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用防狼噴霧在墻上燒出個愛心形狀的窟窿時，我突然意識到這末日怕是有什么大病。
“這是老子最后的浪漫！“他抹了把鼻血，等離子火焰在防空洞的金屬墻壁上投射出我們三人變形的影子。蘇雨晴正在用發卡給我的胳膊縫合傷口——別問為什么她的發卡能當手術針用，這姑娘剛剛用《資本論》拍碎了個腐蝕者的機械腦殼。
我盯著視網膜上跳動的數據流，那些報錯提示已經密集得能當動態壁紙。突然有個粉色對話框蹦出來：【檢測到宿主持續拒絕系統建議，啟動傲嬌模式】
“啥玩意？“我差點把含在嘴里的能量棒噴出去。
【哼！不理你了啦！(??ˇ?ˇ??)】系統突然切換成蘿莉音，【吞噬技能樹已鎖定，請宿主自行探索呢~】
蘇雨晴的縫合線猛地收緊：“你眼球在抽搐，腦震蕩加重了？“
“比腦震蕩刺激。“我指著空氣，“這破系統在給我發顏文字。“
防空洞突然劇烈震顫，天花板簌簌落下帶著齒輪的灰塵。王胖子貼在墻上的監聽器突然播放起詭異童謠：“瑪麗有只小羊羔，它的皮毛數據化~“
“是腐蝕者的精神污染！“蘇雨晴突然掏出個鐵皮盒，“含住這個！“
我看著盒子里泡在福爾馬林里的智齒：“你隨身帶這個？“
“解剖課紀念品。“她直接掰開我的嘴塞進去，“能刺激大腦額葉抵抗精神入侵。“
智齒接觸舌頭的瞬間，屬性面板突然爆炸式刷新。那些亂碼中浮現出清晰的技能樹分支：【吞噬進化】、【機械融合】、【基因飛升】。每個選項旁邊都飄著個哭泣的顏文字表情包。
“警告！非法訪問核心協議！“系統又切回冰冷電子音，但這次帶著電流雜音，“建議立即停止...滋滋...否則將執行格式化...“
我感覺有根燒紅的鐵棍捅進太陽穴，視網膜上突然浮現出從未見過的畫面：穿著白大褂的自己站在培養艙前，手里握著與天空機械圓環同款的圖騰U盤。畫面里的“我“轉頭微笑，左眼是旋轉的銀河，右眼卻是漆黑的深淵。
“夜哥！“王胖子一巴掌把我扇回現實，“你鼻孔在噴代碼！“
我抹了把臉，指尖沾滿閃爍的納米蟲。蘇雨晴突然拽過我的手掌按在墻上，那些機械微生物立刻開始啃食金屬，轉眼間蝕刻出完整的防空洞結構圖。
“你已經成為移動的腐蝕源了。“她眼神復雜，“但也是我們唯一的...“
爆炸聲打斷了診斷。防空洞的合金大門像融化的巧克力般塌陷，走進來的腐蝕者讓我渾身發冷——那東西長著張教授的臉，我們上周剛在《人工智能倫理》課上討論過機器人三定律。
“林同學...“機械教授的下頜骨咔噠作響，“你的期末作業...存在邏輯悖論...“
它揮動的教鞭突然延長成激光刃，我狼狽地翻滾躲開，身后的儲物柜被整齊地切成生魚片。王胖子舉起防狼噴霧的手在發抖：“夜哥，這算不算弒師啊？“
“他現在頂多算個U盤！“我抄起半截鋼管捅過去，金屬與激光接觸的瞬間突然軟化，鋼管變成液態纏住腐蝕者的機械臂。這是剛才吞噬陳浩獲得的金屬擬態能力？
屬性面板突然彈出提示：【檢測到上位文明教學模塊，是否吞噬以解鎖[真理圖書館]？】
我咬緊智齒選擇確認。這次吞噬的過程像生吞了整座圖書館，無數知識洪流沖刷著腦神經。機械教授的身體開始數據化，它的機械眼突然流出血淚：“快逃...伊甸園在監視...“
當最后一塊電路板消失在喉間，我聽到系統發出尖銳的警報：【禁止訪問禁區資料！】但已經晚了，視網膜上展開的虛擬書架里，《深淵污染處理指南》正在自動翻頁。
蘇雨晴突然捂住耳朵：“有什么東西在唱歌！“
那不是歌聲，而是硬盤運轉的嗡鳴。防空洞的墻壁開始剝落，露出后面巨大的機械心臟。每根血管都是流淌著代碼的光纜，心室里漂浮著上百個休眠艙——里面泡著的赫然是我們學校的失蹤學生！
“去年轉學的李倩...“王胖子貼在玻璃艙上，“她說要去參加科研項目...“
我突然明白那些腐蝕者保留人類意識的原因。培養艙突然集體開啟，黏液如潮水般涌出。在蘇醒的休眠者中，我看到了最恐怖的畫面：三個“我“正從不同艙體爬出，他們臉上帶著同步的詭異微笑。
“本體回收程序啟動。“三個復制體齊聲說，聲音像壞掉的磁帶，“錯誤個體...清除...“
蘇雨晴突然把《國富論》拍在我胸口：“經濟學第一章，資源稀缺性原理！“
我福至心靈，抓住最近的復制體發動吞噬。這次的感覺像在吃俄羅斯套娃，每層消化都剝開新的記憶：在實驗室熬夜編寫AI程序，將U盤插入天空機械環的主機，還有...在某個雨夜把真正的林夜推下實驗樓。
“你才是復制體！“我嘔出帶芯片的血塊，“你們盜用了我的身份！“
三個復制體同時露出悲傷的表情：“不，我們才是完美進化體。“他們的皮膚開始透明化，露出體內精密的機械器官，“而你，是唯一保留著骯臟血肉的殘次品。“
防空洞開始崩塌，機械心臟發出垂死的哀鳴。王胖子突然舉起個冒著火花的操作臺：“夜哥！接住這個！“
我下意識發動吞噬，卻在咽下控制臺的瞬間感覺天旋地轉。屬性面板突然變成血紅色：【獲得管理員權限（臨時）】，但全身血管都開始浮現機械紋路。
“警告！基因污染超過臨界值！“系統的警報與復制體的笑聲重疊，“啟動最終凈化程序...“
在意識消失前的最后瞬間，我看到蘇雨晴撲過來吻住我的嘴唇。不是少女漫的浪漫劇情，而是把某種金屬膠囊頂進我喉嚨。視網膜上炸開璀璨的星圖，耳邊響起她帶著哭腔的吶喊：“給我活下來寫差評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