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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信條

張晴朗一口氣炸了許久的街,幾乎打擾了半座城的睡眠,直至某處密集的居民區(qū)才停下。他壓低腳步,不發(fā)出一點兒動靜,在僻靜的巷子里兜起圈子。

確定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蹤跡后,他一把扯下頭套,呼出口氣,倚墻而來,詢問趙溪冷:

“都司衙門里藏著什么秘密?”

趙溪冷閃了出來,黃銅色右眸反射著月光:

“講不出來,之前已經(jīng)試過了……不過,對你而言也不算什么謎團(tuán),如果你的京墨女俠那邊進(jìn)展順利的話……”

“就是說,與蕭瓚有關(guān)?”

趙溪冷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

張晴朗見此,心中了然,轉(zhuǎn)而問道:“那讓段獻(xiàn)可代為傳話的原因,殿下可否言明?”

“無非是為你解圍,防止你暴露而已。”趙溪冷聳聳肩:

“你用本音說話,勢必會被段獻(xiàn)可發(fā)現(xiàn)。而若是使用偽音……你又不懂這方面的技巧,不夠自然。他還有那個麟德衛(wèi)千戶勢必能聽得出來,繼而懷疑你為何不用本音!

“至于方才提的雷峰塔約定……之前,我確信你會遇險,因為蕭玿的行為脫離了我的控制。不過,借著你煉化震石時的情況,我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異常狀況】與她無關(guān)……所以,與她合作,也就可行了。

“當(dāng)然,一切取決于你,我不干涉。后天你去或不去雷峰塔,我都沒意見!”

張晴朗看著趙溪冷,想到今日下午時,她說“蕭玿不會對他不利”,又想起“夢境”里蕭玿又是折磨他,又是吻他。極難得的,他感覺到自己的腦子似乎不夠用了。

甩了甩頭,他問道:

“就是說,戲臺上演的戲出了偏差,但演員拿的還是原來的劇本?”

“不錯。”

“但是蝴蝶效應(yīng)……”

趙溪冷蹙起眉,擺了擺手,打斷道:“所以我說隨你便嘛。你當(dāng)我很樂意撮合你和本……”

話說至此,她忽地頓住話語,小女兒般跺跺腳,消失了。

張晴朗更加豬腦過載了,撓了撓頭,想不明白趙溪冷葫蘆里到底賣什么藥,干脆不再去想,朝著北關(guān)鎮(zhèn)方向狂奔而去……

抵達(dá)北關(guān)鎮(zhèn),已至丑時。鎮(zhèn)上依然是燈火輝煌,秦樓楚館里傳來的絲竹聲中,間雜著男人的狂笑與女子的嬌嗔。比之白天,運河碼頭倒是安靜不少,不過也時有有卸貨工人忙碌。此世終究不是前世明朝,內(nèi)戰(zhàn)初歇,商業(yè)交流便已如此繁茂。

見此情形,張晴朗不由搖了搖頭:這等繁華夜市,在整個大離也不多見,恐怕只能在蘇、杭、廣州、臨清等寥寥數(shù)座城池可見!至于應(yīng)天,雖然繁華,但畢竟是首都,是有宵禁的,入夜了便是萬馬齊喑!

因而,雖在此世生活了二十多年,見此夜景,他還是第一次。他難免想起了前世繁華的夜景:高處眺望,整個城市鋪開,無數(shù)燈火照亮一整個世界。

只是,前世終究如同幻夢,那景象也終究模糊不清——二十多年,足夠一個人忘記太多太多!

他嘆了口氣,步履匆匆返回藍(lán)淺雪的小院。

推開房門,見杜京墨披散著頭發(fā),正襟危坐在餐桌前,雙臂疊放在桌上,仿若認(rèn)真聽講的小學(xué)生。她的臉色很難看,一見了他,當(dāng)即便欲開口。

張晴朗趕忙做個暫停手勢,先是脫下了身上的黑袍,換一身士子袍,旋即又看向杜京墨,道:

“你也換套衣服!免得段獻(xiàn)可派人過來探查……”

“我哪來的衣服?”杜京墨瞟一臉莫名其妙道。

張晴朗從櫥里取出件白色士子袍,拋了過去。

杜京墨接過袍子,看了兩眼,又瞟了瞟張晴朗:“你……出去。”

張晴朗笑著搖了搖頭,走出屋子,站在院中。想了想,他一個閃身,去到巷外一家客棧里,叫醒正趴在柜臺打盹的店小二,要了兩壇花雕,二斤牛肉。

再度折返,敲敲門,聽到杜京墨一聲“進(jìn)來吧。”,他這才入了屋內(nèi)。

杜京墨換了身男裝,長發(fā)簡單的束起,顯得嫵媚的臉頰亦帶上幾分英氣,更像江湖傳言中的女俠,而非某人的夫人了。

張晴朗見了,不由浮想聯(lián)翩起來,以至于關(guān)上房門后,仿若被施了定身術(shù)般,動也不動。

“喂,你正經(jīng)點!”

杜京墨見這小自己幾歲的青年雖然頂著張正人君子臉,眼睛卻亮得駭人,不由道:

“還有要事要說與你聽呢!”

“哦哦。”張晴朗甩了甩頭,將牛肉放到桌上,扯了繩結(jié),攤開黃紙:

“可探查出蕭瓚的死因?”

杜京墨一想到這事兒,又拉下了臉:“他看起來是被锏或槍刺死的,但其實不是……他是被毒死的!”

頓了頓,她輕聲道:“厭龍鎖。”

張晴朗本來一邊聽著,一邊拍開酒塞,取了杯子倒酒,聽到此處,手腕一抖,幾滴酒液淌在了桌上。

“厭龍鎖?”

趙溪冷嘆了口氣,插話道:“蕭瓚畢竟是皇帝,又是蕭玿的妹妹。殺他,自然得從天子之禮……”

也就是說,你本來是控住他,隨后將他毒死的。而因為厭龍鎖毒發(fā)后癥狀過于明顯,你的本意——或者,在另一條世界線里,你把他給安葬了……

而在這一個現(xiàn)實中,他卻不知為何,被丟在了布政司門前!這也是那天早上,你聽到江雨聲告知我這一事情時,那么驚訝的原因……

張晴朗心道。

“……喂、喂,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張晴朗回過神來,見杜京墨不知何時已站起身,手指在自己眼前晃著。他笑道:

“前朝也真是荒謬。專門用來殺皇帝、權(quán)臣的毒藥,不該一點特征沒有才最好嗎?怎么搞得這么容易辨認(rèn)!”

杜京墨的嘴角抽了抽,看著張晴朗的眼睛,道:“既然是厭龍鎖,說明皇帝身死背后恐怕有極大的陰謀……你哪怕洗脫嫌疑,也會被幕后黑手當(dāng)作知情人士殺掉!你若是再得罪易教,天下間可就……”

“不是我得罪易教,而是易教得罪我!”

張晴朗端起一只酒杯,塞到杜京墨手中,自己又舉起酒杯,碰了碰杯,一飲而盡:

“至于陰謀也好,幕后黑手也罷……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人在江湖,不拿這個當(dāng)信條,豈不是永遠(yuǎn)畏手畏腳?”

說罷,他猛地將酒杯磕在桌上,

豪邁頓生!

杜京墨眸中閃過異彩,仰頭喝盡了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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