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恨吧
- 放肆!你踩到朕的馬甲了!
- 插銷劉
- 4162字
- 2025-04-14 16:37:04
“逃?”
魏蘇意低下眸子,不想去注意面前這個連朝服都沒褪去的人。可是映入她眼簾里的是這桿皎潔如華的銀槍,她似乎是下意識的腳尖輕挑,地上的銀槍騰空而起落入她的手中。不知怎的,她全身的血液像是奔騰了起來。
“給我這桿銀槍是讓我來殺你嗎?”
不遠處一陣陣騷動,像是藏在隱秘角落的老鼠全都靠了過來。
魏蘇意察覺到了一切,可她還是將手中的銀槍對準了蕭昶。她在部隊里也沒耍過槍,若是近身她還有勝的可能。
自從她從軍區醫院被調走,她已經許久沒有活動過筋骨了。
蕭昶眼中一亮,他低吼:“都退下!”
“今日,誰敢靠近這里一步!處死!”
蕭昶眼底的笑意已經快溢出來了。似乎是一瞬間,他抓住了面前的銀槍。可魏蘇意本不想給他這個機會,但是不如順勢而為。因為她看到了男人腰間的匕首。
長槍她不太熟悉,可是近身格斗,她還有點底子。
在蕭昶奪取長槍的瞬間,魏蘇意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腳下用力,順便鉗住了他的右臂,一個用力蕭昶被她放倒在地,他笑著拍拍身上的土站起來。
“為何不用槍?”
魏蘇意將匕首藏在身后,“不想。”
蕭昶拳風呼嘯,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二人身形交錯,動作迅猛如電。他猛然踏步向前,右拳直取對手面門,魏蘇意卻迅速側身,左手如蛇般纏上他的手腕,借力一拉,同時右膝狠狠頂向他的腹部。
蕭昶悶哼一聲,腰腹猛然收縮,硬生生抗下這一擊,隨即左手成爪,扣住對方肩膀,右肘順勢橫掃,直擊對手太陽穴。魏蘇意反應極快,頭一偏,肘風擦過耳際,帶起一陣刺痛。她借勢后撤半步,右腳猛然蹬地,身體如彈簧般彈起,左腿橫掃而出,直逼對手腰側。
兩人你來我往,拳腳交錯,每一次攻擊都帶著凌厲的勁風,仿佛要將空氣撕裂。汗水飛濺,呼吸急促,但眼神卻始終銳利如刀,緊盯著對方的每一個細微動作,尋找著破綻。
幾個回合下來魏蘇意并沒有占上風,反而因為體力不支被他壓在身下,脖頸處冰冷的感覺讓她清醒了過來。
她現在相信那些話本不是胡編亂造的了。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行為是刺殺儲君?”蕭昶將她從地上拉起來,用匕首抵著她的脖頸。
“就這一項罪名就夠你死一百次了。”
這句話幾乎是咬著她的耳朵說的。
魏蘇意將他的手掰開,“這府邸周圍全是你的人,你剛剛說不讓他們靠近,不就是避免這個結果嗎?”
錯了,我是怕那些暗衛殺了你。
“你還真是硬氣的很啊?多少人想要當我的貼身侍女都沒機會,你怎么就說我是在羞辱你?”
蕭昶不能明白,為什么她能有這么大的反應。
魏蘇意眼神想要剜了他。
“你不用這么看著我,我不讓你走,你就走不了。”
這句話蕭昶沒有夸大。
“魏蘇意,過來。”
她在這里沒有任何依靠,現在還被這個瘋子給盯上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魏蘇意被他綁著去了東宮,她沒想到這么一個太子殿下竟然會如此的不在意周圍人的目光,就這么將她綁著進了寢室。
蕭昶將她口中的帕子丟掉,又將麻繩解開。
“把你眼神收一收。”
照她這副模樣,怕是在宮里三天都活不下去。
不僅一點規矩都不懂,還一言不合就要殺了他。魏蘇意將不知量力具象化,他也是看了好一會的笑話。
蕭昶在屏風處說著脫著,身上的衣服被他一件件褪去,露出白花花的胸膛,只是那手臂被匕首劃出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口子,現在還在流著鮮血。
“過來。”蕭昶命令的口吻讓魏蘇意覺得刺耳。
魏蘇意雖然不想過去,可是看到那順著他手臂流下的鮮血一滴滴的綻開在地毯上,她終于向他走了過去。
“幫我上藥。”
見魏蘇意一動不動,蕭昶又道:“這就是你報的恩?”
“……”魏蘇意嘆了一大口氣。
救命恩人啊,這可是救命恩人。
隨著蕭昶的指尖,魏蘇意拿起那瓶金瘡藥三下五除二給他包扎完畢,轉身就離他而去。
她不愿多呆一秒。
蕭昶欣賞的看著手臂,沒想到她包的還挺像模像樣的,比那幾個太醫都要包的細致。
“雖然我不懂這里的規矩,但是這里是你的寢宮,我這么隨便進來恐怕不太好吧?古話說得好,男女授受不親。”
魏蘇意繞過屏風,只見太子宮殿內,金碧輝煌。殿頂高懸的琉璃宮燈,散發著柔和而璀璨的光芒,映照出四壁精美的壁畫,畫中龍鳳呈祥,云紋繚繞。
窗欞上雕刻著精細的花鳥圖案,透過窗欞,可以看到外面的花園,奇花異草,假山流水。
在宮殿的一角,一架古琴靜靜地躺在琴幾上,琴身流暢,琴弦緊繃。
魏蘇意輕輕拂過古琴,下一秒卻被身后突然過來的蕭昶用手按在了琴面上,她抬肘向蕭昶襲去,他躲的倒是快,現在已經在距離她兩米開外的地方了。
“你現在不是我的對手,方方面面你都不是我的對手。”
蕭昶笑意盈盈,他的眼神炙熱像是在看一位故人。不過沒多久,他就回過神來。
“你是沒長大嗎?”
他說的話太奇怪,仿佛他們已經認識很久了,仿佛他說的都是真的。
話音未落,蕭昶神色便冷了下來,“好一個野人。”
“不管你失憶與否,基本的禮儀得有。”
兩句話讓魏蘇意臉漲的通紅。
“一個小小的婢女,卻從來都不叫吾一聲殿下,是我對你太過寬容了嗎?婢女就該做婢女的事,在婢女的位置上好好接受我對你的恩賜。”
她現在于那些人而言不過是一個死人罷了。蕭昶享受著魏蘇意對他的恨意,這雙眼睛生的極美,里面透出的狠毒,厭惡的視線讓他覺得莫名興奮。
蕭昶慢慢靠近她,像是試探般猛的抓住她的手腕。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是手上的力氣不斷的加大。
“放開!”魏蘇意想要掙扎開,可他的力氣實在是大的要命。
“放開!”
“再這么大聲,外面就該聽見了。斯……”
魏蘇意朝著他的肩頭一口咬了下去,直到口腔中充斥著鮮血的腥味,她才松了口。
“我看你才像瘋子,魏蘇意。”
蕭昶也不再忍下去了,單手將魏蘇意攔腰抱起,任憑她在肩頭掙扎就是不松手。魏蘇意只覺得腹部被他勒得緊,整個人快喘不上來氣。何況這個身體還沒恢復好,她現在也不是他的對手。
“蕭昶!你救我就是為了讓我做你的婢女?”
好這樣羞辱她?
“小聲點。”蕭昶將魏蘇意死死按在身下,他整個人跨坐在她的身上。
“蕭!唔!”魏蘇意睜大了眼睛,她被眼前人用嘴封住了后面的話,蕭昶毫不留情的撕咬著她,魏蘇意被這雄厚的氣息包圍,她拼命想要逃脫,閉上的唇瓣下一秒又被他生生掰開。
直到那顆晶瑩的淚珠劃過她的臉頰,蕭昶這才放過了她。
魏蘇意不可思議的紅著眼眶,她將頭歪到一旁。她怎么能哭呢!
第一次感覺到無助是這么的可怕。
魏蘇意哪能這樣讓他離開,當下腳上發力朝著他的下腹就踹了過去。蕭昶反應及時,一把將她的腳踝抓住。可他還是出了一身冷汗,“你想讓我斷子絕孫?”
這劫后余生的感覺可真不好。
“你還不如殺了我。”
若是重生要永遠活的那么屈辱,她何必要這樣再遭一遍罪?
“死對你就這么容易嗎?”
“我大費周章的將你從鬼門關拉回來,你可不能就這么輕易的死掉。至少,在你知道真相之前,不能這么輕易的死去。”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倘若她記起一切的那天,又得知了真相,她會怎樣?想到此處,蕭昶竟對她有些同情。
“什么真相?”魏蘇意從床上爬了起來。她今日總是腦袋昏昏沉沉的,腦海中浮現的都是些模糊不清的影像,這個身體到底忘了些什么。
蕭昶完全無視她的話語,不過片刻就已經穿好了衣衫,“只給你三天時間,學會怎么去服侍別人。”
“學好來拿解藥。”
“什么解藥!”魏蘇意在他身后質問。
又是無視,蕭昶穿好腰帶,腦子里頻頻浮現出那個一臉不屈,倔到死的女人的眼神。像是一只發怒的幼虎,喜歡向著人呲牙。
蕭昶轉過身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沒有留下任何話語,只是這個眼神已經給了她警告了。
“好啊,你可真行!”魏蘇意一腳將旁邊的燭臺踢翻。
獵場深處,夕陽的余暉灑在廣袤的草原上,金色的光芒與遠處的山巒交織成一幅壯麗的畫卷。老五策馬歸來,馬背上掛著剛打的野兔,篝火在營地中央熊熊燃燒,空氣中彌漫著烤肉的香氣和淡淡的酒香。
眾人圍坐在篝火旁,手中捧著粗糙的木杯,杯中盛滿了烈酒。酒液在火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澤,仿佛融入了夕陽的余溫。
蕭昶與他的這些個皇弟們已經喝了不知幾輪了,現在他們臉上都掛了紅。
“皇兄,其實你今天來晚了我們都懂。”老四先開口。
其他三人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們這位文韜武略的太子殿下。
“嗯嗯,我們都懂。”
蕭昶輕笑著拂過嘴唇上的傷。這女人可真狠,他用力一分她便還回來十分。現在他的嘴應該已經不成樣子了。
“你們呀!吾這是不小心磕到了。”
老四昏昏沉沉的又痛飲一杯,“不對不對,皇兄從未來遲過。”
是啊,他們這個大哥最是說一不二。什么時候遲到過?況且陛下早就催了許久的婚事,都被他給拒絕了。難道是他們大哥已經心有所屬?
蕭昶摟住老四,“再說這件事,我就把你藏在城外的小美人抖出來。”
老四頓時一個激靈,酒也醒了大半。
他這大哥也太可怕了些,怎么能這么小氣,半句壞話都不讓人說?
“你們幾個?想挨打了?”蕭昶寵溺的看著這幾個弟弟。他雖是太子,可卻對這幾個弟弟格外的好。
他們幾個雖不是一母所出,但都是在李家一起長大的。很小時就一起練武,后來一起出征,他們之間早就是過命的交情了。
蕭昶走了沒多久就來了一個年紀稍大的嬤嬤。她個子不高,花白的頭發盤成了規整的發髻,上面簪著幾只銀色珠釵,雖然臉上已經滿是皺紋,可這腿腳很是利索。她邊在前面走著,邊說著基本的行禮標準,整個人像是一陣風。
魏蘇意被她帶到了上等丫鬟的住處,不是很偏僻,但也算是幽靜之地了。
“姑娘!我見你身手敏捷,怎么就這端茶倒水學不好呢?還有這步子,不能邁這么大。”
殿下怎么就非得找這么一個人……
魏蘇意舉著茶碗,規規矩矩的站在殿外。她們已經在這里不知道多少個時辰了,嬤嬤從開始的小心翼翼到現在手里拿著藤條,她就知道自己真是很讓這位嬤嬤頭疼了。
“老奴教導過無數的丫鬟,唯獨你身子硬的像個石頭。”嬤嬤急的一身汗,時不時的擦拭著額頭。
“嬤嬤,小女自幼無父無母,在外漂泊久了,這些東西都是因為殿下圣恩才接觸到,望嬤嬤能再細細教導些。蘇意萬分感激。”
她得去拿解藥!
“我已經將所有都傳授給你,看你也不是那么笨的孩子,你還是再堅持堅持吧,到太陽落山后,再將腳上的繩子解開。”
嬤嬤站了起來,拍了拍手上的土。
她看這姑娘實在是改不了這步子,無奈只能將她的腳困住。
“今日我就先教到這里,剩下的你就自己練吧。”
“多謝嬤嬤。”魏蘇意端著茶一動不動。
她現在雖然恨的牙癢癢,可是她現在羽翼未豐,不管怎樣她都要忍。
不知不覺間,太陽已然西沉。魏蘇意揉著酸痛的肩膀,在院子里練習著步伐。一圈圈下來,她終于可以將腳上的繩子解開了。
“都睡了嗎?”
魏蘇意趴在房門前看了看,試著推開門,發現已經從里面反鎖住了。大概這些婢女也都睡下了吧。
她獨自坐在了外邊的石凳上,趴在上面,將頭埋在自己的臂彎里面。雖然現在已經是陽春三月,夜里也還是有些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