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軒踏入廚房的瞬間,一股久違的熟悉感涌上心頭。
掐指一算,自己竟已近一月未曾下廚。
凌軒不禁自嘲地笑了笑,這段日子,自己也是闊氣起來了。
隨手扯過一條襻膊,將衣袖挽至肘間。
凌軒開始分揀今日采買的食材,考慮到鐵木爾北境游牧的出身,他特意選了羊肉這類游牧民族常見的食材作為主料。
不一會,食材分揀完畢,灶臺上整齊擺放著備好的材料。
半扇羊肉、鯽魚兩尾、白芷、青花椒、陳年豆瓣、紅油豆瓣、二荊條,還有姜蔥蒜等其他作料。
這間家用廚房比起酒樓后廚狹小許多,僅有兩口灶眼,讓凌軒頗有些不適應(yīng)。
不過到底是能吃上一口熱食了,凌軒便也不再苛求。
他先取來陶盆淘米,隨后將兩口鐵鍋同時架上灶臺燒水。
一口用來蒸飯,一口用來給羊肉焯水。
將羊肉冷水下鍋,加入黃酒和姜片后,凌軒便去洗菜擇菜,等血沫漸漸浮出水面。
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凌軒拿著湯勺折返回來。
掀開鍋蓋,果然羊肉已經(jīng)斷生,凌軒連忙將其撈出,將血水倒掉。
重新起一鍋清水,冷水下入焯好的羊肉,加入姜片和白芷。
水沸后,仍以大火烹制,凌軒全神貫注地守在灶前,一勺一勺地添入冷水。
本該加開水更為妥當(dāng),但灶臺實在周轉(zhuǎn)不開,只能就此湊合緩慢添水,防止溫差劇烈,導(dǎo)致羊肉收緊變老。
就這樣保持著添了許久的水,鍋里的水位一直維持在較高的位置。
直到筷子能輕松插入羊肉,凌軒才將湯盛出,肉撈出,擱在一邊。
刷洗好鐵鍋后,凌軒開始處理鯽魚。
凌軒右手持刀,一刀落下,魚頭應(yīng)聲而落。
隨即順勢反手一刀,魚尾也被一刀斬斷。
他鋒利的刀刃刮過七寸長的中段,瞬間鱗片飛散,骨肉分離。
轉(zhuǎn)眼間,整條鯽魚已被斬成數(shù)段。
效仿此法處理好另外一條鯽魚后,凌軒鍋中放入一勺雪白豬油。
待得鍋中有青煙騰起,凌軒快速將所有魚段下入鍋中快速翻炒。
魚段全部鍍上一層金黃后,凌軒沖入尚還溫?zé)岬难驕?,整個廚房一時間香氣滿溢。
魚有腥味,羊有膻味,兩相結(jié)合,便是借腥去膻出鮮。
至此,凌軒抽出灶中部分柴火,改以文火慢燉。
待魚肉完全化入湯中,凌軒將其起鍋,用紗布濾去魚骨殘渣。
將濾好的魚羊湯重新加熱至滾沸的狀態(tài)后,凌軒開始著手處理羊肉。
此時羊肉已經(jīng)涼透,質(zhì)地緊實,紋理分明,正適分切。
凌軒左手按住已涼透的羊肉,指節(jié)微弓,右手持刀,刀刃切入時恰與羊肉肌理紋路垂直,橫切纖維,才能斷筋。
薄如蟬翼的肉片次第鋪開,案板上漸漸堆起半透明的肉卷,每一片都保持著完整的云紋肌理。
凌軒用刀鏟起所有的羊肉片,重新投入魚羊湯中。
“魚羊鍋,禮成?!?
【煮熟練度+3】
【煮(18/100)】
盛出主菜,凌軒開始著手準(zhǔn)備蘸料。
回到桌案前,搗騰來幾根二荊條。
凌軒將其擲入鐵鍋中干炒,待得二荊條上全部鍍上焦層,凌軒才將其與鍋一起從灶上拿離。
隨后凌軒將干炒過的二荊條與大蒜一起放在砧板上剁碎,菜刀起落間,凌軒不時加入一些青花椒,辛辣的香氣逐漸彌漫開來。
待得所有的配料都已經(jīng)細(xì)碎,凌軒將這些配料倒入熱油中煸炒,加入適量鹽調(diào)味,最后淋入姜汁和黃酒,一碟鮮香麻辣的燒椒蘸醬便完成了。
為了防止在場有人吃不慣辣,凌軒還準(zhǔn)備做一個簡單的紅油蘸醬。
他將新陳兩種豆瓣醬各取一勺,一比一攪合均勻。
新豆瓣色澤鮮亮取其色,陳豆瓣風(fēng)味醇厚取其味。
待得兩種豆瓣攪合勻稱后,凌軒將其一股腦全部倒入鍋中翻炒。
待得鍋中翻炒至紅油滲出,同樣加入姜汁和黃酒。
臨到出鍋時,凌軒想起自己還買了壇米酒,在和攤主一番討價還價中,攤主搭了些醪糟作為添頭。
最近天氣炎熱,醪糟不好保存,凌軒索性將醪糟水全部倒進(jìn)了紅油蘸料里提鮮。
至此整個紅油蘸料就是色澤鮮艷,滋味咸鮮,極其適合不能吃辣的人。
所有的蘸料都已經(jīng)制備齊全,凌軒開始嘗試制作鐵木爾所說的“牙合肴瓦”。
這玩意兒,他從未見過成品,眼下只能憑經(jīng)驗揣摩。
按照鐵木爾所說,這餅色澤金黃,顯然是從油鍋里炸出來的。
凌軒揉了一盆略稀的面糊,這樣炸出來的油餅即便水分蒸發(fā)也會保持柔軟。
確認(rèn)面糊已經(jīng)攪合均勻后,凌軒持盆來到油鍋前,從盆中扯出一塊,抓住一角甩成餅形,最后手一松,餅形面糊便落進(jìn)了油鍋里。
面糊落油后濺起一朵油花,熱油立刻泛起金黃的泡泡,翻滾沸騰起來。
凌軒退后兩步,謹(jǐn)防被熱油波及。
待得鍋中漸漸平息,凌軒湊上前來。
面餅在油中膨脹,散發(fā)出誘人的麥香。
待其色澤金黃,凌軒用長筷將其撈出。
【白案熟練度+1,炸熟練度+1】
【白案(3/100),炸(4/100)】
突如其來的一長串系統(tǒng)提示讓凌軒愣了一下。
他已經(jīng)很久沒關(guān)注過系統(tǒng)了,此刻卻意外發(fā)現(xiàn)了快速提升熟練度的方法。
為了驗證,他又炸了一塊油餅,果然兩項技能的熟練度再次增加。
正當(dāng)凌軒為這個發(fā)現(xiàn)暗自欣喜時,院門突然被撞開。
凌軒還以為是官差搜查,心里驚了一下。
但看清來人后,凌軒松了口氣。
是薛小曼背著她妹妹來了,等等,為什么要背著?
“凌大哥,不好了!”薛小曼帶著哭腔喊道。
什么不好了,自己這不是好得很?
但見薛小曼直直的沖進(jìn)了廚房,她妹妹薛小婉正痛苦地蜷縮在她背上,臉色慘白,額頭上布滿冷汗。
“這,這是?”滾燙的油鍋還在滋滋作響,而眼前的緊急情況顯然更為迫切。
凌軒連忙放下廚具,快步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