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回京路上
- 死后第三年,侯府上下追悔莫及
- 千松露
- 2005字
- 2025-04-04 01:00:00
走到馬車附近,只見薛容嶼抿著唇一言不發,蘇令儀問:“怎么了,你臉色這么難看,莫不是馬車壞了?”
薛容嶼看著蘇令儀的眼睛,良久才開口說:“……剛得到的消息,蘇家老夫人,去世了。”
返京的時候蘇令儀堅持坐馬車趕路,執拗的讓薛容嶼甚至想一掌打暈她。
蘇令儀眸子半闔,眼尾是化不開的湮紅,一張小臉此刻慘白一片。薛容嶼都懷疑她還沒到汴京就給自己整死了。
薛容嶼攬過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肩上,蘇令儀難得沒有反抗,整個人猶如被剝離情絲的木偶娃娃。薛容嶼微不可查地蹙眉。
“……范陽距離汴京路途遙遠,消息也……未必準確。”薛容嶼試著安慰她。
蘇令儀輕聲開口,嗓音有些啞澀:“大人不必安慰我,我受得住。”
祖母走了,她的家也沒了。
蘇令儀絞盡腦汁卻在腦海里怎么也尋不到上一世祖母的印象,上一世她太過邊緣化,與祖母根本無甚交集,而且上一世這個時候她身陷囹圄,被囚在西苑與外界隔離……
為什么?
蘇令儀想不通,為什么只要是跟她沾邊兒的人都沒有好下場,都會離她而去?!
春麗是這樣,祖母也是這樣……
蘇令儀闔上雙眼,眼角有一行清淚落下。
“薛容嶼,我沒有家了。”
安靜的空間里,薛容嶼聽她開口。
一股莫名的情緒堵在胸腔里,,抓心撓肝卻又拋不開,很久以后薛容嶼才知道這種情緒叫心疼。
“我給你一個家。”薛容嶼說,像是帶著某種承諾。
從云來寺回汴京的那片竹林里,他第一次見到蘇令儀,再到后來他看穿她拙劣的把戲卻甘愿上鉤,一次次與她在理智的邊緣游走,最后徹底失控。
“蘇令儀,嫁給我。”薛容嶼又重復了一遍。
蘇令儀此刻卻只覺得可笑,她艱難扯了扯嘴角:“大人是在可憐我,還是在施舍我?”
薛容嶼似乎意識到此刻他的話有多不合時宜,多么沒有說服力。
“是因為我喜歡你,心悅你,你覺得我一見鐘情也好,色欲熏心也罷,但我見你的第一眼確實動過娶你的念頭。”
“我這不是可憐你,更不是施舍。”
蘇令儀抬起頭安靜地坐在馬車里,良久才開口道:“知道了。”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天色漸晚,薛容嶼找了家旅館歇腳。
“路途遙遠,夜里趕路不安全。”
好在蘇令儀沒堅持繼續趕路,薛容嶼要了幾間上好的廂房。
商陸帶著一行人在樓下叫了一桌子菜,正準備好好大吃一頓!
凝露有些擔心,把飯菜端進廂房卻見蘇令儀在梳妝。
“小姐……”凝露輕輕喊了一聲。
蘇令儀:“你下去用膳吧,不用管我。”
凝露面露擔心:“可是……”
“沒有可是,人總是要好好活下去的。”蘇令儀像是對著銅鏡里的自己自言自語。
凝露把飯放在桌上就關門出去了。
吵鬧了一段時間,整座旅館終于歸于寂靜。
燭火被吹滅,薛容嶼正準備安歇卻聽見敲門聲。
隨身的佩劍半出鞘,薛容嶼寒聲問:“誰?”
“……是我。”
薛容嶼一聽聲音就忍不住心頭一跳,房門打開,蘇令儀正在門口站著。
“我能進去嗎?”蘇令儀看著薛容嶼開口。
薛容嶼沒說可以,但也沒攔她,他想看看深更半夜,蘇令儀孤身進男子廂房是想做什么?
蘇令儀進來后就把門關上了,屋內的燭火被重新燃上。
就著燭火,薛容嶼看清了蘇令儀此刻的模樣。長發散落在肩,像是剛沐浴出來,臉上似乎擦了脂粉,不似白日那般蒼白,紅唇嬌艷欲滴。
蘇令儀突然抬眸看他,素手撫過薛容嶼胸前的衣襟不斷向后滑去,終于兩只手攀上他的脖子。
薛容嶼剛想開口問問她大晚上到底想搞什么把戲,就被堵住唇瓣,手不自覺地撫上纖細的腰肢。
蘇令儀抬腳吻了上去。
薛容嶼推開她,有些惱火:“蘇令儀你瘋了!”
蘇令儀低垂著眉眼,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良久,薛容嶼才聽她自嘲般的開口:“除了這個,我想不到還有別的能讓你感興趣的東西了?”
薛容嶼一下子哽住,說:“我以為三小姐是來找我交易的。”
蘇令儀卻是像聽到什么好笑的話一樣,兀自笑出聲來。
“交易?”
蘇令儀抬起頭來看著他:“我現在還有什么能拿來與你交易的東西嗎?!”
現如今祖母去世,一旦她回到蘇家就是水深火熱的境地,她需要一個外援,至少能讓蘇霖看到她的價值,讓趙氏不敢對她下手。
而薛容嶼就是她目前所能找到的最好的梯子!
空氣一時間靜默下來,薛容嶼取下衣服披到蘇令儀身上,蘇令儀有些不明所以。
薛容嶼冷笑一聲。
“三小姐不必試探我,此刻我倒是有些好奇三小姐一個剛回京的閨閣千金哪里來的彎彎繞繞能想到這些?”
蘇令儀的下顎被扼住,被迫與人對視,一道低沉難掩憤怒的聲音響起,“誰教你的這些?”
蘇令儀垂下眼簾:“或許是我無師自通。”
黑暗中,蘇令儀忍不住攥了攥手指,手上是因緊張而冒出的汗。
“我會幫你,但不需要你這般作踐你自己。”良久,蘇令儀才聽他開口。
明明達到了目的,蘇令儀臉上卻毫無興奮之色,好像壓在她心里的那座大山依舊沒被搬走。
一夜無夢,第二天繼續趕路。
馬車顛簸了一路到汴京,蘇府門前的白色綢布隨風揚起,甚至有些扎眼。
蘇令儀穩了穩心神,心里最后一絲微弱的火苗此刻被澆滅,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升起。
蘇令儀剛進去就聽見一道爭吵聲。
“我要是你啊,早就沒臉活了!合該一根繩吊死才好!”蘇明月居高臨下地嘲諷。
溫瓊瑛全然不復當時的傲氣,整個人像是霜打了一般,畏畏縮縮地跪在蒲團上。
趙氏呵斥了蘇明月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