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語終究還是擴散得越來越廣。

起初只是竊竊私語，后來便有人刻意在蘇苒經過時提高音量，甚至開始當面嘲諷。

“真沒看出來，沈澤也喜歡這種類型的？”

“一個沒人要的野丫頭，也配？”

“說不定人家有手段呢？”

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根尖銳的針，扎進蘇苒的心里。

她依舊忍耐著，像往常一樣沉默地走過走廊，低頭翻開課本，假裝什么都沒聽見。

但她知道，這些話不會停止。

她習慣了。

只是——沈澤沒有習慣。

?

午休時間，教學樓后的小巷。

“你再說一遍？”

沈澤拎著一個男生的衣領，將他狠狠地抵在墻上，目光冷漠至極。

男生臉色發白，拼命掙扎：“沈、沈澤，我只是開玩笑——”

“開玩笑？”沈澤瞇起眼，唇角浮現一抹冷笑，“拿她的事情開玩笑？”

“我……我……”男生聲音顫抖。

沈澤盯著他，忽然抬手，將他狠狠甩開。

男生跌坐在地，額頭滲出冷汗，不敢再多說一句。

沈澤垂下眼，聲音淡淡的：“別讓我再聽見。”

男生連忙點頭，連滾帶爬地跑開。

沈澤站在原地，微微側頭，目光落在不遠處。

蘇苒站在巷口，手里拎著未喝完的牛奶，臉色有些蒼白。

沈澤看著她，半晌，語氣漫不經心地開口：“你都看見了？”

蘇苒輕輕點頭。

沈澤不以為意地笑了一下：“嚇到你了？”

蘇苒垂下眼，搖了搖頭。

她沒嚇到。

只是有些——說不清的情緒在心底翻涌。

她已經習慣了獨自承受這些流言。可是今天，她親眼看到，有人因為她的事情被沈澤揍了一頓。

她不想連累別人。

蘇苒低聲道：“你……不要管這些。”

沈澤盯著她，忽然笑了一下，笑意卻沒到眼底：“不要管？”

他緩步走近，目光沉靜：“蘇苒，他們在罵你的時候，你忍著。”

“他們在欺負你的時候，你也忍著。”

“那如果哪天，他們不只是用嘴巴欺負你呢？”

蘇苒猛地抬頭。

沈澤語氣淡淡：“你以為所有人都只是說說而已？”

蘇苒的手指收緊，唇色微微發白。

她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

只是，她一直告訴自己，忍一忍就會過去。

可是——真的會過去嗎？

沈澤看著她，忽然輕輕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嗓音低啞：“你怎么這么傻。”

蘇苒怔住。

沈澤的手掌很溫暖，動作輕緩而自然，就像是在安撫一只受驚的小動物。

她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

心跳微微亂了節奏，她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

沈澤看著她，微微挑眉：“怎么，害怕我？”

蘇苒搖頭，低聲道：“只是……不習慣。”

沈澤盯著她，片刻后笑了一下，語氣淡淡：“那就慢慢習慣。”

蘇苒抬頭看他，眼神復雜。

習慣嗎？

可是，她真的可以習慣這樣溫暖的東西嗎？

?

然而，流言并沒有因為沈澤的警告而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直到那一天——

一場精心策劃的惡意，徹底將蘇苒拖進了深淵。

?

某天下午，教學樓的頂樓儲物間。

這里很少有人來，平時只是用來堆放一些廢棄的桌椅。

蘇苒被人推搡著拽進來，手中的書本掉落在地。

“你們——”她掙扎著想要反抗，卻被狠狠推到墻上。

趙珂站在她面前，笑得漫不經心：“蘇苒，最近你是不是太得意了？”

蘇苒看著她，咬緊牙關：“你想干什么？”

趙珂嗤笑：“你說呢？”

她轉頭看向旁邊的女生，輕聲道：“把手機拿出來。”

女生立刻拿出手機，鏡頭對準蘇苒，屏幕上倒映出她微微蒼白的臉。

蘇苒的心猛地一沉。

她知道，這些人想做什么。

她用力掙扎，眼神冰冷：“你們最好不要這么做。”

趙珂卻笑了，眼神透著一絲惡意：“蘇苒，我勸你乖乖配合，不然……”

她慢慢靠近，壓低聲音：“你覺得，你還能再忍多久？”

蘇苒的指尖微微顫抖。

她已經被逼到絕境了。

可她不想妥協。

她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儲物間的門忽然被狠狠踹開——

“砰——！”

門外的光灑進來，沈澤站在那里，眼神冷漠至極。

趙珂臉色一變：“你——”

沈澤懶得和她廢話，直接跨步走進來，一把將趙珂推開，目光掃過她們手里的手機，聲音冷得可怕：“誰允許你們拍她的？”

沒人敢說話。

沈澤冷笑，隨手抓起趙珂的手機，直接摔在地上。

“啪——”

屏幕瞬間碎裂。

趙珂猛地回神，尖叫道：“沈澤，你瘋了？！”

沈澤抬起眼，盯著她，語氣低得像是冰冷的警告：“趙珂——你再動她一下，試試。”

趙珂被他的目光震住，竟然沒敢再說話。

沈澤轉頭看向蘇苒，目光落在她蒼白的臉上，聲音輕了些：“還能走嗎？”

蘇苒點點頭。

沈澤沒有再多說什么，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帶著她走出儲物間。

趙珂看著他們的背影，臉色陰沉得可怕，指甲狠狠掐進掌心。

這一刻，她知道，蘇苒真的有了靠山。

但她不會甘心。

她一定要讓蘇苒，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