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波泛鐵青之色,張生握染之手汗漬如漿。
俄布墨云摧城,孤舟若敗葉陷渦。忽閏船底
裂響,但見水幕綻胭脂,再醒時已臥淺灘矣。四望則天桃蔽日,粉霧氤氳,甜香沁髓。
福卵石小徑半里,忽現竹樓櫛比。檐角風鈴
叮咚間,驚動曬藥女子。此女素紗裹冰肌,頸懸銀索,墜乃羊脂玉琢陰竅,隨語微顫:
“貴客至矣。“須臾村人畢集,男女皆絕色。
老嫗銀鏈九環,笑紋描金:“公子既入桃源,何妨暫駐?”
夜宴設于花林。琥珀酒盛玉卮,三長老執壺勸飲,紗袖褪處藕臂凝霜。其腕系七枚銀鈴,動瓶香風襲人。“此間女兒喉間墜飾最是是要緊。“二長老春蔥撫頸,仰頸飲時,玉竅竟翕張如活物。張生觀之,耳赤如烙。
酒酣際忽聞仙樂,七姝披綃而來。首女徑投懷中,呵氣若蘭,柔荑撫其喉結:“君可知承歡須以精元為質?“遂引至暖閣。女解羅裳,玉戶瑩然,竟與頸問玉墜同形。交頸之際,銀鈴驟響如蜂鳴,張生但覺髓海翻騰,三魂似被絲線懸提。
如是六晝夜,諸女輪番薦枕。或街其耳珠曼吟,或跨坐扭腰如蛇,更有姊妹同會者。每至極樂,女子喉間銀墜便綻赤光,張生漸覺形骸空乏,然欲念愈熾。
及辭行,長老贈桃花燈。舟過古桃木,窺樹洞積燈數十,絹面凝血痕。三日后漁人見其尸,狀若蟬蛻,口中竟生桃枝。玄真道人劈燈現青煙,厲嘯破空:“此乃桃花瘴所化艷窟,美人實為白骨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