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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17.絕不折節

本就是突襲,匈奴沒有一點準備,被打的潰不成軍。

盡管大軍趕來,仍然挽救不了潰敗之勢。

今夜雖沒有攻下一座城,但所有人都清楚,勝利屬于他們后夏,軍心大漲。

短暫歇息過后,次日一早,將士們還沒恢復過來,又被陳行遠指揮著準備進攻。

三日連贏五場戰役,拿下三座城池,匈奴大敗。

陳行遠站在城墻上,冷眼看著。

盡管勝利顯著,陳文瀚也有些不同意了:“歇兩日吧,大家都累了,仗也不能這么打。”

陳行遠像是沒聽見,繼續看著城防。

城墻下,灰頭土臉的士兵們正啃著饅頭,他們的戰甲破損,有的少只胳膊,有的缺個眼睛,傷痕累累地靠著城墻,短暫地歇息一下,怕不久又有仗要打,不能馬上趕到。

“圣旨到!”一人快馬加鞭,手舉圣旨高喊。

稀稀拉拉跪了一地。

陳行遠沉思片刻,單膝跪地:“臣,接旨。”

那人念完了所有。

果不其然,要她馬上班師回朝。

陳文瀚隱約覺得不妙,與她對視一眼,雙方達成共識。

陳行遠剛起身,那人便彎腰將圣旨遞上,卻突然被人從后頸劈暈。

他癱軟倒地,身后站著陳文瀚。

陳文瀚眨了眨眼睛:“怎么說?”

陳行遠敷衍道:“厲害,快拖下去。”

陳文瀚佯裝傷心:“不是吧,你也太敷衍了,我可是為了你得罪了八弟,你就這么一句啊。”

沒她坐鎮,陳景明在朝中,想必也兩邊為難,被太后帶著跑。

等接到蘭因,就得盡快趕回去了。

陳行遠喟嘆:“謝謝你,真心的。”

陳文瀚見她正色,自己不禁也整了整衣領:“三弟,你怎么突然說這個?你不會以后都不打算見我了吧?”

陳行遠皺著眉,又踢了他一腳。

這一腳踢的實誠,陳文瀚覺得自己小腿可能要青了,齜牙咧嘴地捂腳跳,語氣掩不住開心:“這才對嘛,踢我踢的那么狠,等我回京城了,一定要坑窮你,我這么多兵等著吃飯呢。”

陳行遠揮了揮拳頭,幽幽道:“看見沒有?一拳能打死你。”

這人真的欠,就不能跟他好好說話!

給他兩拳就老實了。

匈奴突然派來一個使臣,騎著馬拿著信封送來,被巡邏的士兵押上來。

他嘰里咕嚕不知道說些什么,然后揮了揮信。

陳文瀚打開信件一看,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體寫了一整張,大意是求和。

兩個人跟匈奴作戰這么久,他們的話也大概能聽出來意思。

陳行遠冷聲:“叫你們單于來,不是在附近嗎?”

那人滿臉疑惑,又嘰里呱啦說了一句什么。

他聽不懂。

陳行遠怒道:“這蠢貨聽不懂啊,怎么派一個傻的來?!”

陳文瀚哈哈笑道:“別著急嘛,你又不是不會說,好了好了,我來,我來。”

陳行遠嘟囔:“我說的不太正宗,我才不說。”難聽的語言也會影響她風度。

陳文瀚跟他說著什么,眉宇間殺戮氣息隱約,那使臣本就膽戰心驚,對上他,更是心如擂鼓。

陳文瀚回頭笑著搭上她的肩:“好了好了,你看這么簡單,不要著急了,王妃一定沒事的。”

陳行遠輕輕“嗯”了一聲。

那單于老頭果然來了,來到約定地點,三人坐在桌旁,陳行遠抬了抬下巴,示意有話快講。

單于微微一笑,談判道:“攝政王,將軍,我也不多說廢話,這次來,是來求和的,再打下去,對雙方都沒什么好處。”

陳行遠氣極反笑,還沒出聲,聽見陳文瀚呵道:“呵呵,我們僅用三日就贏下你們三座城池,還要什么好處?是你來求和的,不是本將要求和,一點誠意都沒有,這談判也別進行了,再打幾天吧!”

單于眼見沒糊弄住,又賠笑道:“好好好,不說這種話,我來求和,你們需要什么,我看看能給的起嗎?”

陳文瀚獅子大開口:“本將要你們十五座城池!”

瘋了哇!

單于面色也不大好看了:“將軍,我是有誠意的。”

陳文瀚往后一靠:“本將也是有誠意的,概不還價。”

單于思索一刻,看了看陳行遠,笑道:“要不這樣,我們派使臣,去后夏京城,與天子談判。”

時間線拉長,十五座城池說不定也會減半,就看陳行遠等不等的了了!

如果等不了,那還不是他說了算?

陳行遠嗤笑:“你算什么東西,也想見天子?就憑你派來的那個蠢貨?”

陳文瀚擺擺手,示意她不要生氣,又把雙臂撐在桌面上,悠哉悠哉:“唉,可是你們哪有跟我們天子談判的條件啊,你信不信,使臣還沒進城門,我們就打過去了?”

他悠閑的表情與說出口的話顯得并不相配,好像小孩子玩過家家一樣,出兵說的輕描淡寫。

單于面色難看,想了很久。

陳行遠一刀劈在桌面上,劈出深深的刀痕,她威脅道:“放了蘭因公主和慕容璋。”

單于嚇了一跳,忽的好像想通了什么,友善道:“可以。”

陳行遠見他如此聽話,正準備拔出刀來,又聽他猶豫:“不過嘛……”

陳文瀚瞇了瞇眼睛:“不過?”

單于眼見刀光閃過,連忙道:“等等,聽我說完,聽我說完,可以是可以放,不過蘭因公主畢竟是我們匈奴的太子妃,這,于情于理,都不應該送回去吧。”

陳文瀚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也不問陳行遠為什么一并要她,只道:“別說廢話,你就說能不能給吧。”

說著,扭頭又看向陳行遠一眼。

單于有些渾濁的老眼轉了一圈,為難道:“這個事,你就是殺了我,他也不能這么辦吶,讓各國百姓怎么想我,我也還要在這個位置上繼續坐下去的呀。”

看陳行遠冰著臉,欲拔刀斬了他,陳文瀚連忙按下她的手,給她使眼色。

別生氣別生氣,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嘛,看哥的。

陳文瀚眉間殺戮之氣漸顯,他沉聲道:“你也看見了,不答應的話,這把刀,可就不是落在桌子上了。”

單于微驚:“你們要干什么?這傳出去,是要落人詬病的!”

陳文瀚和藹的笑笑:“你這老頭,成語用那么溜,我們也不干什么,談判嘛,我們已經退了一步了,可你一個戰敗國還不退,這不合適吧?或者,我們還是要回十五座城池?”

單于更抓頭發了:“要不我們下次再談?”

陳行遠早就沒了耐心:“愿你下輩子還有下一次。”

大刀抵上了他的脖頸。

陳文瀚充當和事佬:“稍等稍等,我們再給他一次機會嘛,什么詬病不詬病的,只要把你們全殺了,誰知道我們曾經談判過,是不是?”

單于面色煞白,咬牙道:“好!我答應你們!不過就算快馬傳信,也需要時日,如果到時候,有一人出什么意外,我可不負責。”

陳文瀚嘆氣道:“你這臭老頭,倒是把你自己摘的干凈。”

陳行遠等不及:“本王要去。”

單于大驚:“不行,你率領鐵騎,不得把我圖門王城踏破了?”

說的也是,陳文瀚思忖,又突然把此事拋開。

但是關他什么事呢?又不是他們的王城。

見兩人都事不關己的模樣,單于終于道:“好好好,我想個辦法。”

他思索許久,才想了個對自己無害的辦法:“這樣,我快馬傳信,先一步去王城,將他們放了,攝政王的話,你不能帶人,你只能一個人去,要不我城門還要不要了?”

陳行遠果斷道:“可以。”

陳文瀚目瞪口呆,拍了一下她的頭:“可以什么可以!你去找死嗎?你一個人去,你想過后果沒有?”

陳行遠偏頭看他:“我不會死,哥,你信我。”

一聲哥叫的陳文瀚一點脾氣沒有,他揪著頭發,愁了半晌,才無奈嘆氣:“好吧,好吧,我真是服了你了。”

他喚來士兵,將單于關起來,單于大驚失色:“你干什么?我不是已經答應了嗎?”

陳文瀚滿眼不耐煩:“閉嘴,你是答應了,可我不能眼看我弟弟去送死,等她出來的時候,本將自然會放了你,現在,派人去傳信吧。”

陳行遠稍顯狹長的眼眸都柔和了兩分,她輕聲道:“我過些天就回來。”

單于走了,陳文瀚也不用裝腔作勢了,他癱回椅子上,滿面愁容:“你要是死了,八弟怎么辦?你的王府怎么辦?我可整不了京城那堆破事。”

陳行遠看向帳外,屋外風卷起黃沙,落了人們一身的土。

“不會的,你不是還囚禁了他么?我一死,你把他殺了,也不虧。”

陳文瀚大怒:“不虧什么不虧?用那個臭老頭換你,我虧死了!”

焦躁地來回踱了幾圈步,又瞪著她:“我跟你說,你要是回不來,我就搶了你的王妃!”

陳行遠眼含笑意:“好。”

陳文瀚看她那樣,也生不起來氣,莫名傷感道:“你總是這樣,總要以身犯險,五年前你就是這樣,現在你還是。”

陳行遠笑了笑,仿若當下城中時節,明媚春末:“那時候不也沒死嗎?”

陳文瀚又怒:“你還說!要不是我來的快,你,你……”

他有些說不下去了。

陳行遠反過來安慰他:“那正好說明你厲害啊,打仗比我強,我信任你。”

陳文瀚氣的跳腳,又拿她沒什么辦法:“去去去,你還不如趁早滾蛋,省的整日在我眼前晃,擔心來擔心去,煩人。”

陳行遠還沒說話,他又暗暗傷心:“好幾年你都不來,一來就是打來打去,凈給哥找活干。”

陳行遠沉默了許久,才出聲:“保重。”

她仍穿著最開始那件染血的白衣,三天來連合眼的時間都少,更何況沐浴換衣,她嫌花費的時間太長,延誤戰機,有時間總是要閉上眼睛暫歇一刻的。

她出了帳子,看見白馬正低著頭等她,一個翻身騎上馬,看著虛掩的帳篷,她也嘆氣。

陳文瀚沒有出來。

“駕!”她低聲喝道,來不及歇息了,得快點,快點,再快點。

總覺得再晚一點,會有不好的事情。

陳文瀚眼眶發紅,在帳篷里低聲咒罵:“真討厭,去吧,你就去吧,等弟妹回來我第一個搶了,看你下次還自己去嗎!”

等了好一會,才想起來著急忙慌地跑出帳外,卻只能看到一陣黃土飛揚了。

……

慕容璋不急不躁,只安靜看著攣鞮烈臉色臭臭的進來。

雖說他已經盡量避免碰到人,但不能保證有人去告狀。

“你見到蘭因公主了?”攣鞮烈沉聲問道。

慕容璋知道這一天總會來的,淡淡道:“你來了。”

攣鞮烈冷哼:“要不是我弟告訴我,我還不知道呢,你根本就不是為了緩和兩國關系,你是來找她!”

他總以為這個人是陳行遠送過來安撫他,同蘭因公主似的,緩和兩國關系,但現在看來,并不是。

他根本,就是來替換陳羌歌的!

他不知道攣鞮越是怎么跟陳行遠商量的,反正合約生效,蘭因公主,總會被送回去。

但他,現在是他的了!

至于陳羌歌……

若不是忌憚陳行遠,他還真不能放她回去。

一開始想著弄死了之后,大不了瞞著消息,最后給后夏說病逝,所以他總是把各種各樣的氣都撒在她身上,見陳行遠生氣,戰敗了生氣,連呼延承氣他,他也把氣都發在她身上。

畢竟,一個跟陳行遠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多適合發泄怒火。

但他低估了她,她并非柔弱女子,她同陳行遠一般,能抗大刀,騎大馬,甚至在他手里也能過幾招,只是照陳行遠來說,還是差點。

所以一開始的陳羌歌,身上總是跟慕容璋一樣,受著大大小小的傷。

攣鞮烈一揮手,周圍強壯的侍衛圍上來,慕容璋起身,冷淡道:“不用,我自己去。”

出乎意料的,攣鞮烈并沒有把他帶去地牢,而是帶到了一個大房間。

攣鞮烈饒有興趣,看樣子想實施很久了。

他回頭:“不瞞你說,你剛來的時候,我就想試試了,你一身傲骨,不一節一節地折斷,總覺得有些缺陷。”

慕容璋表情仍未改變,依舊那么風輕云淡。

攣鞮烈最不滿他這種表情,就像當年,一個滅了國的太子,也能眼帶嘲諷地讓他滾。

他無時無刻不再提醒自己,當年他強迫不了池玉,如今依舊如同廢物一般沒有長進!

攣鞮烈的眼里冒出熊熊烈火,他用力地扇了他一巴掌,將他的臉扇的偏過去,他怒吼:“你才是那個廢物!你什么都改變不了!陳行遠讓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她把你當做棋子送過來,你不知道吧,她一直在利用你!她自始至終的目的,都不會是你!”

他一口氣說了那么多,好像把壓在心里多年的怨氣都發泄了出來,他呼出一口長氣,好像心里都舒坦了不少。

他緩了緩,繼續道:“這個房間,你進去了,就別想從里面跑出來,不過你要是害怕,現在就可以求饒,跪下求我,我就放過你。”

他惡劣地笑著,等著他的答復。

慕容璋喉頭一動,將嘴里的血腥盡數咽下,他端正了身子,眉目淺淺,低垂眼簾,語氣輕柔卻堅定:“君子,絕不折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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