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蘺心亂如麻,側身躲在街邊陰影里,瞧著顧淵帶人匆匆沖進小屋。她心里清楚,此刻貿然現身,局面只會愈發棘手。稍一思索,江蘺壓了壓斗笠,混進匆匆而過的行人里,腳步匆忙卻又竭力保持平穩,朝著侯府趕去。
一回侯府,江蘺徑直走向自己房間,關門落鎖,倚著門緩緩滑落,心臟在胸腔里劇烈跳動。柳逸塵那句“侯爺看似正直,實則背后也有自己的盤算”,像重錘一樣敲在她心上,攪得她思緒混亂。
顧淵這時候出現,到底是巧合,還是早掌握了她的行蹤?
還沒等江蘺理清頭緒,一陣敲門聲驟然響起,喜兒在門外壓低聲音說:“夫人,侯爺回府,正往這邊來呢。”江蘺深吸一口氣,迅速調整好情緒,起身開門。
顧淵大步走進來,目光緊緊鎖住江蘺,神色冷峻,讓人捉摸不透。“你今晚去哪兒了?”他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江蘺迎著他目光,鎮定說道:“侯爺,我心里煩悶,就喬裝去城里逛逛,沒想到碰上詩會,就進去湊個熱鬧。”顧淵微微瞇眼,上下打量江蘺,像是要把她看穿:“只是閑逛?見了我,為何躲?”
江蘺心里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侯爺誤會了,當時場面亂糟糟的,我怕沖撞了您,就想等您走了再出來,真沒有躲著您的意思。”
顧淵冷哼一聲,沒再追問,只留下一句“好自為之”,轉身就走了。
等顧淵走遠,江蘺癱坐在椅子上,手心全是冷汗。
她明白,顧淵不會輕易信她這番說辭,往后行事肯定更難。
可柳逸塵的提醒又讓她不得不防,她得趕緊弄清楚顧淵的真實立場,還有江家舊部下一步到底有啥計劃。
深夜,萬籟俱寂,江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突然,窗外傳來輕微響動,她警覺起身,悄悄靠近窗戶。借著微弱月光,只見一個黑影巧妙避開侯府巡邏侍衛,身法嫻熟地朝她院子這邊過來。江蘺心跳加速,迅速披上外衣,拿起藏在枕下的匕首,屏氣斂息等著。
黑影到了窗前,輕輕撬開窗戶翻進來。就在黑影剛站穩的瞬間,江蘺猛地出手,匕首直刺黑影咽喉。黑影反應極快,側身一閃避開攻擊,同時伸手抓住江蘺手腕,壓低聲音說:“江姑娘,是我,柳逸塵!”江蘺聽了,緊繃的神經稍微放松了些,但還是警惕問道:“柳先生,您大晚上潛入侯府,所為何事?”
柳逸塵松開手,從懷里掏出一封密信遞給江蘺:“江姑娘,這是江家舊部的核心計劃。他們防備特別嚴,我費了好大勁才偷到這封信。
明天,他們有一批神秘貨物會運到城郊倉庫,和中秋宴的陰謀關系重大,您務必小心。”江蘺接過密信正要細問,窗外突然傳來急促腳步聲。柳逸塵臉色一變:“不好,巡邏侍衛被驚動了,我得走了!”說完,他迅速翻窗出去,幾個起落就消失在夜色里。
江蘺心跳如鼓,打開密信,上面全是晦澀難懂的暗語和標記。她知道這是解開謎團的關鍵,可一時半會兒根本看不懂。
這時,房門被敲響,喜兒在門外緊張地說:“夫人,剛才侍衛們發現可疑黑影,侯爺已經下令加強戒備,您沒事吧?”江蘺深吸一口氣,鎮定回道:“我沒事,喜兒,你去休息吧。”
等喜兒走了,江蘺又陷入沉思,自己已經身處風暴中心,江家舊部的陰謀像一張無形大網,把她、顧淵還有整個朝堂都罩了進去。可顧淵的真實立場,到現在還是撲朔迷離。
與此同時,在侯府書房里,顧淵正對著桌上一封匿名信皺眉沉思,信里內容似乎和江蘺、柳逸塵有關。而他身旁,放著一份標注“西域商隊異動”的情報卷宗,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在暗處悄悄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