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二群臣至行宮勸進,朱由崧以太子及定王、永王不知下落,且瑞王、惠王、桂王均為叔父行,應擇賢迎立。
諸臣再三勸進,朱由崧根據明代宗即位的故事監國。
五月初三庚寅自大明門入大內,至武英殿行監國禮。
五月十五日,朱由崧即皇帝位于南京紫禁城武英殿,以次年為弘光元年。
其國號依舊為“明”,史稱“南明”。
也就在五月初三這一天,吳三桂引清攝政王多爾袞入京城。
在多爾袞進京后,前明朝的文武百官出宮門五里去迎接多爾袞進朝陽門。
多爾袞也在勸說下登上了御輦,接受了文武百官的跪拜。
崇德八年(明崇禎十六年,1643年)農歷八月初九日,清太宗皇太極猝死于盛京清寧宮,他生前未立嗣子。
兩黃旗大臣都希望由皇太極長子豪格繼位,他們認為,豪格軍功多,才能較高,天聰六年已晉升為和碩貝勒,皇太極稱帝之初晉肅親王,掌戶部事,與幾位叔輩平起平坐。
加上正藍旗也在其手中,合三旗的實力遠遠強于其他旗。
多爾袞的文武才能自不必說,身后兩白旗和勇猛善戰的兩個兄弟則是堅強的后盾。
而且,正紅旗、正藍旗和正黃旗中也有部分宗室暗中支持他,就更使他如虎添翼。
還有一個人也不容忽視,他就是鑲藍旗主濟爾哈朗。
雖然他不大可能參與競爭,但他的向背卻對其他各派系有重大影響,無論他傾向哪一方,都會使力量的天平發生傾斜。
睿親王多爾袞在兩黃、兩紅和兩藍六旗不支持的情勢下,多爾袞自立的條件還不成熟。
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多爾袞最后議定由皇太極的第九子、年僅六歲的福臨即帝位。
以鄭親王濟爾哈朗和睿親王多爾袞輔政,改元順治。
就這樣,多爾袞妥善地處理了十分棘手的皇位爭奪問題,自己也向權力的頂峰邁進了一步。
隨著多爾袞的權勢也不斷攀升,濟爾哈朗諭諸大臣,凡事先向睿親王多爾袞上報,書名也以多爾袞為先。
此時清兵主力還在盛京,遷都一事還有爭議。
有人不同意遷都,實際上是反對進入中原大舉用兵,繼續割據遼東。
英王阿濟格對多爾袞說:“初得遼東,不行殺戮,故清人多為遼民所殺。今宜乘此兵威,大肆屠戮,留置諸王以鎮燕都,而大兵則或守沈陽,或退保山海,可無后患。”
多爾袞嚴厲批駁阿濟格說:“先皇帝嘗言,若得北京,當即徙都以圖進取,況令人心未定,不可棄而東還。”
可以說,清朝能夠定都北京,從出主意到最后拍板的,就是多爾袞這個人。
最終順治帝在告上帝文中宣布:接受多爾袞奏請,“遷都定鼎,作京于燕”。
在山海關擊敗李自成后,吳三桂率兵窮追不舍。
追到了北京城下時,多爾袞的命令來了:不得入城,繼續追擊。
吳三桂很想回家看看,擔心他的家人親友安全。
當然,他更惦記被劉宗敏霍霍了的陳圓圓是不是真的成為事實。
李自成往西逃竄,也不知陳圓圓是不是也被拐走。
可惜多爾袞根本不給他機會。
吳三桂也只能罵罵咧咧地率兵西進,追擊李自成。
李自成率軍撤出北京后,沿西南方向撤退,吳三桂的關寧軍則一路追殺。
保定、定州兩戰,大順軍再次戰敗,直到真定之戰后,大順軍才擺脫吳三桂的追兵,從固關穿過太行山退入山西。
六月,李自成留明降將陳永福鎮守太原,然后率領主力撤回了陜西。
進入京城的當天,多爾袞就搬進了余煙未熄的皇宮,清軍接管了北京城。
多爾袞接管明朝的京城,并讓其運轉起來是當務之急。
至于軍隊,則要乘勝追擊大順軍,將其徹底消滅。
角色變了,多爾袞野心勃勃,想要吞并整個大明天下。
當今天下,大明王朝爛透了,剩下的江南根本不是威脅,整個北方大多都在李自成的大順軍掌控之下,將是遼東滿清最大阻礙,必須一鼓作氣連根拔掉。
多爾袞充分利用投降軍隊,讓吳三桂打前鋒,清兵隨后跟進,一路浩浩蕩蕩西進。
想要遷都,需要一個安定的都城,以及河北乃至整個天下。
如果以滿清的十幾萬軍隊武力征服大明,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武力不足以征服對手的時候,就需要用政治手段來補充。
政治手段主要是外交和統戰。
外交,就是聯合他勢力集團,增強自己的實力。
統戰,則是拉攏某個群體,招降納叛,擴大自己的統治基礎。
就滿清而言,外交方面,已經擺平了漠南蒙古和朝鮮,擁有穩定的后方。
清兵突然就接管了京城,總得給天下人一個說法。
你是誰,從哪里來,為什么來這里,來這里干什么?
作為降臣,謀士范文程為多爾袞起草了一份告示——
大清國攝政王令旨:南朝(大明)官紳軍民人等認真聽好,之前,咱大清想和大明和睦相處,但是呢,期間鬧了點不愉快的事,這事就不提了。
天下嘛,也不是一個人的天下,有德者居之,軍民嘛,也不是某一個人的軍民,有德者居之。
我們現在進入關內,那也是為了給你們報君父之仇,不消滅完賊寇,我們誓不撤軍。
大軍所到之處,如果剃發歸順,功名富貴大大滴有,銀子大大滴油。
如果抗拒不遵,全部死啦死啦干活。
有志之士,現在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時機,趕緊投效,大清絕不失信!
一紙告示,當然不足以穩定北京的人心,于是多爾袞又下令清軍“解網弛禁”(解除戒嚴)。
很快,北京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
大明皇帝沒了,大順皇帝登基屁股都沒有坐熱乎就滾蛋了,這天下又換了主人,一個多月以來京城百姓活的一驚一乍的,反反復復也就麻了,愛誰誰,與我小百姓沒有多大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