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幸存者
- 皇子,種田,明末工業(yè)指南
- 數(shù)理化生
- 2366字
- 2025-03-12 19:25:36
不過看起來,那些漢子并不是沖他們來的。
朱慈炯不放心,讓人把那幾個漢子叫了過來。
幾個漢子倒是恭順,一喊就乖乖過來了,只是驟然看到這么多官軍,面有忐忑之色。
“你們幾個,急慌慌的要去哪里?”朱慈炯努力擺出威嚴(yán)氣勢。
哪想到,幾個漢子突然就一個個撲通跪下了。
“貴人饒命,我們不是反賊,就去前邊瞧瞧熱鬧。”
朱慈炯臉色微變,問:“前邊有反賊?多少人馬?”
“小的不知道啊,只聽說張莊的張鐵漢要扯旗造反,這會兒正帶人攻打陳員外家呢!我們?nèi)デ魄疲茨懿荒軗泣c東西。”
聞聽此言,朱慈炯立刻對一旁的張世勛道:“快讓士兵著甲,趁對方還不成氣候,盡快撲滅。”
“唯!”
張世勛轉(zhuǎn)身沖部下喊道:“著甲!隨我剿賊。”
趕路狀態(tài)時,士兵都是不著甲的,原因很簡單,這時節(jié)的南方穿著太熱了。
此時的明軍普遍裝備的是棉甲,這玩意外層就是個壓緊實的棉襖,用棉多達(dá)七斤!內(nèi)里又襯以鐵葉。
據(jù)說,這種棉甲見雨不重,鳥銃不能大傷。加之穿著輕便靈活,完美適應(yīng)騎兵作戰(zhàn)。
朱慈炯自己也有一套小號的棉甲,當(dāng)即取出穿上。
讓那幾個漢子帶路,兩百騎兵浩浩蕩蕩的往前奔去。
走了有二里路,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一座高墻大院,大門敞著,烏泱泱一群人正往外搬東西。
很顯然,這陳員外家已經(jīng)被攻破了。
張世勛立刻驅(qū)馬,率領(lǐng)部下沖鋒過去。
二百騎兵沖鋒起來,聲勢已是頗大。那些賊人見狀,立刻四散而逃,卻不愿放下手里的東西。
到了二三十丈處,士兵們開始張弓放箭,當(dāng)場就射倒了二三十人。
“跪下,投降免死!”張世勛吼道。
那些賊人紛紛跪下求饒。
張世勛讓士兵下馬,分出一部歸攏這些投降的,領(lǐng)著剩下的百余號士兵沖進(jìn)了宅院。
幾個正搜刮東西的流民看到官軍,轉(zhuǎn)身就跑,無頭蒼蠅般亂作一團(tuán)。
士兵們沖上前砍翻幾人,接著齊聲高呼:
“跪下,投降免死!”
“投降免死!”
聲音震耳,震懾力拉滿,那些賊人紛紛扔下東西趴伏在地上。
張世勛照例分出一隊士兵看押俘虜,接著帶人繼續(xù)往后院沖。
剛進(jìn)后院,迎面看到一群賊人圍成一圈,正在光天化日之下侵犯女子,全然沒注意到官軍來了。
張世勛一揮手:“殺!”
士兵們持刀沖上前去,迅速將那些賊人砍殺。
就在這時,幾間大屋里又跑出一伙持著各式兵器的家伙,看到官軍,徑直沖殺過來。
張世勛大吼一聲,一馬當(dāng)先的迎上前搏殺。
結(jié)果自然毫無懸念,那伙賊人一個照面就被殺的膽氣全無,僥幸沒死的也都跪地投降。
一刻鐘后,張世勛收拾好了局面。
尸體抬到外面,所有賊人也被驅(qū)趕出來,跪成一片。
“公子,末將幸不辱命。賊人都在這了。”張世勛回來復(fù)命。
朱慈炯看向吳兆元:“吳大人以為,這些賊人該如何處置?!”
吳兆元捋了捋胡須,說:“找出頭領(lǐng),殺掉!作惡的也殺掉。余下的捆起來,送去本地官府發(fā)落。”
朱慈炯點頭:“就照吳大人說的辦!”
“唯!”
夏黛兒突然問了句:“張將軍,這戶人家可有活口?”
張世勛點點頭:“有兩個丫鬟還活著,其他人大概是死光了。”
“可我看這些尸體里都是大人,怎么沒有孩童?”
“咦?你說的是。……公子,要不我再讓人去找找?”
朱慈炯點頭:“去吧。反正我們不急著趕路。”
張世勛領(lǐng)著一隊士兵折返回院子里,約摸一刻鐘后,卻領(lǐng)著一大一小兩個孩童出來了。
“公子,真的有兩個活口,藏在墻壁暗室里了,是這戶人家主人的孩子。”
倆孩童一男一女,男孩看起來十一二歲,女孩看起來七八歲,此刻似乎是嚇呆了,面色驚恐,縮著身子一聲不吭。
領(lǐng)著到了跟前,朱慈炯問:“你們倆叫什么名字?”
那男孩看了朱慈炯一眼,怯生生的道:“我叫陳圖。我妹妹叫陳蓮。……你知道我爹娘在哪嗎?”
一旁的張世勛往陳放尸體的地方指了指:“都在那呢,你們?nèi)フ艺野伞!?
陳圖順著看過去,目光一怔,卻站那沒動彈。
“你爹娘已經(jīng)死了。”朱慈炯說道。
“死了!?”陳圖眨巴眨巴眼睛,呆呆愣愣的牽著妹妹走過去。
很快,他們找到了父母渾身是血的尸體。
陳蓮?fù)鄣囊宦暱蘖似饋恚悎D緊緊抱著妹妹,眼淚跟串線的珠子似的滾落。
朱慈炯走過去,問道:“你們還有親戚嗎?我可以送你們過去。”
陳圖哽咽著搖搖頭。
朱慈炯想了想,“那你愿不愿意跟著我們?我們要去云南。”
陳圖猶豫片刻,點點頭。
傍晚時,興國縣縣令聞訊趕來了,吳兆元出面安排了善后事務(wù)。
第二天,一行人繼續(xù)出發(fā)。
在朱慈炯的要求下,他們的路線稍稍有所偏移,往沿海地區(qū)偏了些。
十天后,他們抵達(dá)了廣東清遠(yuǎn),距離廣州也只有一天路程。
馬車?yán)铮齑染及侵嚧埃恢倍⒅赝镜霓r(nóng)田瞧。從進(jìn)入廣東境內(nèi)他就這樣了,這當(dāng)然是在找紅薯土豆的蹤跡。
“公子?”夏黛兒輕喚他。
“嗯?”朱慈炯扭過臉。
夏黛兒指了指對面有些拘謹(jǐn)?shù)年惣倚置茫骸八麄冇袉栴}請教您呢。”
“哦。”
朱慈炯:“什么問題,說吧!”
陳圖捧著朱慈炯的那本《自然科學(xué)原理》,指著其中一段,說:“這書里說,科學(xué)有幾大特性:可證偽性,可重復(fù)性,客觀性……,其它的我都理解,可這可證偽性,我實在難以認(rèn)同。如果一個理論被證明是錯的,那還有什么意義呢?”
朱慈炯點點頭,說:“你能想到這些,很好。你先復(fù)述一下所謂可證偽性的定義。”
陳圖:“書中說,是指一個科學(xué)的理論必須能在推斷中或道理上被實驗或觀察結(jié)果所否定。”
朱慈炯:“盲人摸象的故事,你可曾聽說過?”
陳圖:“聽說過。”
朱慈炯:“人們認(rèn)識真理的過程,就如同盲人摸象,很多時候一些道理是違背常識的,是難以直接觀察到的。
在真理面前,所有人都是盲人。
不同的盲人摸到大象不同部位有不同的結(jié)論。這些結(jié)論并不正確,但如果按照科學(xué)的研究方法,盲人分別去摸大象不同部位,對大象的認(rèn)知就會越來越全面,越來越接近真實的樣子。
盲人永遠(yuǎn)都沒辦法看到大象的全貌,但他想象中大象的樣子一定是越來越準(zhǔn)確的。
所以,科學(xué)不追求絕對真理,而是在不斷證偽和糾錯的過程中接近真理。
如果不能證偽,盲人只能摸到一部分大象,又怎么不斷糾正想象中大象的模樣呢?
懂了嗎?”
陳圖恍然大悟的點頭:“我懂了。”
朱慈炯高深莫測的笑了笑,扭頭又轉(zhuǎn)向車窗外。
剛掃了眼外面,他突然驚叫:“停車!快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