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課的下課鈴剛響，陳小滿就看見蘇遠像往常一樣，懶洋洋地趴在了課桌上。他的后腦勺對著她，校服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頸。

陳小滿攥緊了手中的筆記本，指尖微微發白。這已經是這周第三次了，每次數學課下課，蘇遠都會趴在桌上裝睡，等她去問他問題。而每次她轉身要走的時候，他就會突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那種觸感仿佛還停留在皮膚上，讓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又在裝睡。“陳小滿小聲嘀咕，卻還是抱著筆記本走了過去。

她站在蘇遠桌前，用筆輕輕戳了戳他的肩膀：“喂，這道題......“

話還沒說完，蘇遠就抬起頭，眼睛里帶著狡黠的笑意：“哪道題？“

陳小滿把筆記本往他桌上一放，指著自己圈出來的部分：“這里，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的推導過程。“

蘇遠坐直身子，修長的手指在草稿紙上劃出流暢的線條：“你看，這里應該先設參數θ......“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帶著一絲慵懶。陳小滿卻發現自己完全無法集中注意力，目光總是不自覺地飄向他滾動的喉結。

“聽懂了嗎？“蘇遠突然轉頭，兩人的鼻尖幾乎相碰。

陳小滿猛地往后一仰，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響。她慌忙站起來：“懂了懂了，我先走了。“

轉身的瞬間，手腕突然被握住。蘇遠的掌心溫暖干燥，指腹有薄繭，輕輕包裹著她的手腕。

“等一下。“他的聲音里帶著笑意，“這里還有更簡便的方法。“

陳小滿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大得幾乎要震破耳膜，她用力抽回手：“不用了，我......“

“蘇遠！“一個尖銳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陳小滿回頭，看見前排的女生林悅站了起來。她今天特意扎了個精致的蝴蝶結，裙擺隨著動作輕輕擺動。

“你明明會做這道題，為什么非要裝睡等她來問？“林悅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醋意，“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幼稚？“

教室里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三人身上。陳小滿感覺臉頰燒得厲害，她抱著筆記本就要往外走，卻被蘇遠再次拉住了手腕。

“林悅，“蘇遠的聲音冷了下來，“這是我的事。“

“你！“林悅氣得跺了跺腳，狠狠地白了陳小滿一眼，“裝什么清高，不就是會打籃球嗎？“

陳小滿甩開蘇遠的手，轉身就走。她的腳步越來越快，最后幾乎是小跑著沖出了教室。走廊上的風帶著涼意，吹散了臉上的熱度，卻吹不散心里的煩躁。

她跑到天臺，用力推開鐵門。陽光刺得她睜不開眼，她靠在圍欄上，大口喘著氣。

“生氣了？“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陳小滿回頭，看見蘇遠倚在門框上，手里拿著她的筆記本。陽光從他身后灑進來，給他整個人鍍上一層金邊。

“你來干什么？“陳小滿別過臉，“不去陪你的林悅？“

蘇遠輕笑一聲，走到她身邊：“我和她沒關系。“

“關我什么事。“陳小滿嘟囔著，卻感覺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蘇遠把筆記本遞給她：“這道題，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確實太麻煩了。“他抽出一支筆，在紙上快速寫下幾行公式，“用泰勒展開會更簡單。“

陳小滿低頭看著他的字跡，清秀有力，像他這個人一樣。她的目光不自覺地飄向他的側臉，陽光在他睫毛上跳躍，像是撒了一把碎鉆。

“聽懂了嗎？“蘇遠突然轉頭，兩人的鼻尖幾乎相碰。

陳小滿慌忙后退一步，卻撞上了圍欄。蘇遠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掌心滾燙的溫度透過校服傳來。

“小心。“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帶著一絲笑意。

陳小滿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大得幾乎要震破耳膜，她用力推開蘇遠：“我、我先走了。“

轉身的瞬間，手腕再次被握住。這一次，蘇遠沒有立即松開。

“陳小滿，“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緊張，“我......“

“蘇遠！“林悅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班主任找你！“

蘇遠的手松開了，陳小滿趁機跑開。她的腳步越來越快，最后幾乎是小跑著沖下了樓梯。心跳聲在耳邊轟鳴，像是要沖破胸腔。

回到教室，陳小滿發現自己的座位上放著一瓶冰鎮可樂。瓶身上還凝結著水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給你的。“蘇晴湊過來，朝她眨眨眼，“我哥特意去買的。“

陳小滿摸著冰涼的瓶身，突然覺得今天的陽光格外刺眼。她抬頭看向蘇遠的座位，卻發現他正在和林悅說話。林悅笑得花枝亂顫，時不時用手撩一下頭發。

陳小滿攥緊了可樂瓶，指尖微微發白。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因為一個笑容就亂了方寸。

放學后，陳小滿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陽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她摸著腕上的骷髏頭手鏈，突然想起蘇遠拉住她手腕時的觸感。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蘇遠發來的消息：“明天繼續？“

陳小滿盯著屏幕看了很久，最后回了個“嗯“。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明明知道這是個陷阱，卻還是忍不住往里跳。

窗外的月光溫柔地灑進來，陳小滿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摸出手機，點開和蘇遠的聊天窗口。最后一條消息還停留在他發來的“明天繼續“。

她猶豫了一下，發了個貓咪打滾的表情包，立刻把手機塞到枕頭底下。心跳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她數著秒等待回復。

手機震動了一下。

“早點睡，明天見。“

短短五個字，卻讓陳小滿把臉埋進枕頭里，無聲地尖叫起來。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因為一條消息就開心得像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