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一定要明天再去那個所謂的凡司，但看著憑空出現(xiàn)的玉佩，沈云覺得這其中一定有某種道理。

他用剩下的時間把需要處理的事情都處理了一下——比如三花突然躲進沙發(fā)夾層里藏起來這件事。

“你喜歡這樣休息？”

嘗試半天也沒能把月靈靈從沙發(fā)里叫出來，沈云只好認定這是對方的興趣愛好。

當然，這遭到了反對。

“才不是！”

“那你在干什么？”

怕被雷劈……

月靈靈沒好意思把這四個字說出來，沉默的往沙發(fā)更里處縮了縮。

沈云等了半天也沒聽到三花說話，最后放棄了，只再問了一句。

“中午要吃點什么？”

“不吃。”

他瞅瞅地上的貓糧，覺得可惜。

“有貓糧和貓罐頭，還有三文魚，確定不吃？”

“你信不信我打你！”

“？”

看著突然從沙發(fā)里躥出來的貓頭，沈云大為不解。

好好的怎么要打人？

我明明是一片好心。

難道成精之后就不吃貓糧了？

他思索良久，最后再次出門。

去買個貓窩測試一下吧……

……

奇幻又莫名平靜的一天不知不覺過去。

除去買來的貓窩被不知道什么時候掀翻以外，一切真的莫名平靜。

當遠處的天際線逐漸亮起，一夜沒睡的沈云，把依舊在沙發(fā)夾層里躲著的月靈靈叫了出來。

他一邊將掛在衣架上的黑色羽絨服拿起來穿上，一邊問。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要！我要早點把修為拿回來！”

“好?！?

沈云聽到回答松了口氣，他本身心里也沒底，又緊張又興奮的，睡覺都睡不著，有個人陪著總歸好點。

不過讓他疑惑的是，雖然從聲音就能夠聽出眼前的三花斗志很強。

但如果真的放眼看過去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尾巴是不是搖的太快了點？

這模樣與其說是斗志，不如說是興奮。

“你很期待去凡司？”

月靈靈扭過臉。

“我沒有！”

“……行吧?！?

同樣不平靜的沈云看破不說頗，拿出玉佩仔細端詳。

原本只是光滑圓潤，任何圖案都沒有的玉佩，在天空亮起的那一刻，突然多出龍形紋路。

紋路升起的那一刻，玉佩的使用辦法，也如同本能一般刻印在腦海。

他讓月靈靈離自己近一些，然后咬破手指，將血抹在上面。

血液隨著龍形紋路流動，最后匯聚在眼睛，如同點睛一般，晶瑩的玉色之上，多出一雙鮮紅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云失神間看到龍紋看了他一眼。

等到重新匯聚精神，眼前的一切已然改變。

皺巴巴的沙發(fā)，微微發(fā)黃的墻壁，門口的鞋柜通通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純白的空間，完完全全的白，沒有一絲其他的色彩。

他試著向前走了一步，明明剛剛還身處無際的純白空間，一步過后，卻突然展現(xiàn)出異樣的色彩，與噪音……

“來，瞧一瞧，看一看，封神時不得不說的那些事，昨日剛剛從吞日神君口中套出來的，千萬不要錯過！”

“這里有新鮮出爐的西游趣事，想知道大圣把七仙女定住之后做了什么嗎？我這里有全套資料，感興趣的一定要來看看吧！”

“……財神爺……”

“……月老……”

“……”

聽著周圍吵鬧的聲音，再看著眼前一條寬闊的大道兩旁用衣服鋪在地上搭起的地攤，沈云后退半步，試圖回到剛剛的空間。

但很遺憾，他失敗了。

失敗的后果就是他開始懷疑自己來錯了地方。

“咦？生面孔？來換八卦的？”

終于有人發(fā)現(xiàn)這里多了兩個字，遠遠的抬手打了個招呼。

沈云學著電視劇里的動作拱手行禮。

“這位，呃……上仙，請問這里是凡司嗎？”

“上仙？擦！今天要來的新人不會是你吧？”

一瞬間，沈云注意到原本吵鬧的空間突然安靜下來。

下一秒，剛剛還在眼前的各種地攤突然消失不見，連帶著攤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剩下剛剛說話的人走到眼前，彬彬有禮的自我介紹。

“師弟好，第一次見面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游興群，你稱呼我游師兄就好，我未成仙，所以切莫稱呼上仙，被人聽到不好?！?

“那……游師兄好，我叫沈云。”

沈云再次行了一禮，順便偷偷打量對方。

和他想的不一樣，自稱游興群的師兄渾身上下都是現(xiàn)代人的裝扮，看不出任何古裝的痕跡，特別是上半身的初音未來痛衣，很有幾分……嗯，那啥的意味。

唯一能夠感覺到?jīng)_突的，可能也就是在十二月的大冷天里穿短袖這一點而已。

他穿的是羽絨服……

很合理的，沈云再次懷疑自己來錯了地方。

他再問了一遍。

“請問游師兄，這里是凡司嗎？”

“是啊，不過我們一般不這么喊，我們都叫天庭人間部。”

“人間部……”

好消息，沒有來錯地方。

壞消息，不管是人，還是別名，或者剛剛見到的一幕，都讓人覺得還是來錯地方比較好。

沈云本以為凡司是一個更加高大上的地方……

和他有同感的還有月靈靈，一開始的期待與興奮現(xiàn)在早已不知道丟到了哪里。

她有一搭沒一搭的甩著尾巴，低低嘆息。

“居然是這樣的地方啊……”

游興群聽到聲音尋找了一會，幾秒后才把目光鎖定在地上的三花身上，眉毛一挑。

“這貓會說話？”

沈云幫忙解釋。

“對，她是貓妖。”

游興群仔細打量月靈靈一會，搖搖頭。

“不可能吧，沒有妖氣，而且雖然這里只是負責人間的分部，但總歸是天庭的一部分，妖怪是不可能直接進來的?！?

“這樣？”

沈云看看月靈靈，又看看手中的玉佩，再想想玉佩是誰給的，心中剛剛升起的好奇一下子就沒了。

他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轉(zhuǎn)而問起剛剛的情況。

“游師兄，剛剛那是？”

“哦，那個呀?！?

游興群不在意的擺擺手。

“大家互坑解悶，給自己找點事情做轉(zhuǎn)移注意力而已。”

“坑著解悶？”

“對呀，比如上次有個家伙說得到了有關(guān)吞日神君的重要情報，我興致勃勃的去問，結(jié)果他告訴我情報就是吞日神君其實是條狗。

我踏馬吞日神君是條狗需要他告訴我？還坑了我一把丹藥，真該死啊！”

游興群憤憤不平，沈云嘴角抽搐。

他猛的想起剛剛來到這里時，聽到有人從吞日神君那里打聽出來了封神時期的八卦，猜測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當然，大家有時候也很正經(jīng)?！?

不知道是不是發(fā)覺對剛來的新人說這些不太好，游興群試著找補。

沈云不太信任的詢問。

“什么時候？”

“有新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會裝成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

“……那剛剛？”

“那是我們沒想到你會來的這么早。”

“那師兄你對我說這些是？”

“害，反正被你撞見了，還裝個蛋啊！沒看我衣服都不換了么？”

“……”

我踏馬就不應(yīng)該抱有期待！

把我昨天因為期待沒睡的覺還給我??！

沈云愈發(fā)覺得，這地方越看越像什么違章建筑，早晚要被拆的那種。

他長嘆一聲。

“師兄要不你還是先帶我進去吧，我怕我過會就不想進去了?！?

“哦，也對，師弟這邊來?！?

游興群引著沈云前行，月靈靈跟在后面。

兩個初來乍到的人，在周圍徹底清凈下來之后終于發(fā)現(xiàn)，這地方似乎開始有了一點獨屬于天庭的氣概。

無邊無際的湛藍天空，如同白玉一般，閃著流光的石磚，以及頭頂不時劃過的身影。

這一切的一切，本應(yīng)給人一種瑰麗輝煌的既視感。

但現(xiàn)在，沈云只覺得這里終于不像是詐騙集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