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圖書館里，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木質地板上，空氣中漂浮著細小的塵埃。陳小滿抱著一摞參考書，躡手躡腳地穿過一排排書架。她今天特意穿了件白色連衣裙，裙擺隨著步伐輕輕擺動，像一朵搖曳的蒲公英。

“這邊。“蘇遠的聲音從角落傳來。

陳小滿循聲望去，看見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攤著幾本厚重的競賽題集。陽光在他側臉上鍍了層金邊，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她突然覺得喉嚨發緊，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裙擺。

“發什么呆？“蘇遠抬起頭，目光落在她泛紅的耳尖上。

“誰、誰發呆了！“陳小滿把書重重放在桌上，拉開椅子坐下，“我是怕打擾別人。“

蘇遠輕笑一聲，修長的手指翻開一本數學題集：“先從函數開始吧。“他抽出一張草稿紙，在上面畫了個坐標系，“你上次考試就是在這里丟分的。“

陳小滿湊過去看，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手臂。蘇遠身上有淡淡的薄荷味，混合著圖書館里陳舊的油墨香，讓她心跳漏了一拍。

“這里應該用導數求極值......“蘇遠的聲音低沉悅耳，筆尖在紙上劃出流暢的線條。陳小滿卻發現自己完全無法集中注意力，目光總是不自覺地飄向他滾動的喉結。

“聽懂了嗎？“蘇遠突然轉頭，兩人的鼻尖幾乎相碰。

陳小滿猛地往后一仰，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響。周圍幾個學生不滿地看過來，她慌忙低下頭，感覺臉頰燒得厲害：“聽、聽懂了。“

“那這道題你來做。“蘇遠把筆遞給她，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手背。

陳小滿接過筆，指尖微微發抖。她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在草稿紙上演算起來。蘇遠的氣息若有若無地縈繞在鼻尖，讓她覺得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錯了。“蘇遠突然握住她的手，“這里應該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

他的手掌溫暖干燥，指腹有薄繭，輕輕包裹著她的手背。陳小滿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大得幾乎要震破耳膜，筆尖在紙上劃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線。

“專心點。“蘇遠松開手，聲音里帶著笑意。

陳小滿咬著下唇，突然站起來：“我去買飲料！“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直到跑出圖書館才敢大口喘氣。自動販賣機前，她盯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臉頰緋紅，眼睛亮得嚇人，完全不像平時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陳小滿。

“真是沒出息。“她小聲嘀咕，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

買完飲料回來，陳小滿發現蘇遠身邊多了個人。是個扎著丸子頭的女生，正俯身看著他的草稿紙，長發幾乎要垂到他肩上。

“這道題我也不會，能教教我嗎？“女生的聲音甜得發膩。

陳小滿站在原地，突然覺得手里的冰可樂燙得嚇人。她看著蘇遠禮貌地往旁邊挪了挪，給女生讓出位置，心里涌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小滿？“蘇遠抬頭看見她，“怎么站在那兒？“

陳小滿扯出一個笑容：“突然想起還有事，先走了。“她把可樂放在桌上，“謝謝你的輔導。“

不等蘇遠回答，她就轉身跑出了圖書館。秋日的風帶著涼意，吹散了臉上的熱度。陳小滿漫無目的地在校園里走著，指尖還殘留著蘇遠掌心的溫度。

“陳小滿！“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她回頭看見蘇晴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你怎么在這兒？我哥說你在圖書館......“

“不想學了。“陳小滿打斷她，“陪我去打籃球吧。“

籃球場上，陳小滿運球的動作比平時都要兇狠。汗水順著下巴滴落，她一次次起跳投籃，仿佛要把心里那股莫名的煩躁都發泄出來。

“喂，你沒事吧？“蘇晴抱著籃球站在場邊，“我哥惹你生氣了？“

“誰管他！“陳小滿一個三分球砸在籃板上，“我就是......“她突然停下動作，喘著氣說，“就是覺得有點煩。“

蘇晴歪著頭看她：“因為那個女生？“

陳小滿沒說話，把籃球重重拍在地上。蘇晴走過來摟住她的肩膀：“我哥那個人啊，對誰都客客氣氣的。但是......“她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我可從沒見過他主動教誰做題。“

陳小滿的心跳突然加快：“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啊。“蘇晴眨眨眼，“他連我都不教，說什么'自己動腦子'。結果今天特意約你來圖書館......“

陳小滿感覺臉頰又開始發燙：“你別瞎說！“

“我可什么都沒說。“蘇晴笑嘻嘻地躲開她揮來的拳頭，“不過小滿，你臉紅了哦。“

“蘇晴！“陳小滿追著她滿場跑，笑聲在空曠的球場上回蕩。夕陽把她們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織在一起，像一幅青春的剪影。

那天晚上，陳小滿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摸出手機，點開和蘇遠的聊天窗口。最后一條消息還停留在昨天，他發來的圖書館定位。

“今天謝謝你。“她猶豫著打字，又刪掉。

“那道題我弄明白了。“再刪掉。

最后她發了個貓咪打滾的表情包，立刻把手機塞到枕頭底下。心跳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她數著秒等待回復。

手機震動了一下。

“早點睡，明天繼續。“

短短六個字，卻讓陳小滿把臉埋進枕頭里，無聲地尖叫起來。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因為一條消息就開心得像個傻子。

窗外的月光溫柔地灑進來，陳小滿摸著腕上的骷髏頭手鏈，突然想起蘇遠彈她手鏈時的表情。那個總是云淡風輕的少年，也會有緊張的時候嗎？她不知道答案。

第二天早上，陳小滿頂著兩個黑眼圈走進教室。她昨晚翻來覆去睡不著，滿腦子都是蘇遠發來的那句“明天繼續“。結果今天一到教室，就看見蘇遠已經坐在座位上，正低頭翻看一本數學競賽題集。

陽光從窗外斜斜地灑進來，勾勒出他清瘦的輪廓。陳小滿的心跳突然加快，她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故意把書包重重地放在桌上。

蘇遠抬起頭，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秒：“早。“

“早。“陳小滿故作冷淡地應了一聲，卻在低頭翻書時忍不住偷瞄他的側臉。

上課鈴響了，班主任踩著高跟鞋走進教室。陳小滿突然靈機一動，趁著大家起立的瞬間，悄悄把蘇遠的椅子往后挪了半米。

“起立！“班主任的聲音響起。

全班同學齊刷刷站起來，只有蘇遠“咚“的一聲摔了個仰八叉。教室里爆發出一陣哄笑，陳小滿捂著嘴，肩膀一抖一抖的。

蘇遠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陳小滿以為他會生氣，卻看見他轉過頭，朝自己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那笑容里沒有一絲惱怒，反而帶著幾分寵溺，像是看穿了她的小把戲。

陳小滿愣住了。陽光從窗外斜斜地照進來，落在蘇遠的睫毛上，在他眼下投下一片細碎的陰影。他的眼睛彎成月牙，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淺淺的酒窩。那一瞬間，陳小滿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仿佛有什么東西輕輕牽動了她的心弦。

“陳小滿！“班主任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上課走什么神？“

陳小滿慌忙站起來，臉頰發燙：“對不起，老師。“

她低著頭坐下，卻感覺蘇遠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溫柔而灼熱，像是要把她的后腦勺燒出個洞來。陳小滿攥緊了手中的筆，指節微微發白。

下課鈴響起，陳小滿幾乎是逃也似的沖出教室。她跑到洗手間，用冷水拍了拍發燙的臉頰。鏡子里的人雙頰緋紅，眼睛亮得嚇人，完全不像平時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陳小滿。

“真是沒出息。“她小聲嘀咕，卻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耳尖。

回到教室時，蘇遠正在和幾個男生討論籃球賽的事。陳小滿故意繞到后門進去，卻聽見蘇遠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下午訓練，來嗎？“

她回頭，看見蘇遠倚在門框上，手里轉著籃球。陽光從他身后灑進來，給他整個人鍍上一層金邊。

“來就來。“陳小滿揚起下巴，“怕你不成？“

蘇遠輕笑一聲，把籃球拋給她：“別又摔了。“

陳小滿接住籃球，指尖還殘留著他掌心的溫度。她看著蘇遠轉身離開的背影，突然覺得今天的陽光格外刺眼。

下午的訓練場上，陳小滿格外賣力。她一次次起跳投籃，仿佛要把心里那股莫名的煩躁都發泄出來。汗水順著下巴滴落，她抬手擦了擦，卻看見蘇遠站在場邊，手里拿著瓶礦泉水。

“喝點水。“他把水遞過來，目光落在她泛紅的臉頰上。

陳小滿接過水，指尖不經意擦過他的手背。她仰頭灌了一大口，冰涼的水滑過喉嚨，卻澆不滅心里那團火。

“今天狀態不錯。“蘇遠靠在籃球架上，“要不要來場一對一？“

陳小滿把水瓶往地上一放：“來就來，怕你不成？“

兩人在球場上你來我往，陳小滿的運球動作比平時都要兇狠。她一個假動作晃過蘇遠，卻在起跳投籃時被他從身后蓋帽。籃球脫手的瞬間，她重心不穩，向后倒去。

蘇遠眼疾手快地接住她，兩人一起摔在地上。陳小滿趴在蘇遠胸口，能聽見他有力的心跳聲。他的手臂環著她的腰，掌心滾燙的溫度透過單薄的球衣傳來。

“沒事吧？“蘇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運動后的沙啞。

陳小滿慌忙爬起來，臉頰燒得厲害：“沒、沒事。“她低頭整理球衣，卻聽見蘇遠輕笑一聲。

“你臉紅了。“

“才沒有！“陳小滿瞪他一眼，卻在對上他含笑的眸子時慌忙移開視線。

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織在一起。陳小滿摸著發燙的臉頰，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栽了。那個總是云淡風輕的少年，不知何時已經悄悄走進了她的心里。

回家的路上，陳小滿摸出手機，點開和蘇遠的聊天窗口。最后一條消息還停留在昨晚，他發來的“早點睡，明天繼續“。

她猶豫了一下，發了個貓咪打滾的表情包，立刻把手機塞進口袋。心跳聲在寂靜的街道上格外清晰，她數著秒等待回復。

手機震動了一下。

“今天很開心。“

短短五個字，卻讓陳小滿把臉埋進圍巾里，無聲地尖叫起來。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因為一條消息就開心得像個傻子。

窗外的月光溫柔地灑進來，陳小滿摸著腕上的骷髏頭手鏈，突然想起蘇遠彈她手鏈時的表情。那個總是云淡風輕的少年，也會有緊張的時候嗎？

她不知道答案，但知道自己今晚注定要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