”秦政毫不在意地聳肩,瞥了眼喬佩佩反問,“你不也想解決這件事嗎?”
“我那是應激而已,之前親眼目睹,還一起工作了十年。”
“現在你跟她可工作了一千年了。”
陳媛莫名打了個噴嚏,她疑惑看看周圍,吹風感冒了嗎?
臣怡茫然看向陳媛,觀察一番見她沒任何異樣便收回視線繼續彈。陳媛收回視線,臣怡還在低頭彈奏,她收回木偶,拿在手里攥著。
﹡
又一千年過去,秦政把附近的植物都摸清了,什么配比能治療、什么配比能毒人弄得清清楚楚。
臣怡咬著根草,她閉著眼沉思,聲音有些模糊:“我是不是忘了什么呢?”
陳媛動動手指,一只小兔子蹦到了臣怡面前,它抬爪抓抓耳朵,疑惑張嘴:“還有什么是需要叮囑的?”又一千年的訓練,她的傀線肉眼基本見不到,甚至人從面前經過,也不會被絆住,當然了,在這宇宙環境下,等級比她高的能發覺這個基礎邏輯還是存在的。
臣怡搖搖頭,她看向冒煙的藥房,秦政從藥液無師自通了煉丹,可能是因為之前搓過的藥丸讓她想到了煉丹吧,總之進步神速。她盯著煙發呆,好久才開口:“我不知是哪方面,直覺告訴我,好像和秦政有點關系。但我想了半天,實在沒想到她能干出什么讓我這么不安的事。”
“她搶了你的隊長位置?”陳媛也想不到,秦政和臣怡兩人的關系跟個冤家似的,但感情又很好。
“不可能的。”臣怡干脆搖頭,“他既然給我準備了那空間和系統,必然是提前錄入了小隊的一些信息,我注定是隊長。她頂多搶個名頭。”
臣怡思索良久,糾結開口:“難不成,她和佩佩在一起了?”
陳媛懵圈,陳媛疑惑,陳媛不可置信。
“啊?”陳媛甚至懷疑她是不是錯過了什么,臣怡是怎么把話題轉到這上面的?
“阿丘!”
秦政揉揉鼻子,扭頭看向窗外,遠遠地就能瞧見蹲在草里的臣怡和站在旁邊的陳媛,一想就知道她又說了什么混話。
喬佩佩睜眼瞧了下,又闔上眼等待:“我真是苦啊。”
“咋了嘛!”秦政不服氣地看向她,“我又沒折騰你。”
“呵呵,是啊。”喬佩佩在秦政這里一段時間,一點沒瘦,甚至看起來還圓潤了一些,臉頰紅潤,是極健康哩。但這只是表象,“為什么要我給你試藥?你自己不能試嗎?我現在可是小隊主攻手,我是輸出且扛傷的,你真不怕這藥給我試死了。”
秦政努努嘴,指著說她混話的那倆:“臣怡是隊長,弄不了就算了,陳媛一直跟著她,跟屁蟲一樣,也就佩佩你能幫忙試藥了。至于我?那不行,之前就是一邊自己試一邊弄,折騰好久才出了幾個藥丸。”
“但現在你看,有幫忙的,我提升飛快!”
喬佩佩試圖忍住自己的欲望,但還是控制不住給了秦政一個白眼,這瞎咧咧的,聽不下去了:“那不是你之前一直在打基礎嗎,基礎打好了,進步可不就快了嗎。”
臣怡側耳傾聽,指指藥房,不,煉丹房小聲嘀咕:“你聽,打情罵俏呢!雖然不知道隊長有沒有這個權力,不過即便沒有,我也能幫她們申請一下綁定關系。”
“等等!”陳媛急忙收回自己的傀線,讓那只兔子跑走,她表情怪異,想糾正,但又不知該怎么講,“你確定她們是在……打情罵俏嗎?”
“怎么不是!”臣怡站起來叉腰反問陳媛,“正常朋友有這么親密嗎,正常朋友會這么調……好吧,雖然我和哥確實也有點這種調,但我們是在畸形環境下成長的,能理解,但那倆可不是哈!”
“所以,她們絕對不對勁,絕對有感情冒頭了,或許需要我們小小地推動一下下~”臣怡搓搓手,一條紅線出現在她手心,“或者,我給她們綁上紅線,慢慢地就~”
陳媛:“……”
腦袋里的問好要冒出來了!
“我覺得你還是不要這樣做。”陳媛拉住臣怡的手勸她,“萬一只是誤解呢?”
“阿丘!阿丘!阿——丘!”
秦政連打幾個噴嚏,要不是控火已成本能,就這動靜,她能把這房子又給燒了。她眨眨眼,讓自己被打暈的腦袋清醒些,扭頭看向窗外,倆人都站著,似乎爭論了起來。
只是,她們在爭論什么?
為什么她會有預感?
“感冒了?”喬佩佩重新睜開眼,她還在等藥效過去,眼睛斜向下指著地面上擺著的一堆瓷瓶,“這不有你自己研究的藥。”
秦政搖搖頭,提出自己的不解:“你覺得那倆能嘀咕我什么啊?那混話能說到什么程度?怎么能讓我連打這么多次噴嚏?我之前可沒這么預警過。”
混話?
喬佩佩想了想,冷不丁想起之前臣怡說的,她“呃”了一聲:“似乎因為陳媛感情公開,她根本想不到自己身上,敏銳敏錯地方了,覺得咱倆有點不對勁的關系。”
秦政:“???”
“人言否?”秦政一臉疑惑,大大的問號就差出現在她頭頂了,“那你怎么沒反應?”
不信嗎?喬佩佩聳聳肩,無所謂回著,跟她沒啥關系反正:“除了這點,我想不到她還能怎么嘀咕你。至于我,我對情愛沒什么感覺。”單純變態見得有點多,養成逃離本能了。
“那我還不會產生欲望呢!”秦政不信,絕對不信,要不是場合限制,她都要站起來用盡反應來表達自己那有些無語的心情。
不產生欲望,又不代表對情愛沒感覺。
不然,柏拉圖是什么呢。
不過喬佩佩沒說出來,管家嘛,除非完全信任,不然是不可以說明白的,以防越俎代庖,萬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