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破曉,熹微的晨光透過雕花窗欞,灑落在江蘺的房間。江蘺一夜未眠,雙眼布滿血絲,卻依舊緊緊盯著桌上那封寫滿晦澀暗語的密信。密信中的符號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她眼前跳動,卻始終無法拼湊出完整的信息。
這時,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喜兒的聲音隨之響起:“夫人,您起身了嗎?”江蘺深吸一口氣,應道:“進來吧。”
喜兒推門而入,看到江蘺憔悴的面容,心疼地說:“夫人,您一夜未睡,可要保重身子啊。”江蘺擺了擺手,問道:“喜兒,可打聽到城中有誰擅長破解密語?”喜兒連忙點頭:“回夫人,我打聽到西街有個叫莫先生的,據說對各種奇書古籍、密文暗語頗有研究,只是……這人性格古怪,輕易不見外人。”
江蘺眼中閃過一絲希望,“不管怎樣,我都要去試試。你去準備一下,我們即刻出發。”
兩人喬裝打扮后,悄悄出了侯府,朝著西街走去。一路上,江蘺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生怕被人跟蹤。很快,她們來到了一處幽靜的小院前,門上掛著一塊木牌,寫著“莫宅”二字。
江蘺深吸一口氣,抬手敲門。許久,門緩緩打開,一個頭發花白、眼神犀利的老者出現在門口,正是莫先生。他上下打量著江蘺和喜兒,冷冷問道:“你們找我何事?”
江蘺恭敬地行了一禮,說道:“莫先生,久仰您的大名。小女子有一封密信,始終無法破解,還望先生相助。”說著,她從懷中掏出密信,遞了過去。
莫先生接過密信,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的目光在密信上快速掃動,眉頭越皺越緊。片刻后,他抬頭看向江蘺,眼神中多了幾分審視:“這密信你從何處得來?這里面的內容,可是關乎性命的大事。”
江蘺猶豫了一下,說道:“先生,此事事關重大,暫時不便透露來源,還請您諒解。若先生能幫忙破解,小女子必有重謝。”
莫先生目光如炬,緊緊盯著江蘺的眼睛,似乎想從她的神情中窺探出更多秘密。良久,他微微嘆了口氣:“罷了,看你這姑娘神色懇切,想必有難言之隱。我且試試。”說罷,側身讓她們進屋,“進來吧,只是這密信中的暗語極為復雜,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江蘺和喜兒走進屋內,只見四周擺滿了書架,上面堆滿了各種書籍和卷軸。莫先生坐在書桌前,鋪開紙張,拿起毛筆,開始仔細研究密信。他時而皺眉沉思,時而在紙上寫寫畫畫,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江蘺見狀,心中有些不忍,輕聲對喜兒說:“喜兒,去給先生倒杯茶來。”喜兒連忙應下,不一會兒便端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輕輕放在莫先生手邊。莫先生頭也不抬,說了聲“多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就在他放下茶杯的瞬間,江蘺注意到他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江蘺愈發緊張,她的目光始終緊緊盯著莫先生手中的筆。突然,莫先生猛地站起身,雙手將密信揉成一團,眼神中滿是驚恐:“不行,這密信我解不了,你們走吧!”江蘺和喜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江蘺連忙上前,說道:“莫先生,您這是為何?剛剛您不是還在破解,怎么突然……”莫先生打斷她,聲音顫抖:“這密信中的秘密一旦泄露,我全家都會有性命之憂,你們快走!”
江蘺心中一驚,意識到事情遠比想象中復雜。她從懷中掏出一張自己繪制的精巧香囊圖樣,遞到莫先生面前:“先生,實不相瞞,我曾聽聞您的孫女喜愛香囊,這是我親手繪制的圖樣,您若幫忙,日后我定當為您孫女親手制作香囊,以表感激。”
莫先生的目光落在香囊圖樣上,神色有所緩和,猶豫片刻后,重新坐回書桌前,緩緩展開密信,再次提筆。江蘺和喜兒屏氣斂息,緊張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終于,莫先生停下手中動作,長舒一口氣,臉色卻異常沉重:“破解了。這密信的內容太過驚人,你們確定要聽?”江蘺堅定地點點頭:“先生,請講,小女子已有心理準備。”
莫先生緩緩開口:“信中提到,江家舊部聯合西域勢力,準備在中秋宴上對皇帝不利。他們從西域運來一批特殊的香料,這些香料會被混入宴會的熏香之中。一旦點燃,便能釋放出無色無味的迷煙,讓在場眾人陷入昏迷。與此同時,江家舊部安插在暗處的刺客會趁機動手,刺殺皇帝,而后扶持他們的傀儡上位。而且,他們似乎還準備了后手,以防計劃敗露。”
江蘺心中大驚,沒想到江家舊部的陰謀如此狠毒且周密。她強壓下內心的震驚,向莫先生深深鞠了一躬:“多謝先生告知,小女子感激不盡。”說罷,她從懷中掏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放在桌上,“這是一點心意,還望先生收下。”
莫先生看了看錢袋,搖了搖頭:“姑娘,這錢我不能收。這等叛國之事,關乎天下蒼生,我若為錢而隱瞞,良心難安。你快去吧,務必阻止他們的陰謀。”
江蘺謝過莫先生,與喜兒匆匆離開莫宅。一路上,江蘺腳步急促,心中盤算著如何將這個消息告訴顧淵,以及該如何應對這場即將到來的危機。回到侯府,江蘺直奔書房,想要將這個消息告訴顧淵。然而,剛到書房門口,就聽到里面傳來顧淵和管家的對話。
“侯爺,柳逸塵那小子今日又在侯府附近徘徊,鬼鬼祟祟的,要不要把他抓起來?”管家說道。
顧淵沉默片刻,說道:“不必,派人盯著就行。他與江蘺來往密切,說不定能從他身上挖出更多線索。”
江蘺心中一緊,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門而入。顧淵看到她,微微皺眉:“你來做什么?”
江蘺深吸一口氣,將密信的內容告訴了顧淵。顧淵聽完,臉色變得十分凝重:“沒想到他們的計劃如此周密。看來,我們必須盡快行動,阻止他們。”
江蘺看著顧淵,說道:“侯爺,柳逸塵雖然與江家舊部有來往,但他也曾多次幫助我,或許他并非我們想象中的那般壞。”
顧淵冷哼一聲:“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的真實目的誰能說得清。不過,既然你這么相信他,不妨把他叫來,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這時,喜兒匆匆跑進來,神色慌張:“夫人,不好了,柳公子被一群黑衣人抓走了,就在侯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