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外灘的鐘樓頂層，齒輪咬合的轟鳴聲中，蘇黎將懷表嵌入一座青銅沙漏。當表盤與沙漏底座結合瞬間，整棟建筑開始逆時針旋轉，玻璃幕墻映出無數時空疊影：1943年的黨衛軍與2023年的無人機在街道上交火，清朝商販向智能機器人兜售算盤，而所有時空的裂縫都指向沙漏中央的黑洞。

“第九研究所的余孽組成了‘時骸議會’。”蘇黎的虛影正在變淡，她快速滑動全息屏幕展示數據，“他們在每個時代都建立了分支，專門收集時空神器維持裂縫存在——比如你剛剛搶到的‘時之瞳’。”

顧沉把玩著從機械體殘骸中找到的芯片，上面蝕刻著與他胸口如出一轍的螺旋紋：“這些鐵皮罐頭稱我為NO.37，說我本該是他們的初代首領。”

“因為真正的NO.37早就死了。”蘇黎調出一段模糊影像：1943年的實驗室里，金發少年咬斷自己的動脈，血濺在李教授的實驗日志上，“你的記憶是被‘時骸議會’篡改的贗品，連這具身體都是量子態的聚合物——證據就是，你從來不需要進食。”

沙漏突然劇烈震動。顧沉感到胸口懷表變得滾燙，那些被封印的記憶如毒蛇出洞：他看見自己站在不同時代的戰場，用同一把柯爾特左輪射殺蘇黎的祖先；看見2160年的實驗室里，蘇黎將匕首刺入他量子核心；最清晰的畫面是此刻的鐘樓，蘇黎的虛影舉起沙漏，而他胸口迸發的青銅火焰吞沒了整個上海……

“這是‘時之瞳’的副作用。”蘇黎的聲音仿佛從深海傳來，“它會讓你看見所有可能的未來，但無法分辨哪些是既定的，哪些是可以改變的。”

顧沉突然扣動扳機。子彈穿過蘇黎的虛影，將沙漏擊出蛛網狀裂痕。量子風暴從裂縫中噴涌而出，蘇黎的影像在消散前露出釋然的微笑：“記住，當沙漏翻轉第七次時……”

鐘樓外傳來直升機轟鳴。顧沉從破碎的穹頂望去，看見2023年的自己正站在機艙口，手中握著本該在三天后才出現的“時之瞳”。