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仙？”

經(jīng)歷了用一塊三文魚就能釣到野生神仙，隨手撿來的三花是妖怪，以及有可能折壽這三件匪夷所思的事，都能夠最終坦然接受的沈云。

在聽到“成仙”這兩個字的時候，短暫的愣住兩秒。

他回過神后試探著問。

“有機會？”

“有，只不過……”

話鋒一轉(zhuǎn)，男人指了指他。

“成仙并非易事，你需要去做很多。”

“做什么？”

“現(xiàn)在的你還不需要知道。”

這不清不楚的言論，讓沈云因為緊張而劇烈跳動的心臟逐漸平靜下來。

他試著思索眼前男人對自己說這番話的目的，卻無法得到一個準確的結(jié)論。

但無論是想給自己一個動力，讓自己好好替對方做事也好，還是其他原因也好。

有一點沈云覺得沒錯。

對方?jīng)]有騙自己。

他不曾感覺到，對方有任何一絲拿自己取樂的想法。

“那么上仙剛剛說的做一件事就能把她的修為還回去，是需要我做什么？”

“替我取一樣?xùn)|西。”

“好。”

“但是有兩個問題。”

“什么？”

“第一，我不知道東西在哪。

第二，我不知道東西是什么。”

“？”

OK，現(xiàn)在沈云覺得對方是在耍自己了。

但他意外的沒有什么氣悶的感覺，只是覺得有點失望。

成仙大概也是耍自己的吧……

沈云心里浮現(xiàn)這個想法，他重新看向面前的男人，語氣平淡又帶著點頹然。

“上仙，您要是實在不想滿足愿望，就直接讓我折壽吧。”

“你覺得本座是在騙你？”

男人垂眸看著沈云，不復(fù)剛剛的隨和，反而有幾分莊重。

“本座沒有那么閑，只不過讓你去做的這件事涉嫌天機，即便是我，天道也不會允許探查太多其中信息，一切都需要你去尋找，或者，讓它們來尋找你。”

“它們？”

沈云抬頭看了看，平靜的空間中，連天上的云彩都不會移動分毫，更別提其他東西的存在。

但在“它們”兩個字落下之下，他忽然覺得有點瘆得慌。

“有鬼？”

“……”

男人欲言又止，最后輕輕嘆了口氣。

“你為什么會覺得鬼敢在我面前出現(xiàn)？”

沈云想了想男人的神仙身份，默默低下頭。

“現(xiàn)在可以再給你一次回答的機會，去替我做一件事，我答應(yīng)你的愿望，如何？”

“好。”

不再有懷疑什么的想法，沈云重新應(yīng)下。

“后面我會將已知的線索告訴你。”

“好。”

看到對方想打響指送自己走，沈云在離開之前問了最后一個問題。

“上仙，到底怎么稱呼你？”

他其實是想最后確定一下，“成仙”這件事的可行性——通過對方的名字。

男人似乎看出了這個意圖，在送他們離開之前，給出了不讓人失望的回答。

“本座東華。”

“！”

……

“早說你是東華帝君啊，早說了誰還跟你討價還價啊。”

被東華帝君送回家之后，沈云躺在沙發(fā)上開始念叨。

月靈靈保持貓咪模樣坐在一旁，雖然心中依舊因為突然缺失一半修為而略帶傷感，但現(xiàn)在總算有了拿回修為的希望。

而且希望誕生的過程中，人類似乎和聽聞中不太一樣。

她歪著腦袋看沈云，在想是人類和自己知道的有所差別，還是面前的這個男人，和其他人不一樣。

“看我干什么？”

沈云察覺視線問面前的三花，后者移開視線。

“沒什么，那個叫東華的神仙很厲害嗎？”

她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神仙這個說法，但并不真正清楚神仙這個概念，奶奶也沒有教過她有哪些神仙很厲害。

所以即便是一些人間耳熟能詳?shù)拿郑餐耆涣私狻?

“當然厲害了。”

得益于小時候家里供奉的各種神仙畫像，沈云不需要上網(wǎng)去搜，就能說出一些神仙的信息。

“東華帝君，眾男仙之首，掌管天庭一切仙籍調(diào)動。”

“然后呢？”

“這還不夠？”

沈云詫異，他第一次切實體會到，人與貓之間的思維的確有所差異。

因為正常來說，單單一個“眾男仙之首”的名諱，就已經(jīng)足夠讓人敬畏，更別提還有一個“掌管一切仙籍調(diào)動”的權(quán)利。

換句話說，你想成仙得他同意，否則沒門。

“姑且不論東華帝君的職權(quán)能力，他厲不厲害，咱們都見識過了，畢竟……”

畢竟他一個念頭就把你的修為分過來了……

沈云本來想這么說，又怕眼前的三花掉眼淚，只好憋回去。

可惜月靈靈聽懂了，她握了握貓爪，模樣忿忿。

“我知道，不然早就一拳打過去了！”

“？”

沈云忽然想起月靈靈第一次被東華帝君拉進空間時的反應(yīng)。

那時候少女左看看右看看的模樣，他以為是對方在辨別現(xiàn)在的情況。

現(xiàn)在再看，怎么有點像在看誰好欺負？

他幽幽看著月靈靈。

“這就是你當時只朝我撲過來的原因？”

“沒錯！我打不過他！”

“……”

承認的太果斷反倒讓沈云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在三花的言論不止于此。

“但我以后一定會找機會報仇！”

“……你加油。。。”

少女啊，有夢想是好的，但喜歡幻想就不太好了。

能找東華帝君報仇的……你想當玉皇大帝？

沈云沒好意思打擊月靈靈的氣勢，也就沒有把心里的碎碎念說出來。

他側(cè)著頭看眼前口吐人言的貓咪，在一切都逐漸平息之后，另一個早就應(yīng)該升起的念頭，終于緩緩冒頭。

聽一只漂亮的三花說話，真神奇啊……

“別盯著我看！”

月靈靈抬起貓爪，雖然知道眼前的男人可能并非自己想的那種貪婪狡猾的家伙，但她依舊不喜歡被盯著。

沈云識趣的轉(zhuǎn)頭，坐直身體遠離三花。

他發(fā)現(xiàn)月靈靈依舊對自己有很強的戒備心。

或者更直接點，就是討厭人類。

至于剛剛的交談，大概只是因為貓咪要把心里的氣發(fā)泄出來。

養(yǎng)貓養(yǎng)成怕被貓揍的，我應(yīng)該也算是獨一份了……

心里吐槽著自己，沈云開始思索以后的打算。

原本想的找工作，現(xiàn)在再看突然就變得無足輕重了。

或者說，有工作反而還得費勁提辭職，現(xiàn)在這種被辭退但給了一大筆封口費的狀態(tài)正好。

算是因禍得福？

不對，忘記問自己的待遇問題了！

沈云一下子就有種再回去喂石像吃鯡魚罐頭的沖動。

但轉(zhuǎn)念一想，好歹是給神仙干活，總不至于讓自己餓死吧？

他稍微安心了點，繼續(xù)想父母和姐姐那邊。

沈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對他們說比較好。

說遇到了神仙并且要去幫對方做事，他怕父母會覺得自己瘋了——即便小時候家里很多神仙畫像。

而且從目前東華帝君透露的情況來看，成仙的確只是一絲縹緲的希望，連究竟要做什么都不清楚。

萬一說了最后沒成功，總覺得會很尷尬，還不如什么都不說，成功后還能有了大驚喜。

沈云點點頭，正要起身，手機忽然亮起，屏幕里出現(xiàn)一條沒有發(fā)件人，也沒有發(fā)件號碼的信息。

“拿著玉佩，明天去凡司找一位叫齊佳琳的仙使，她身上有我要東西的位置信息。”

他一頓。

凡司？

仙使？

玉佩？

如果說前兩個是名稱概念只需要記住就可以的話，聽起來像通行證的玉佩就顯得格外突兀了，這明顯是實物。

他摸摸身上，什么都沒有。

“我哪來的玉佩？”

“那……那里……”

月靈靈一點點后退，指著沙發(fā)。

她剛剛眼睜睜看著，原本空無一物的沙發(fā)上，突然多出一塊玉佩。

雖然知道這是誰的手筆，但這更讓月靈靈擔心的的耳朵都變成飛機耳。

她悄悄抬頭看一眼，心想。

我剛剛說一定要找機會報仇的話，應(yīng)該……沒有被聽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